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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兒怯怯地踩著步伐,一路上不敢吭聲,讓風離魄抓著走。
她兩眼偷偷朝他的側臉望了去,濃眉下炯炯有神的雙目以及俊挺的鼻梁,還有那張刻劃清晰的俊逸輪廓,全跟記憶中一般未曾變過;當然,還有那頭頂生煙的盛怒模樣……
鮑子好像還是很生氣哪!唉!
方才他直接把她搶了過來,撂下一句話給跌落在地的紅嬤嬤和嚇傻的綠嬤嬤,然後丟出一把銀票在地上,怒氣沖沖地抓著她便走。
姬兒有些畏懼他的怒意卻也暗自高興,因為他的那句話——
「我才是她的買主,她是我的!」
讓她懸著不安的心終于安穩下來。
她就知道他是好人,既然他承認買下了她,那以後就可以跟著他!
相較于她的好心情,風離魄卻十分憤怒,他殺人般的眼光惡狠狠的瞪著任何將眼光多放一點在她身上的男人,下意識加緊了腳步,快速拉著她越過客棧內的人群,直往二樓他暫居的客房走去。
巨響般的關門聲,像是炮火的引爆。
他粗魯的把她甩開,滿月復郁積的惱火終于爆發,他拍桌大叫︰「你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差點跳出嘴,姬兒小心翼翼的問︰「解釋什麼?」
「你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我不是留了一筆不少的銀兩,你做什麼又跑去賣身?」
「那錢……我全給了乞丐爺爺……然後……」頓了頓,她發現他沒對她吼,才接著說︰「就是……隔壁鄰居的小孩,在公子你走後窒丟,爬上樹玩結果不小心摔了下來,腿傷得好嚴重,他們和我一樣是個貧窮人家,沒那麼多錢可以醫治那條腿,那小孩好可憐,我想幫他籌錢找大夫……」
「所以你又跑去街上賣身?」
她點了頭。「後來我就被來歡喜鎮辦事的紅嬤嬤看中,帶來了這里。公子你知道嗎?其實綺紅樓里的姑娘有些真的好可憐,她們有些根本不是自願來到綺紅樓,卻被強迫著去做那些……她們不願意……的事……」她紅了臉沒再說下去。
她的樣子讓他了然,卻也將他的理智頓時拉了回來。
「你……那你有沒有……」一絲罪惡感浮上心頭,當初若不是他不顧她,她也不會淪入青樓。
她不自在的低了頭。「沒有,紅嬤嬤說我還得先調養好身子才能……接客……」
驀地,她抬起紅潮滿布的小臉,直看著他道︰「但是其他姑娘就不是這樣,她們不願意接客,紅嬤嬤就會命人修理她們,有的不給飯吃,有的毒打一頓,她們說,如果有錢她們就能離開綺紅樓了。」為她們感到可憐,她的眼眶開始濕了。
「所以你又想賣身一次,好替她們贖身……」這才鬧出了今天大街上的紛爭。他企圖沉住氣,強迫自己在她沒說完前不能出口罵死她。
「是呀!鮑子你真聰明!」輕輕抹去淚珠,姬兒收起難過的心情。
「聰明你個鬼!賣身不失身,你以為你能幸運多少次,天知道你下回是不是會遇上個壞人?」拉了張圓凳坐下,他發現自己不能以常理來想她的行為,不然會氣死自己。
「我只想幫那些人嘛!而且現在我跟著公子,怎麼會遇上壞人呢!」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盈盈笑容,那般的放心、那般的信賴、也該死的讓他覺得……誘人!
可惡,他在想什麼!全怪她那一身穿著,什麼叫縴弱不能看,錯了!他早知道她有張不俗的清新美貌,卻沒想到抹上胭脂的剔透粉頰更是漂亮極了;尤其是那雙惹人憐惜的美自,讓他心跳漏了好幾拍;那身泛著馨香的胴體根本就是若隱若現地在勾引人……
猛地,他像發現了什麼似的,一把抓她至跟前,快手扯去了她肩上的薄紗,姬兒嚇得驚呼一聲,兩手掙扎著。
「公子你……」他要做什麼?
