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點頭暈而已。」風青盈慌忙摟住他的頸項。
瞧她臉色微紅,應該沒什麼大礙。「我送你回去。」
「我想先躺一會兒休息,可以替我找小白學長來嗎?」她虛弱地靠在他懷里。
什麼嘛,姓尹的真的比他還好嗎?好歹他也是看顧了她二十一個年頭的兄長,竟比不上一個見異思遷的花心男人來得可靠嗎?暗生悶氣的熊展麒板著臉,筆直走往保健室。
而躲在他懷里假裝閉目休息的人兒,此刻正暗暗竊笑。
第四章
周日傍晚,學院內的保健室不會有老師值班,更別說會有半個人影了,不過此時卻出現一對男女。
熊展麒把風青盈輕放在床上,滿臉關心地俯首睨著她。「好點沒?」
平躺在床上的風青盈美目半眯地看著站在床沿的男人,他垂落額前的瀏海好像又長了一點,直把半邊臉龐若隱若現遮掩住,將陰柔俊秀的臉容襯托得格外帥氣,漆黑炯亮的目光深邃溫柔,緊抿的薄唇令她不期然回想起那個不久前的熾熱親吻,她驀地臉紅心悸,趕忙別過頭、移開視線。
「你不用管我,我躺一會兒便沒事。」
「我留下來陪你。」他找來一張椅子坐下,以一貫的兄長姿態守候在她身邊。
「你不是跟佳人有約嗎?」她出其不意地問,嘴角隱含笑意。
他一怔,很快明了過來。「你故意的?」
「我沒事了。」她突然精神抖擻地一骨祿坐起來,可是雙腿還未著地便被他靠上前制止。
「你在裝病?」他張開雙腿把她的雙腳困在當中,再把雙掌撐在她大腿兩側不讓她下來。
誰教她看到他和其他女人打情罵俏、私訂約會,她當然要破壞他的好事了!她神色自若地輕攏發絲,唇邊的笑意加深。「我也是為你好,隨便跟女人回家喝酒很容易做錯事的。」
其實失去與美女的約會他既不覺得可惜也不生氣,不過卻不想輕易放過故意惡作劇的丫頭,故而佯裝懵懂無知地問。「敢問風二小姐認為會做錯什麼事?」
「一般來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加上酒後亂性,結果自然就是『擦槍走火』嘍。」她一副經驗豐富的調情老手模樣。
「依你所言我們現在豈不危險?」他眯眼盯著她,唇邊扯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無懼他的恐嚇,她湊身向前摟住他的頸項,無辜地眨動漂亮勾魂的鳳眼。「我們可不一樣,你我又不是一般孤男寡女,別忘記我們可是感情很要好的兄妹,再者這里是公共場所,我們也沒喝酒。」
「可是你不覺得現在的環境與氣氛正好,而且我和你又沒有血緣關系,並不是真正的親兄妹。」他不慌不忙地接下去說,大掌圈住她的小蠻腰,曖昧地緩緩欺近她,大有一親芳澤的意圖。
「但我和你的牽絆卻比血緣更深。」她把食指放在近在咫尺的嘴唇上,一語道出兩人的關系。
她的當頭棒喝果不其然制止了男人進犯的舉動,他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她,然後退開,靠回椅子上,表情莫測高深地笑說︰「你說得沒錯,我們的關系的確非比尋常。」
他的眼眸里剛剛一閃而過的是一絲失落挫敗嗎?不!一定是她看錯了,她沒再說什麼,逕自離去。
深感無力的熊展麒坐在椅子上不想動,把頭向後仰,盯著天花板出神。如果她不是風家女兒、他不是熊家兒子的話,他們有可能嗎?這個問題自五年前、他毫不猶豫地扼殺了一個少女芳心的那夜起,就一直困擾著他,不管反復思量多少回都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至今仍然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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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青盈和尹五白之間當然什麼都沒有,而她和小白學長的未婚妻更可說是情同姐妹,她只是存心氣熊展麒才會訛稱喜歡尹玉白,只有姓熊的蠢蛋才會有這種荒謬的誤會,就讓他誤會下去好了。
