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多買些水果好了,水果含的維生素與礦物質對身體很有幫助。」唐士祺邊喃喃自語地走出辦公大樓。他下班了。
「祺!」
有人在叫他!這聲音——
太熟悉了,他不由得呆楞在當場。
來不及讓他呆楞太久,熟悉的香氣隨即撲面而來。
這香氣的主人曾經讓他魂牽夢縈——凌綾。
「祺。」
一頭如絲綢般柔順的長發隨著她搖曳生姿的腳步擺蕩成美麗的弧線,直到那張細致有如精致白瓷可以媲美白玉女圭女圭的臉龐來到唐士祺面前。
唐士祺無言地看著這熟悉的容顏,有詫異,也有些許傷感。
「對不起。」柔柔的聲音道出在那之後從未出口的歉疚。
唐士祺及時收回慌亂的心神,看著她的眼楮說道︰「你其實不用說。」
不用太多言語,他知道她為何而道歉,但他從來沒有怨怪過她,一切都只是她選擇後的結果,而他尊重她的選擇。
「這是我欠你,早該說的。」她的眉頭糾結著,仿佛有著很深的痛苦。
唐士祺搖搖頭,不想在已經過往的是非上爭論什麼,他問她他現在最大的疑問︰「你怎麼會來找我?」
她抿抿唇,眼神逃離他的,看向別處。「原先我一直在考慮該不該來找你,畢竟是我負了你,也許你會不想再見到我,但是……」她再度咬唇,欲訴還休地,終于下定決心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忙。」
「你有什麼麻煩?」他沒有任何猶疑,義無反顧地問道。
「我……」凌綾話沒說出口,眼淚卻撲簌簌地掉下,我見猶憐的靠向唐士祺的肩膀。
唐士祺輕輕摟住她,哄著她說︰「來,我們先找個地方坐下。」
說著,唐士祺領著她到附近一家咖啡座。
在一個靠窗的座位上,唐士祺看著對座低著頭的她。
她的淚水已止住,卻從進門到現在不曾開過口。
唐士祺等服務生送上咖啡,他將其中一杯推到她的面前。「我幫你點的拿鐵,你喝一點,可以舒緩心情。」
「謝謝。」她抬起頭來溫婉一笑,拿起咖啡輕啜。
她看起來仍是那麼柔弱、惹人憐惜。
當初他愛上的就是這如水的氣質。
「我後悔了。」她望著咖啡的白色漩渦輕啟櫻唇。
「後悔?」
「我後悔選擇了他。」
唐士祺知道她所說的「他」是誰,在他服兵役期間取代他地位的人。
「他對你不好?」
「我已經無法忍受他的霸道。」
是她不懂事。唐士祺是個溫柔的人,待她極好,可是偶爾她還是會覺得他不夠男子氣概。
在他去當兵的時候,另外一個他出現了,他作風強勢,她卻誤以為這樣才是男子氣概,這樣的他讓她覺得新奇刺激,這是跟唐士祺在一起所感受不到的,她的心立刻被吸引。
于是她選擇與唐士祺分手而跟他在一起。不料真正相處之後,才發覺他根本是蠻橫霸道,當初讓她新奇刺激的感覺消失了,互相折磨才開始。
這時候,她才真正了解唐士祺的好。
難道世間人真得等到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你需要我怎麼幫忙?」看她的模樣,她過得並不好。
難道真的像樂群所說,當初他不強行挽留她,是錯誤的決定嗎?
當初他的原意是想讓她更幸福呀,如今他只能盡其所能助她一臂之力。
「我想跟他分手,他不肯,甚至還口出惡言威脅我。」凌綾扭緊了手指,娓娓道來。「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讓他答應跟我分手?」
她的雙眼盛滿了無助的哀憐與祈求的盼望,那是雙令人無法拒絕的眼眸。「我本來是想請你佯裝我們復合,讓他惱羞成怒而主動跟我分手,後來……」她頓了一下,無語。
「覺得這個辦法不好?」唐士祺猶如老師般地諄諄善誘。
「嗯。」她連點頭的動作也輕柔如水。
「確實不妥。他如果惱羞成怒,恐怕反而會做出傷害你的事。」唐士祺模模下巴,推敲著這麼做可能的後果。
「後來就是考慮到這點,才讓我拿不定主意。」其實她想出這個方法還有另外一個用意——
眼前這個男人還在乎她嗎?