擰了眉心。「我不是給你一瓶藥嗎?你怎麼沒擦?」大手毫不避諱的覆上柔軟的臂膀,手指劃過那些大小不一的淺色傷痕,他直當她是自己的東西般審視著,完全忘了何謂男女有別。
「藥?」忘了掙扎,她傻愣愣看著他觸踫自己的肌膚,而後才心虛的想起了那瓶藥。
「你該不會跟我說你把藥送人了?」敢說是,他會先將她吊起來打一頓。
在他的瞪視下,姬兒趕緊搖頭。「我沒有送人……」
「那藥呢?為什麼不抹?」
「你知道嘛,藥又不能當東西吃,所以……我……賣給別人了……」她的聲音開始朝蚊子拍翅的音量邁進。
「我總得留點錢請海叔幫我照顧狗兒和雞兒嘛,不然我走了後,它們沒人照顧很可憐的……」
好半晌後,風離魄才能從喉嚨擠出嘶吼聲——
「笨女人你……」
那藥是佟靈兒足足費了四十九天的工夫才制出來的,就算陳年褪不去的傷痕,只消抹上數日,立即可長出如嬰孩般完好無瑕的肌膚,平常人散盡錢財還不見得求得到這藥,她竟然為了一條狗一只雞就隨便賣了它……
他真的徹底……敗給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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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青蛙蹦蹦跳,兩只青蛙蹦蹦跳,三只青蛙依舊蹦蹦跳……
跳呀跳,三兄弟一條心,努力的朝那斜落在地的軟被上跳去。
嘿咻嘿咻,努力再努力,目標就是那最高峰,快快,就快到達了,兄弟們,用力的跳吧!
黑暗中,一雙緊閉的眼猛然睜開,閃著戒備光芒的眼瞳對上了立于月復上,正鼓動著兩頰格格叫著,像在慶祝順利攀登成功的青蛙三兄弟。
霎時,憤怒的吼叫接踵而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
夜半三更的驚叫讓與他相隔一面牆,睡在隔壁房的姬兒,隨意披了件單衣,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怎麼了,風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方才那陣怒吼來自半坐起身,人正呈現盛怒狀態的風離魄。
怎麼了?她居然還問他怎麼了!
「你自己不會看!」她不會沒看見正賴在他床上,那三只大眼動物吧!
「咦,大蛙、二蛙、三蛙,你們怎麼跳到風公子房里來的?」姬兒訝異。
「我不是叫你不準把它們帶進客棧來的嗎?」她的話引來他的頭痛。
打從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的那天起,便是他好日子離開的時候了。
他是錯得離譜,以為她只對人如此,哪知她的善心可真是發揮得淋灕盡致,舉凡一切活著的東西都在她表現大愛的範圍內。
可怕的是自己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居然陪著她一起瞎瘋,只因為她那道莫名揪著他心的求助目光,讓他做了一堆連自己都不相信他會去做的事。
為了拯救即將待宰的野豬,她前日在大街上差點要哭著跪下來求肉販刀下留情,害他只好出面買下那只豬,結束那場鬧劇,然後咧,回報給他的竟然是溢滿整間客棧的豬騷味和小二、掌櫃的白眼。
昨天,又為了只不肯表演的猴子,她竟然沖到受罰的猴兒面前,替它攔下戲班頭揮下的重重一鞭,這一打可讓他失去理智,看見好不容易恢復潔白無假的藕臂又出現了傷痕,叫他見了心頭憤慨,沒去細想前因後果就接了人家戲班頭一拳。結果,讓她帶回那只愛搗蛋的潑猴的下場,便是客棧里所有客人的怒目以對。
而今天,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她就有本事讓自己陷人一群覬覦她美色的豺狼手中,原因只是她多管閑事,跑去為一群被無賴玩弄的青蛙打抱不平,最後落得自己成為人家欺負的對象,只能呼喊著要他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