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別生氣,我馬上幫你服務。」滴上精油,她開始以順時針的方式,在肚臍處來回揉壓。
當她按摩到一半時,她發現沈日疇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看,那眼神,看起來比柯南還要銳利。
「小姐,能不能麻煩你把臉上的面紗拿下來?」真怪,這張臉好像在哪見過。
他問完話後,她的手立刻停了下來。
這家伙不但賽車技術好,沒想到,連觀察力也是屬于高手級的,他該不會是看出她就是花勁竹了吧?
不,不可能,她的臉已打了黑色粉底,還在眉心點了朱砂,假睫毛貼了,眼線畫黑了,下半張臉也遮了,就連田飄飄也說,要是在路上,她一定認不出來。
可這家伙,卻似乎有著如X光般的透視目光。
「先生,你……你想做什麼?我們飯店規定,是……不準有除了按摩之外的額外服務的。」她強調「額外服務」四個字,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小姐,你也想太多了吧?我只是覺得你很眼熟。」
「但……我們飯店規定,面紗是不能拿下來的。」一拿下來,馬上穿幫,肯定會被他像垃圾一樣丟出門外。
「喔,是嗎?那……我打去櫃台問看看,為什麼替人按摩,非得要罩著面紗才能按,這是本地的規定嗎?」他周游列國,才不相信有這種荒謬的事。
當他拿起電話要打給櫃台時,花勁竹馬上說︰「其實……不是我不想拿下來,而是……我怕拿下來會嚇到你。」
「嚇到我?」
「是的,因為……我的兩頰長了好多可怕的痘痘,每顆都長膿發炎,我不想嚇到你,才不把面紗拿下來的。」她邊說,還邊飲泣。
呵呵,她是點子王,這種小事,馬上就迎刃而解。
「長了這麼嚴重的痘痘,還得出來賺錢養家,這種精神,我很欽佩,來,這是除了按摩費外,我額外給你的一千美金,好好去把痘痘治好,知道嗎?」
「這……這怎麼好意思?」
「叫你收你就收,講那麼多做什麼?」他很阿莎力,十張百元美鈔,當場就拿了出來。
想不到他有這麼仁慈的一面!
「先生,你真好,能服務到你,真是我的榮幸。」哈哈,一千美金ㄟ,不賺白不賺!
就在她得意忘形的手舞足蹈時,竟一不小心讓臉上的面紗掉了下來——
當面紗掉在地上時,沈日疇的雙眸,也正好盯在花勁竹的臉上。
這一刻,時間暫停,四周氣候由熱帶轉為寒帶,花勁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
死定了!
「你那些可怕的痘痘呢?」他用好像閻王一般的口氣問話,似乎很想立刻把她抓去下油鍋。
這下可好,就算花勁竹再怎麼機靈,一時片刻,也想不出話來響應他。
第3章(1)
沒想到她為了接近他,居然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他實在火了!
