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妍突然跳起身,奔到房門口,張開雙手,「你把話說清楚再走。」
「你再鬧下去,我就不客氣了。」
「我不是鬧,我只要知道原因。如果你不說清楚,別想到公司去。」
「你很煩。」
「你有兩個選擇。」思妍堅定的盯住他,「一是告訴我原因。」
「第二個呢?」
「你等著回來收尸。」
毅寒大眼對上思妍一雙美眸。
終于,毅寒丟了公事包,重又坐下來,深吸一口氣。
思妍專注的盯緊他。
「報復,懂嗎?」
「不。」思妍訝異的搖搖頭,「不懂,我沒有對不起你。」
「不是你,是你爸爸。」毅寒咬緊牙根。
思妍詫然大驚,瞪圓一雙美眸。
「你和我爸爸有仇?你認識我爸?」
毅寒帥氣的臉,驀地變得陰森。
「我才不屑認識他。」
「不認識,怎麼會有仇?」思妍氣急敗壞的奔近毅寒,坐在他旁邊,搖撼著他,「你一定弄錯了,這是誤會,對不對?」
「放開我。」毅寒不耐煩地甩掉思妍的手,「不是誤會。」
「你快說,這到底怎回事?」
「你爸叫做林文生?他長得滿臉絡腮胡,對不對?」
思妍一逕點頭。
「哼,那就沒錯,我調查得一清二楚,哪會弄錯。」
「我爸怎會跟你有仇?」
「忘了那一年我幾歲,總之,我看得很清楚,他那張臉,我永遠都無法忘記,二十多年來,我做夢都還會夢到他。」
思妍呆怔的望著毅寒,毅寒握緊拳頭,額上青筋浮起。
「那時,我坐在後座,我爸在開車,為了閃避那個該死的林文生,我爸的車子撞上對面來車,烈焰沖天的車禍中,我爸、媽全都死了。」
思妍听得目瞪口呆。
「據說,我是被彈出車外,才幸免于難。我成長的歲月中,噩夢始終沒有稍稍放過我,直到五年前,查出林文生後,我才得以睡得安穩。你懂了吧?」
天哪!怎麼會有這種事?思妍腦中,一時還真的無法相信他說的話。
「你爸爸害死我雙親,用你來抵債,有什麼不對?如果不是你爸,我成長的歲月,又怎會如此辛酸?」
思妍桃靨蒼白。
「想想看,我二十多年來怎麼忍受的?比起你還不到半年的時間,你竟然無法忍受,太可笑了。」
「毅寒,你沒想過嗎?那是意外呀!」
「哼,意外?你說得倒輕松,我可是家破人亡。」毅寒大眼中,閃著淚光,淚光仿佛兩團火焰。
「誰願意發生意外?」思妍無力的辯道。
「我就該死嗎?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太小,什麼都不懂,被送進孤兒院,我爸的公司,被我叔叔接手,財產變成了他的。」
「啊。」
「後來,一對美國加州夫婦到孤兒院來認養我,我才幸運地被帶到加州。這對夫婦,就是我爺爺和女乃女乃。」
思妍恍然明白,原來,他過得這麼坎坷。
「後來,我才知道,爺爺、女乃女乃的獨子,也是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兩老在悲慟之余,到台灣來找繼承人。因為我的背景和他們的獨子相仿,他們才堅持要認養我。」
听到這,思妍不禁為他喘口大氣。
「所以,我恨透了那些肇禍又還逍遙法外的人,尤其像你爸這種人。」
「可是,我是無辜的,我根本不知道。」思妍哭著說。
「你是林文生的女兒,你就該死,你必須替你爸爸償債,你懂了吧?」
說完,毅寒抓起公事包,走出門。
「毅寒。」思妍伸長手,呼喚著。
門「砰」一聲,被關上,思妍伸長的手,停在半空中,她抖簌著。
「可是,可是我這麼深深……愛你無悔,我,我也該……該死嗎?毅……毅寒……」
她一遍又一遍低喊著他的名字,淚,一串又一串的掛下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只能忘形的哭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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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天,毅寒都喝了酒,十一點左右才回來。
思妍等著他,想向他解釋,想再跟他溝通,可是,他竟然不給她任何機會,倒頭便睡。
思妍垂淚,退出他的房間。
第三天起,思妍放棄了,她用完晚餐,就待在房內,電視機開著,她不知內容演些什麼。
反正只是一個聲音,陪著她胡思亂想,免得過于寂寥,靜得讓她發慌。
然而,無論她怎麼想,還是想不出來什麼方法,可以改善毅寒對她的偏見。
唉,他說的對,父債子償,我無權計較他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
這樣也好,明白原因,我反覺得坦然。雖然,我還是深深愛著他,不過,我絕不再計較他找別的女人了。
想累了,思妍關掉電視,躺到床上。
忽然,門被輕敲兩聲,小香探頭進來。
「夫人,您睡了沒?」
「沒有,有什麼事?」
「先生要您去放洗澡水,我說讓我來就好,可是,先生一定要您。」
思妍下床,披上晨褸︰「我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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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毅寒房間,思妍頓然明白小香為何吞吞吐吐。
因為喝了一點酒的毅寒,帶了一位風塵女郎回來,而且還幾乎全果的斜倚在床上抽煙。
思妍忍不住全身輕顫,忘情的杵在門邊發呆。
「你呆在那邊干嘛?」毅寒揚聲喝道︰「快去放洗澡水,我和米娜要洗鴛鴦浴。」
緊緊咬住下唇,思妍一低頭,筆直走向浴室。
「陸總,這位是你的?」來娜嬌聲問。
「太太。」
「什麼?」米娜驚得忙坐正身,「你太太這麼漂亮,你居然在外拈花惹草,太沒良心了吧?」
「她呀,像個木頭人,哪有你風騷。」
「哎,死相。」
「哈哈哈。」
思妍連忙打開水籠頭,免得听見他們的對話,同時,她的淚,與水籠頭一樣——狂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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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必須忍受不能忍,不想忍,無法忍的事。」
思妍腦海中,浮起毅寒帥氣而陰森的表情。她告訴自己,「好吧,忍就忍,反正,總有一天,我也會死,就忍到我……死為止……」
在這世間上,她再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人、事、物了。
陷入思緒中的思妍,沒注意到,房門被人打開來,毅寒高大的身軀跨進來,反鎖上房門,他走近思妍。
突然被搭上肩膀,思妍嚇一大跳,轉頭看到毅寒,她慌措的避開。
「我有這麼可怕嗎?」毅寒笑問。
「你有什麼事?」思妍定定心。
「喔。」毅寒斜躺在床上,「今天早點回來,看看我的妻子。」
不管他是真情或假意,思妍感動得眼眶微潤。
「怎麼哭了?我來看你,不好嗎?」
用力吸吸鼻子,思妍隨即省悟,不知他又有什麼新花樣折磨她?
「過來,坐下。」
思妍略一猶豫,走近床畔,坐了下來。
「看你怯生生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害我不禁心動吶。」毅寒低沉的說罷,伸手月兌除思妍晨褸。
他的大手,溫熱的輕撫思妍光滑、白皙的肩膀……
思妍猛然憶起,他也曾對別的女人溫柔,剎那間,她醒悟似拂開他的手,同時彈跳下床。
「你想干什麼?」
「咦?妻子該對立夫盡什麼義務,你不會不知道吧?」
「不要。」思妍拉正晨褸,緊捏住領口,眼眸中的淚,掉了下來。
「你沒有說不要的權利。」毅寒露出笑。
思妍駭怕的倒退數步,淚也不听控,顆顆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