「我想先確定一點,你們之間已經到了不能再繼續的地步嗎?」他不能不顧慮到這一點,他希望凌綾這次真的想清楚了,而不是一時沖動。
「事實上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情分了,他不答應我分手的原因,不是因為他還愛著我,而是因為他怕失了面子。」
他繼續模著下巴,今早刮掉的青髭現在已冒了出來。「這麼說,撇開面子自尊的問題,他本人也想結束這段感情嘍?」
「他嫌我煩又愛粘他,我想他早已對我厭煩了。」這段感情走到如今的地步,她感到悲哀,只想趕快擺月兌。
看著當初她背棄他所追求的戀情成了這模樣,他除了無限欷與無奈,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也許你們應該分開一段日子,看看他的反應和後續的發展……」
「我堅決和他分手,不會因而改變。」
凌綾外表雖然看起來柔弱,但有些該堅持的還是會堅持。唐士祺心想,也許這就是當初他沒有強力挽留她的原因,因她一旦下了決定,即使天崩地裂也難以撼動。
他搖搖頭,甩掉一些現在已無關緊要的想法,說道︰「我知道。只是你們現時情緒上的問題,恐怕會讓你們無法心平氣和地談分手。分開一陣子,可以讓你們雙方冷靜,到時候再好好思考問題或者攤開來談判,效果都會比較好。」他誠心地建議。
凌綾擰著眉,閉眸沉思了一會兒,未了才點頭說︰「你說的是。」
唐士祺回報以一個微笑。
接下來,他們開始討論如何讓凌綾與她現任男友順利分手的可行方法,時間也緩緩流逝……
而在流逝的時間中,凌綾也在唐士祺柔和卻不失英挺的眉宇間,確定了一件事——她的心意。
第三章
「你回來啦!」樂群回來了,唐士祺如往常般走出房間,看到的卻是與平常不一樣的景象——
樂群拎了半打啤酒放在茶幾上,也不理會唐士祺,即隨手拿了一瓶啤酒,率性地想要直接用手拔開瓶蓋。
從她的表情讀不出任何情緒,只呈現一種憤慨之後的漠然。
看到樂群開瓶的動作,唐士祺連忙制止,邊搶下她手上的啤酒瓶邊說︰「哇!你這樣開瓶手會受傷,這又不是易開罐,你等我!我去拿開瓶器來,等會兒我陪你喝。」
樂群沒說什麼,只瞟了他一眼,便逕自往沙發坐下,仿佛在告訴唐士祺︰要嘛你就快拿,別浪費我的時間。
發生了什麼事呢?
唐士祺邊找出開瓶器,心里邊覺得疑惑;他覺得樂群似乎因為某些事而心灰意冷,這樣的她不像他認識的樂群,因為平常的她下管是高興還是憤怒,就連剛開始那段不理他的時間,渾身仍充滿生氣,這時候的她卻有點槁木死灰的感覺。
「你的手有沒有受傷?」唐士祺用開瓶器撬開桌上其中一瓶啤酒的金屬瓶蓋後,將啤酒遞給樂群。
樂群接過啤酒就仰頭灌,一點也不理會唐士祺的關切。
「喝得這麼凶,你怎麼了?」見到樂群這種喝酒的態勢,還真是嚇了他好大一跳,簡直比男人還豪邁。
樂群用手背抹抹嘴巴,接著又是一大口,仍然不作任何回答。
不肯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唐士祺打開另一瓶啤酒,也跟著暍起來。他回想著樂群的近況,想著她到底會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
她最近都在忙節目企畫呀,難不成是企畫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