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丫頭真的沒事?」風青陽還是放心不下。
「你放心,我以人格擔保,她的身心健全,並沒有造成陰影或留下不良影響,我們的生活非常幸福。」熊展麒獻寶似地露出一個甜蜜幸福的陶醉表情。
「那就好。」他敢讓妹子不幸福的話,風青陽鐵定把他踹去太平洋里喂鯊魚,即使是相識多年的好友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那邊又如何了?」熊展麒認為現在比較令人擔心的,還是他目前的狀況。
風青陽慵懶地點燃一根香煙,拇指與食指夾著煙頭放在嘴邊深深吐納,在裊裊白煙中顯得憂悒,倍添性感迷人的魅力。
「我隨閻幫替華興盟進行交易時,有人趁混亂想把我殺了,應該是風青藍派來的。」
「你肯定?」熊展麒質疑。
風青陽輕彈煙灰,表情莫測高深。「閻月出手救了我。」
熊展麒挑高劍眉。
「她還因此差點喪命。」
熊展麒意味深長地表示。「看來閻小姐相當關心你,她如果不是對你情有獨鍾的話,便是有肥水不落外人田的心態吧。」
風青陽撇了撇嘴,拿苦煙的大掌撐住額角低笑。「我們上床了。」
「什麼?」處變不驚如熊展麒,竟也激動得跳起來,可想而知事態有多嚴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當然。」反觀當事人卻從容不迫。
「你明知她……」
不用他來提醒,風青陽也沒忘記。「我知道,可是我認為她不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別告訴我你動了真感情、愛上她了?」熊展麒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想。
風青陽沉吟一聲後坦言。「我正在找尋答案。」
雖然熊展麒從沒質疑過閻家小姐的魅力,但游戲人間多年的風青陽可是情場老手,定力十足的他絕不會輕易被迷惑,然而在這種情況下,閻月還能讓男人一頭栽下去,看來他實在太低估對方的能耐。
「你該不會是因為她出手相救而動了心吧?」熊展麒猜測這是那女人安排的苦肉計。「你別感情用事,被女人蒙蔽了心智。」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風青陽叼著煙,不羈地笑說。
虧他還有心情開玩笑,熊展麒白了他一眼,本想勸說他們不會有結果,最後還是改口道︰「閻月不會真心愛你。」
「放心,對女人我還有點自信。」閻月有幾分真、幾分假,風青陽自問還看得出來。
「可是對方不是普通女人。」
「所以才更值得我去冒險。」
這下子教熊展麒焦急了,如果現在不及時拉他一把的話,恐怕會鑄成大錯。「你還是離開閻家吧,以你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你再待在閻家實在太危險了。」
「人生向來都是危機四伏、充滿未知數,如果因為害怕受傷而逃避,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甜美的果實!」風青陽隨手捻熄煙蒂,表情專注凝重。「這是我和她的命運,誰都沒辦法逃避。」
事已至此,為時已晚,熊展麒知道風青陽是認真的,自小到大從沒見他對女人動情過,但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熊展麒一定會替他感到高興、衷心祝福他,可惜天意弄人。
「萬事小心。」明知勸不動頑固的他,熊展麒只好叮囑,
「我自有分寸,不用擔心。」風青陽一再保證,他真的沒被沖昏頭,而且他深信事情絕對能夠圓滿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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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按照計畫行事,叫兄弟們打起十二分精神,絕不容許有任何差錯。」
「是。」
陳伯坤吩咐完畢,隨即揚手屏退手下,偌大的書房內,只剩下他和貼身保鑣兩人。
r果然如我所預料,閻日不打算露面,只派那小女娃來做代表。」陳伯坤得意地自言自語,為自己精心策劃的完美計謀沾沾自喜。
他假裝深具悔意,向閻幫提出和解,並相約閻日會面談判,實際上卻想來個先發制人的突襲,把閻家兄妹殺個措手不及。
「鬼煞,你明晚帶一組人去閻家,替我干掉閻日、把閻家燒個精光,就像十八年前一樣,我要再一次血洗閻幫。」陳伯坤志得意滿,雙目閃著殘酷狡獪的光芒。
對主人交代的事從不置喙半句的鬼煞,這回竟罕有地提出意見。「會不會是個陷阱?」
「陷阱?當然是個陷阱呀,我早就布好天羅地網,就等他們乖乖來送死。」陳伯坤胸有成竹地哈哈大笑,想到煩擾他多年的心頭大患能在明晚解決掉,他感到大快人心,終于可以高枕無憂了。
表煞不再說什麼,心里卻總有一股不徉的預感,他知道並不是自己多心,而是身經百戰、游走生死邊緣的人所擁有的危機意識。不過就算明知是個陷阱,他也不會違抗主人的命令,即使要他為此而付出性命,他也毫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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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閻宅顯得格外寂靜詭譎,沒半個人走動的大宅只有幾抹鬼影幢幢飛過,仿似亡靈索命般飄游四散,各自找尋獵物。
表煞筆直往閻幫幫主的房間前進,盡避宅內異乎尋常的氣氛,令他驚覺危機四伏,心中的不安急遽擴大,他也不會後退,並已做好和敵人同歸于盡的最壞打算。
潛進閻宅後鬼煞便沒看過任何人影,儼如一座死城般,堂堂閻幫幫主的房間更是半個守衛也沒有,如果防衛意識如此貧乏,又怎能在險惡的江湖里混飯吃。
丙不其然,閻幫主已在恭候他的到來。
「我等你很久了。」
本來闇黑的寢室突然大放光明,四面牆壁都是鏡子的房間反映出多個閻日,不過其實也只有一個閻日而已。
「一對一?你有這個本事嗎?」鬼煞揚眉挑釁。
很好,他異常低沉冷颼的聲音一如十八年前,閻日一直銘記在心、沒一刻忘記過。「試試看。」
話聲方落,鬼煞已對著鏡子里的閻日射擊,幾經鍛練的身手及槍法無一虛發,不過命中的也只是假象,並不是實體。最後一個旋身,兩支槍口不約而同地瞄準對方的心髒,一個居高臨下、信心十足,一個抬頭挺胸、運籌帷幄。
「看來我們打成平手。」鬼煞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絲毫沒松懈。
閻日扯出一抹冷笑,眼里沒半分溫度。「這個世界上只有贏和輸,沒有和。」
說畢,本來坐在輪椅上的閻日倏地站起來撞向鬼煞,意料不到的事突然發生,人往往會有半秒鐘的反應遲緩,不過面對生死一瞬間的時候,就算只有零點一秒的遲疑,已足夠被對方搶得先機。
可能是人生中唯一的失誤,鬼煞發射了一記偏差的子彈,子彈僅和閻日擦肩而過,然後他手上的手槍被打掉,平躺在地上的他已被一把槍口對準額上的疤痕,明顯輸得一敗涂地。
大勢已定,從不畏懼死亡的鬼煞沒露出半分害怕之色,反而揚起自嘲的笑容。鬼煞看人一向很準,他當初就知道閻家小子長大後不容易對付,奉勸主人不能放過閻家少爺,一定要斬草除根、杜絕後患。
可是主人竟然認為下半身癱瘓的小子不可能有什麼大作為,漠視放虎歸山、必養虎為患的不變真理,現在報應不爽了,閻家少爺果真是只深藏不露的猛獸。
「你應該心存感激,是我讓你母親免遭凌辱,有尊嚴地死去。」鬼煞刻意舊事重提,但求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