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說完的話讓緊追而至的龍震威打斷,「該死!你這女人不想活了嗎?識相的話快將燕萍放過來,不然我一劍劈了你!」
見到龍震威來勢洶洶的舉劍向她,娟兒駭得渾身骨頭都要散了,可她仍佯裝鎮定,因為在來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若暗殺鐘燕萍沒成功反而被發現的話,她也要龍震威痛苦一輩子!
「無所謂,反正在你殺我的同時,你心愛的女人也會陪我一起死。」娟兒發出鬼魅般的笑聲。
「你!」深吸一口氣,龍震威試圖跟她談條件。「只要你放了她,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呵!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嗜血無情的性子我還會不清楚嗎?」她狠狠踹了鐘燕萍一腳後又說︰「只怕我一放了她,你就會殺了我吧?」
「不!我不會!真的!我說到做到!」見她一副準備與鐘燕萍同歸于盡的樣子,龍震威心底開始害怕了起來,舉劍的手禁不住顫抖著。
娟兒頭一遭見到龍震威驚慌失措的模樣,終于深刻地了解到鐘燕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她怒火攀升,氣憤地吼道︰「不管你說什麼都沒用!我絕不讓你們雙宿雙飛,我要你痛苦一輩子!哈哈哈……」
話聲方歇,她就殘忍的將鐘燕萍推下懸崖,同時舉刀往喉頭一割,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鐘燕萍猝不及防地被她推下懸崖,听見心愛的男人聲嘶力竭吼叫著她的名字,她的心都快被撕裂了,覺得好心疼好心疼……
可是她無能為力,只能帶著絕望悲淒的心情急速往下墜落,等待死神帶領著她月兌離了他的生命、他的世界,永遠不再相見……
就在撞擊上一顆巨石的同一瞬間,她下意識地尖叫出一直潛藏在心底深處的名字
「精靈仙子!」
※※
五年後
「綠兒,震威……還是那樣嗎?」宋雅蓮憂心忡忡的間。
「回老夫人,少爺還是一樣。自從燕萍墜崖後,他就變得比過去更加陰森可怕,讓我們這些下人比以前更懼怕他。」
「五年了,都整整過了五年,他怎麼還是這個樣子?難道就不能回復到和燕萍相處時那種比較有人性的模樣嗎?他這樣有哪個姑娘家敢嫁給他呢?龍家的香火怎麼辦?」想著想著,她禁不住老淚縱橫,「燕萍的不幸難道就只有他一個人傷心難過嗎?」
「老夫人,您別傷心了,小心身子骨啊。」說到墜崖失蹤的好友,綠兒也不禁紅了眼眶。
此時,龍震威走了進來,神色冰寒的掃視了她們一眼。「你們哭什麼?家里死了人嗎?」
聞言,宋雅蓮哭得更是傷心,抽抽噎噎得幾乎要斷了氣。綠兒則是嚇得頭都不敢抬,只能杵在那兒顫抖,不知該作何反應。
「嘿,你!」他舉劍抵在綠兒眉心,面無表情道︰「她若哭壞了身子,我就將你的頭剁碎。」說完,他就轉身走了出去,卻嚇得綠兒魂不附體。
「老……老夫人,您……看到了吧?少、少爺好可怕!」綠兒結結巴巴地哭了出來。
※※※
龍震威走到了與鐘燕萍初遇的領地上,放眼望去,不下百只的白兔正活潑快樂的玩耍著,他緩緩的綻出了微笑,蹲,小心翼翼的抱起一只又肥又大、略顯老態的白兔,輕柔的撫著它的頭。
其實在鐘燕萍墜崖之後,他除了傷痛欲絕而心情低落外,性子並沒有多大的改變,只是用更冷漠的面具掩飾對心愛之人悲淒的思念,不願讓人看出他在情感上的脆弱與無助。雖然他說起話來總是暴戾嗜血,可是這五年來別說是殺人了,他連只小動物都不曾殘害過,只因為他謹記著對燕萍的承諾……
她不愛他動不動就殘暴狠戾的動手殺人,她不希望他的手再沾上任何人的血,她希望他也同她一樣喜愛小動物,她……
嘆了口氣,他哀淒地喃喃自語︰「五年了,小白都已經子孫滿堂,而你到底在何處,怎麼還不回來?燕萍……你到底在哪里?為什麼我都找不著你……」