上回他已經原諒過她一次了,這次,算是累犯,他要怎麼說服自己原諒她呢?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听他的勸說,就算他不忍心再飆重話指責她,但要是再讓她這樣下去,他的生活一定會被搞得一團亂。
他沒說什麼,只用手比向門口,說道︰「我不需要你這種粉絲,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在我還沒找警察來之前,你最好速速離開。」
片刻,他不忘再補充一句︰「一千美金給我留下,你沒資格拿。」
「沈先生,你听我解釋,我真的沒有惡意,我承認我的作法有點過了頭,但請你看在我這麼忠實擁護你的份上,再原諒我一次,好嗎?」這是花勁竹從小到大,第一次向人求情。
不過,顯然地,沈日疇不為所動,他還是堅持說道︰「我數到三,你要再不離開,那麼,待會飯店人員和警察都來的時候,別怪我不給你台階下。」
「一……二……」
他「三」字還沒說出口,花勁竹就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冒充按摩師,好,我現在馬上就離開。」
她心情低落到極點,原本以為可以趁著按摩時光,跟他聊些好玩的事,跟他把關系慢慢拉近,哪曉得適得其反。
唉,會搞到今天這局面,也是自己親手造成的,怨不得人。
門輕輕被帶上,沈日疇佇立在門邊,久久沒有移動半步。
他按按眉心,對于這個女人總是這樣陰魂不散,打亂他的作息,感到百般無奈,卻又不知該怎麼辦。
看看表,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到第六站尼日,那兒有著最險惡的地形,如果沒有好的睡眠,是很難有好表現的。
于是他趕緊又沖了個澡,戴上眼罩,上床補充睡眠,也暫時把花勁竹這小表靈精的事給丟到腦後去。
尼日的賽車場地,是整個十站賽程中,比賽環境最惡劣的,因為從首都尼亞美到查德的首都恩將美納,全程將近七百公里,沿途百分之八十都是沙漠地形,要克服這種高溫天氣和沙漠地形,絕不是那麼容易的。
「日疇,今天還是看你的了,把拿洛瓦給徹底擊倒,看他以後還囂不囂張得起來?」同隊的奈及利亞選手哈茲莫及,在比賽前給他打氣。
英國的普洛曼也說︰「沙漠地形是他最拿手的,你千萬不能輕忽大意。」
還有昨晚被田飄飄伺候得茫舒舒的阪神龍一,也拍拍他的肩,說道︰「你一定可以的,咱們等著三天後,再開一次慶功宴。」
大伙的鼓勵與支持,讓他信心大增,不過,他心中依舊掛念著一件事。
昨晚,他那樣對待花勁竹,會不會太過分了?
她回到自己房間後,有沒有大哭一場?
他的腦海中,一直想著她淚眼汪汪的可憐模樣……
懊死!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他不能再想她的事。
于是,他要自己靜下心來,好好備戰。
但就在所有車隊抵達機場,準備前往尼日時,一通緊急電話,由隊長的助理的手上親自接給了他。
敝了,通常在比賽前,隊長怕影響到選手心情,都會把電話擋下來,為什麼這次會急著非要他接听不可呢?
他心里有著不祥預兆,希望沒有什麼事才好。
隊長助理滿臉愁緒,因為這通電話來得真不是時候,在比賽前接到這樣的電話,肯定對比賽大大不利。
「顏叔,怎麼會有空打電話給我?我媽一切都還好吧?上星期她還告訴我,說她的服裝秀深獲好評,不少時尚評論家及服裝大師,都對她贊譽有加。」听到管家顏叔的聲音,他顯得相當高興。
顏叔頓了好久,听到少爺開心的聲音,加上知道待會他就要比賽,一時間不知該不說說出真相。
但事態嚴重,夫人的憂郁癥病情越來越嚴重,再不告知他,一旦拖久,病情惡化到無法收拾的地步,到時這責任誰來承擔?
「顏叔,你怎麼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麼事?」
他發現顏叔在電話接通後突然噤聲,加上母子連心,他心頭怦怦跳,猜想一定有什麼重大的事發生。
「顏叔,有什麼事你就說,不需要考慮太多。」
「可是……你待會不是就要參加比賽?」顏叔也是逼不得已,要不是事態嚴重,他會等到他比賽完再說,可是……
只怕再晚,一切都來不及了。
「是不是我媽怎麼了?」
「少爺,你……別激動,夫人她……罹患嚴重憂郁癥,昨晚她還跑上頂樓準備跳樓,幸好羅媽及時發現,才避免一場悲劇發生。」顏叔如實以告。
「你說什麼?我媽罹患憂郁癥?」怎麼可能,前幾天跟她講電話時,一切都還很正常啊!
「沒錯,她自殘好幾次了,少爺,請你放棄這場比賽吧!我怕……我怕你再晚點回來,夫人……她……」他不敢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