而尹玉白也樂于配合她,還不時在熊展麒面前大演親熱戲碼,看得熊某人不時氣得目露殺人凶光,他便感到大快人心,且看大笨熊可以忍耐多久,何時才會被他逼瘋……
哎呀!一道嬌柔的慘叫聲拉回尹玉白的心神,看見風青盈坐在地上撫著小腿,他慌忙過去查看。
「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尹玉白神色緊張,在這個非常時期女主角受傷不能上場的話,整個表演就要開天窗了。
「沒有。」風青盈痛苦地緊咬下唇,額際冒著冶汗。「只是右腿抽筋。」
「放松肌肉。」他如釋重負地松一口氣,隨即替她揉搓小腿,也難怪肌肉會抽筋,排練了足足一整天,雙腳自然疲勞過度。「好點沒?」
她雙手撐在身後,右腳曲起讓他幫忙舒緩肌肉,不過仍痛得眼角泛淚,忍不住申吟。「噯呀!」
「你們在干什麼?」冷不防一句厲聲質問插了進來。
兩人循聲望去,皆同時感到愕然,不明白赫然出現的男人為何會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好像想把尹玉白大卸八塊一般。
「立刻放開你的髒手,離開她。」熊展麒不悅地板著臉,走近半躺在地上、姿勢舉止噯昧不清的男女。
瞧他鄙夷的眼神與冷颼颼的語氣,活像他們在干什麼苟且下流的事情,尹玉白明了男人無端發飆的原因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有誤會,如果不是我闖進來,你是不是打算把她吃了?」熊展麒自問自制力絕佳,不但沒有狠狠給眼前這禽獸一拳,而且還可以忍受和畜生談話。
「熊展麒!你在說什麼蠢話?誰像你一樣齷齪無恥。」瞬間漲紅臉的風青盈激動地大聲怒罵,顧不了腿上的痛楚,撐著身軀想站起來把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好好揍一頓。
可是尹玉白一手按著她的肩頭,示意她不要插手,把一切交給他來應付,風青盈只好乖乖靠坐一旁,揉搓抽痛的小腿觀戰。
尹玉白施然站起來,和熊展麒面對面站著,兩個身高差不多的男人互不相讓地彼此瞪視,抱屈的一方忿忿不平,另一方則明顯怒氣沖天。
「我們喜歡做什麼與你無關。」輸人不輸陣,尹玉白一副理直氣壯,他這回無論如何也要扳回一城。
熊展麒同樣氣勢凌人地冶聲低喝。「你說什麼?」
「這是我和盈盈的事情,你這個外人無權過問。」尹玉白雙手插腰。
「外人?」熊展麒不屑地說。「我可是一直看著盈丫頭長大的人,我們的關系比親兄妹還要親。」
「那又如何?就算你是她的兄長也不能干預她的感情生活,更無權控制她的行動。」尹玉白嗤之以鼻。
熊展麒咬牙切齒,從齒縫中擠出話來。「姓尹的,你別忘記自己已有未婚妻,如果你還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就不要一腳踏兩船、玩弄別人的感情。」
「不勞熊弟操心,誰教盈盈半點也不介意『三人行』呢,她就是喜歡跟我在一起,呵!呵!呵!」尹玉白將手放在嘴邊,夸張地呵呵大笑起來。
這個盡會耍白痴的男人,有夠惡心!「我警告你不要再招惹我家丫頭,我不準你再靠近她。」
「誰要你來批準!」尹玉白反唇相譏。「你干嘛這麼緊張?你這麼在乎、關心她,到底有何居心?」
「身為她的兄長,我絕對有責任不讓她受到卑鄙小人的迷惑和欺騙。」熊展麒睥睨他的眼神鋒利無比,隱隱透著冷冽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