出事當天,他不顧危險地爬下懸崖四處尋找她的蹤跡,認定她就算摔死了也該有個尸首,可是他找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見她的蹤影,所以他深信她一定是被人救走了,不知帶往何方。
這些年來,他存著一絲希望四處打听、尋找她的下落,但總是無功而返,帶著一身的疲憊與失望回府。直到今日,她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對他無疑是個重大的打擊。
不過,他不會因此而放棄,為了與她重逢,接續他們未了的情緣,他會一直一直不間斷的找下去,五年、十年、十五年,抑或是一輩子,他都會不放棄的找尋她的下落,直至找回了她,或是……生命終了。
※※
鐘燕萍的確沒死,精靈仙子保住了她的命,實現她賜予鐘燕萍的願望。
當時,精靈仙子護著早已不省人事的鐘燕萍降至崖底,並且刻意引來了一名獵戶將鐘燕萍救回家去,以免她因頭部的重創救治不及而再次失去了生命,直至確定鐘燕萍已無大礙後,精靈仙子才翩然離去。
數日後,鐘燕萍清醒了,卻什麼也記不得,完全失去了記憶。獵戶是個敦厚老實的年輕人,他不忍心見到失去記憶、並且已懷有身孕的鐘燕萍流離失所,于是好心地收留她、照顧她。
長時間相處下來,他漸漸地對活潑有朝氣的鐘燕萍萌生愛意,不過性情樸實憨厚的他老是沒勇氣開口,只好默默地守護著她,打算再等一年,若是她依然沒有恢復記憶的話,他就會鼓起勇氣向她表明愛意,倘若她願意的話,他不在乎她成過親、生過小孩,也要娶她當老婆,並且好好疼愛她可愛又伶俐的女兒──文萱。
「嚴大哥、文萱,吃飯!」鐘燕萍從廚房端出湯後,便向外呼喊玩得不亦樂乎的一大一小。
多虧有嚴欽,不然她們母女早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老實的嚴欽總像個兄長般盡心照顧著她們,令她十分過意不去,因為他都已經二十八歲了,早該結婚生子,卻顧及她們母女倆而遲遲不成家,讓她覺得很對不起他。
所以她每天都很努力的試著回想起以前的事,可是任憑她想破了頭,腦海仍是一片空白,雖然有時會閃過一道模糊的身影,不過總是在她還沒看清楚之前就消失不見,令她好沮喪。
「碧兒,在想什麼?」因為鐘燕萍連自個兒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嚴欽便為她取了這個新名字。
「呃……嚴大哥,我是想,或許我該下山到市集多逛逛、多看看人,這樣對我的記憶可能比較有幫助。畢竟這五年來我面對的除了你之外就是其它幾名獵戶,再不然就是整片的山巒與樹林,對于恢復記憶一點助益都沒有,所以我想……」
听見她的話,嚴欽有一剎那的痛,生怕她一下山後就算沒有恢復記憶,也增加了與親人、朋友,甚至夫婿相遇的機會,到時她就得離開他,回到真正屬于她的家……
雖然他的心中感到不舍又惶恐,可是他並不是個自私無理的人,他也會替她的家人想,在她失蹤的這五年中,他們會是多麼的擔心與焦急,若她能因此回到自己的家,找回了失去的記憶,過著本該屬于她的生活,那對她不是更好嗎?至少比嫁給他來得幸福吧!
愛她、憐她,就該讓她過著快樂幸福的日子。
深吸一口氣,嚴欽綻開微笑對她說︰「我懂你的意思。以往不讓你下山是怕你傷才好沒多久,記憶力還不是很好,怕你會找不著路回來,現在你都調養了五年,想必腦傷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若你想下山到市集逛逛就去吧,我不會反對的。不過,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有山路崎嶇難走,你得小心點,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