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會多加注意。」宗祠堂里有機密資料庫?看來有闖一闖的必要。
「另外,我把一個秘密告訴你,不過你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溫瑞行故作神秘地瞧一瞧門外,然後附在她耳際壓低聲音道︰「如果你真的犯了什麼大錯惹少主發怒,不妨哭一下,少主最怕女人掉眼淚。」
想當然爾,愛面子的大男人最怕被人說恃強凌弱、欺負弱小,尤其是自恃為英雄豪杰的自負男人嘛!鈴木在心里暗自嘲諷,眼淚的確可以是女人最大的武器,不過可惜得很,她的眼淚早在十六年前、她還只有十歲,當父親驟然去世時,已全部流干、流盡。
從此以後她沒再為任何人與事,流過一滴眼淚,她不打算亦不想破戒,因為孑然一身的她,在這個世上已沒親人可以依靠,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堅強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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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面上放著一份特課傳送過來的資料,鐵維臣叫方茜調查的男人名叫川井隆,他是鬼冢組台灣分區部長,換句話說即是鬼冢組在台灣職位最高的負責人,而鈴木千羽的底細則暫時欠缺。
從表面資料看來,鈴木只是個普通人,以臨時工作簽證來台工作的日本女人,平平無奇的背景無跡可尋。但這樣一個出身平凡的女人,卻認識日本最大勢力的黑道份子,而且還被禮遇有加,這下子怎能教人相信她是清白的?
鐵維臣認為鈴木和鬼冢組一定月兌不了關系,而她極有可能是比川井隆還要高級的干部,這樣便能解釋她為何混進來鐵家。
可是鬼冢組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們鐵家和鬼冢組素不往來,過去亦沒發生任何糾葛,他們何故無端招惹鐵家?
假使鬼冢組和山盟幫聯手走私軍火販賣,當中牽涉了若干警政要員,他們為了洗月兌嫌疑而順水推舟,把一切賴在鐵家身上,不過這樣大費周章地策畫,還要和鐵家為敵,不是太劃不來了嗎?
對這個推論鐵維臣仍然有所保留,所以他暫時還不想公然和鬼冢組反目,在沒任何實際證據前,便魯莽地和鈴木對簿公堂,實在太不利于鐵家,再說連人家的真正身分也模不清的狀況下,更是不可能這麼做了。
不管如何,引君入甕的誘餌已撒下,還是先讓他會一會鈴木,且看她有多少能耐,是否夠格成為他的對手吧。
鐵維臣緩緩站起身,走往宗祠堂。
第四章
俗話說入屋叫人、入廟拜神,無意冒犯的黑衣人朝先人們的靈位,誠心誠意地雙手合十,鞠躬參拜,並在心里暗賠不是,然後掠過宗祠堂正廳,找尋隱蔽的儲藏室。
成功潛入的黑衣人順利打開倉庫閘門,光線微弱幽暗的壁燈自動亮起,一排整齊的大型儲物櫃映入眼簾,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提高警覺走了進去。
一塵不染的室內絕對沒有半分陰暗潮濕的霉臭味,中央自動調控的室溫干爽涼
快,每個儲物櫃上皆有標簽說明內容及儲藏日期,以便辨別搜尋,感覺有點像進入了一個小型圖書室。
按照日期順序排放並不難找東西,黑衣人反而納悶保安措施沒有想象中嚴密,一切似乎太過順利——
「你想找什麼?或許我可以代勞。」
丙不其然,一道並不陌生的低沉男音響起,高大魁梧的男人不疾不徐地現身,一副恭迎大駕的模樣揶掄著。
