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慈抬眸看著他們兄妹三人,「什麼事?」
「我們想找神醫為嫂子看病,我們希望你能夠跟大哥百年好合。」西門遙真心的道。
「我很感激你們的心意,但這毒連御醫都解不了,更何況是其他大夫。」對于她的身子,她早就不抱有希望。
「這也不一定,有些醫術高強的大夫,不見得會進宮效力。」西門揚道。
俞心慈見他們兄妹三人很有誠心,實不忍拂其好意,只不過……
「希望愈大,失望也愈深,這些年來我一直重復過著交雜著期待和失望的生活,那種感覺很痛苦,我不希望你們也一同承受,這事就算了。」家人以往的關愛帶給她的是沉重的壓力,她不想他們也是。
「嫂子……」
「我想休息。」俞心慈打斷西門揚欲再說下去的話,腦子已經浮上西門涯的身影。
西門燕瞧俞心慈堅決的表情,以眼神示意二位兄長離開。
俞心慈沒發覺到他們走了,滿腦子都是西門涯所受的委屈︰直到西門涯進房,她才回過神來。
「心慈。」西門涯走到她身後,皺眉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溫柔的問︰「怎麼了?」
俞心慈的小手撫上他的臉,眼神充滿憐惜。誰說他是無情無義的男人,他們全看錯了,他是面冷心善的好男人。
她果然沒看錯,他的內心有著不為人知的溫柔,當初她要是听信謠言,遠離了他,就等于放棄他這麼好的男人。
西門涯見她有些不對勁,拉下她的小手,十指糾纏。
她的淚水自眼角滑落,滴在他寬厚的手背上,令西門涯心驚。
他連忙放開她的小手,緊張的捧起她的臉,神情急切的道︰「是不是二弟他們欺負你?」除了他們,他想不出有誰會惹她不開心。
俞心慈搖頭否認,「是你受委屈了。」
西門涯眉一揚,有些不悅,明白她指的是何事,「他們多嘴告訴你了?」
俞心慈撲進他懷中,語氣已經哽咽,「你真是個大好人。」被戴綠帽的委屈,他竟還可以忍受,他的度量真大。
聞言,西門涯頓時覺得哭笑不得,他若是大好人,這世上恐怕就沒有壞人了。
至于他會任名譽受損,實在是因為不想讓女人再來煩他,壞名聲反倒讓女人不敢接近他,
不過無妨,此刻對她說什麼解釋都是多余,他只想將她擁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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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風悄悄的吹進房里,西門涯緩緩地睜開眼楮,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貪婪的看著俞心慈柔美的睡顏。
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抱著女人入睡,看著女人的睡顏時,會有一種滿足的感覺,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然而這種滿足的幸福還能夠擁有多久?真如神算子所言,只有到她十八歲的生辰嗎?她的日子所剩不多呀!
沉下臉,他搖了搖頭,不準自己有這種悲觀的想法。
但,為什麼他就是無法放寬心,仿佛有塊大石壓在他胸口,讓他連呼吸也覺得吃力?
懷中可人兒的嚶嚀嬌聲喚回西門涯的思緒,他雙眸看著她的兩扇黑睫輕顫,慢慢地睜開眼楮,有一瞬間,他幾乎是屏著氣息看著眼前的美景。
俞心慈一睜開眼,映入眸底的是丈夫深沉注視的目光,粉臉頓時緋紅。
討厭啦,讓他看到她睡覺的模樣。
西門涯微笑的掬起她輕軟的秀發,湊在鼻尖,汲取淡雅的芬芳。
俞心慈小臉漲得通紅,雖然他們有過火熱的纏綿,她應該可以接受他肢體上親密的接觸,但此刻他這般溫柔如水反而讓她更加局促不安。
「你愈來愈美了,心慈。」
低喃的聲音在她耳邊輕吐,就像是美妙的樂音。
「涯!」因為他的贊美,因為他眸中所散發出來的纏綿情意,讓她的心止不住地狂跳。
西門涯大掌捧住她的後腦勺,落下一記火熱的吻。
俞心慈柔順的承受他的熱吻,雙眸多了一抹羞怯,不敢再看他溫柔的眸光。
「心慈。」
「嗯。」
「我想讓你活下來。」他突然道。
俞心慈愕然的抬起頭,看著西門涯堅定的臉色,「我……」
西門涯長指點住她的紅唇,阻止她欲再說下去的拒絕話語,「我知道你內心的痛苦,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夠陪我一起過完人生。」
俞心慈回望他認真的眼眸,看出他對她在乎的情緒,熱淚涌上來。
「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
「我不該成為你的牽絆。」
西門涯盯著她,有好半天沒說話,直到她流下兩行會揪疼他的心的清淚;他吻去她臉上的淚珠,才輕聲的問︰「當初你要嫁給我,就應該知道我們有一天會走到這地步。」
「我是曾奢求過,卻沒想到能夠實現。」她嘆了口氣,幽幽的道︰「外人謠傳你性子冷硬、嚴肅,不喜,誰知你竟會對我動心。」這是她萬萬料想不到的事情。
「如果我說我甘之如飴呢?」他的話听來像是在反問,眼神卻是堅定無比。
俞心慈深深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撲進他溫暖的懷抱中,她真的很不希望這樣,她不願意成為任何人的負擔,尤其是他。
西門涯俯首吻住她,終于明白到什麼叫作恐懼︰如果不曾擁有過她,那他也絕不會因為要失去她而感到痛苦。
他明白她的心思,知道她不願意他為她傷心,假若他仍是以往對女人只感到厭煩的西門涯,那他絕不會為她傷心;但如今他對她動了心,他就必須想辦法讓她活下來。縱使必須散盡家財,縱使如登天般的困難,他也要試上一試。
因為,她是他珍惜的女人,她是他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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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西門涯從主屋走出來已是午後的事。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主子愛在屋里睡個三天三夜,任誰也不敢說話,但這位主子絕對不會是自律嚴謹、五更一過即起床的西門涯。
所以西門涯一踏出屋子,遠守在屋外的奴僕們一位一接一位的傳遞消息,說主子終于從溫柔鄉起床了。
從主屋去書房的這一路上,西門涯見奴僕們個個恭敬有禮的向他福身請安,其實他知道他們是打從心底在偷笑,因為他們一聳一聳的肩膀泄露出他們的情緒。
揚臂推開門,跨步進了書房,果然如他所料,西門揚三人正等著他到來。
昨晚在激情的那一刻,俞心慈推開他,說西門揚三人向她提起找神醫一事,想必他們已有人選。
「大哥,好久不見。」西門揚語氣充滿揶揄,仿佛他們好久沒見面。
西門涯不為所動的瞪了二弟一眼,走到案桌後坐下來,劈頭就問︰「你們找到人了嗎?」
「四川唐門擅使毒,或許他們有法子。」
「這我也想過,昨日一早我進宮面聖,問的就是心慈的病,皇上說御醫當中也有從唐門出來的,他們曾試著為心慈解毒,但結果還是一樣。」天下能人何其多,只怕心慈活不到那個時候。
「有些身懷絕技的能人,不見得個個出名,唐門七公子在武林中名聲雖不響亮,但前年武林盟主被暗算中毒,就是七公子解的,只不過功勞他讓給唐門大公子罷了。」
西門揚的話讓西門涯眼楮二兄,他知道二弟嗜武,一向和武林中人有來往,這消息絕對錯不了。
「好,這事就交給你辦,盡速請來。」
「是,不過嫂子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