中計!難不成這是溫瑞行刻意泄露口風,好誘導她前來的陷阱?鈴木千羽感覺自己被擺了一道,就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在打什麼主意、想要如何處置她了。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們的目的是什麼?」鐵維臣緩步上前,盯牢獵物的銳眸精光湛然,黑得發亮的深邃眼瞳在幽暗中顯得詭異而危險。
就算頭巾密實地包裹住臉孔,只露出一雙眼楮,鈴木卻感覺自己無所遁形,被他透視得頭皮發麻,他逐漸靠近的身影壓迫感十足。
迅速衡量彼此實力的差距,鈴木不會妄想自己的拳腳功夫能打倒他,所以最好不要和他硬踫硬,既然沒有勝算,就只有逃走一途了。
她當機立斷地搶先出手,猝不及防的一記凌厲踢腿,直朝男人的酷容踢去,趁他躍後躲開時,她疾速轉身朝門口逃跑。
貓捉老鼠的游戲才剛開始,鐵維臣半點也不急于結束,所以即使對她逃逸的企圖一目了然,他也非常樂于配合演出,因為狩獵的樂趣就在于過程的享受,獵物越是掙扎反抗,才越加刺激有趣。
不慌不忙追出去,熟諳環境的他不費吹灰之力從後追上她,不過他無意縮短兩人的距離,直至她踏出宗祠堂大門,他才卯足全力把她攔截住。
她始終擺月兌不掉尾隨不放的鐵維臣,看來交手在所難免,鈴木千羽打消逃走的念頭,改而背水一戰。
鈴木突然使出一個回旋掃堂腿,攻擊他的下盤,可惜以腿法著名的鐵家馬步功夫堪稱一流,這種程度的突襲根本不管用,鐵維臣敏捷地躍身躲避,並且同一時間出腳,逼退她另一波的攻勢。
好!飽勢漂亮、回避巧妙、反擊高超!偷偷躲在暗處觀戰的昭群,興高采烈地在心底贊賞著,完全沒上前幫忙的意思,只善盡臂眾的本分,不幫任何一方,當個以武論武的公正評判。
單單以外在條件來看,嬌小瘦弱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和高大威猛的男人相比,再加上力量上的差距,劣勢就更為明顯。就算女人的身手再了得、反應再敏捷,攻擊力明顯不足,兩人程度上的差距立見。
雖然女人的功夫略遜一籌,一直處于下風,不過並不表示她能力不濟、身手差勁,只是對手太過厲害之故。
身為鐵家的保安大隊隊長,昭群自問打遁天下無敵手,絕對位于最頂尖高手之列,但面對鐵家莊的少主他可從沒贏過,創下就連一回也沒有勝過的飲恨紀錄,可想而知鐵維臣的拳腳功夫有多高超。
所以呢,他還真有點同情被迫要和「鐵人」交手的女人,試問一代武術門派的繼承人又怎是一般人可以打得過的呢?這麼說來鐵維臣頗有以大欺小之嫌,好歹他也是尊貴的少主、堂堂宗師級的大人物嘛。
瞧少主出手這麼狠,絲毫不憐香惜玉,昭群實在不敢苟同少主面對敵人的那分全神貫注,從來都不分男女老幼或強弱懸殊的應戰態度。
此時,精采的一幕讓他看得目瞪口呆,他飛快掩住嘴巴笑彎了腰,雖然拚命憋氣不能發出笑聲會得內傷,但總好過被臉皮超薄的鐵維臣發現後滅口吧。
罷才上演的一幕,是正當鐵維臣一個擒拿,反手想要抓住女人的肩膀,怎料她敏捷地側身閃避,結果他的大掌不偏不倚、結結實實抓住人家的胸脯。
基于女性的本能反應,鈴木千羽迅雷不及掩耳地甩出一個巴掌,清脆的耳光聲在寂靜的黑夜中格外了亮。
事出突然,兩人同時怔仲,但失神也不過只有兩秒鐘,鈴木趁他惱羞成怒前轉身拔腿就逃。這回鐵維臣沒有追上去,任由女人窈窕的身影沒入黑暗、消失在夜色中。
俊臉罕有地泛起暗紅、更流露尷尬之色的鐵維臣,撫住被打的臉頰,雖然他誤觸她柔軟的曲線時,已很快收手,但他確實佔了便宜、吃了豆腐,不過無意冒犯也是實情,總之一切純粹是意外。
長這麼大他可是頭一回被女人摑耳光,他的心情委實有點復雜矛盾,雖談不上是什麼莫大恥辱,但男人的自尊不可能沒受傷,教他耿耿于懷又忿恨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