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吧?他當真要她試吃眼前的鬼東西?
丁湘琳面無人色地問︰「請……請問,你……這道是什麼菜啊?」
趙軒瞪了她一眼,氣得差點噴火,召追哪是菜,你看不出來它是條魚嗎?」
魚?!眼前這團沒頭沒尾的黑色碎渣是條魚?!
她瞪凸了兩丸眼珠子,大大地咽了口口水,只覺驚駭萬分。
「你干麼直盯著它看?不相信它是魚嗎?」他的火氣又上升了點。
「呃……信!怎麼不信!」你那麼凶!
丁湘琳憤恨地想咬斷自己言不由衷的舌頭,無可奈何下,她抬起抖得不像話的筷子往「魚」身上夾起一小塊碎肉,眼一閉,牙一咬,快速地將「魚肉」丟進嘴里咀嚼,而後扭曲著五官吞下肚子。
濃重的燒焦味加上又苦、又咸、又澀的怪味道,令她控制不住地吼出來,「我的媽呀,怎麼這麼難吃?!呸、呸、呸……」
難吃?趙軒也夾了一點丟進嘴里,隨即暗咒一聲吐了出來,惱得大吼︰「這麼難吃的東西怎麼可能會香,你干嘛騙我?」
「我……我看你那麼認真地學習廚藝,所以不忍心潑你冷水,這樣有錯嗎?」哼,好心沒好報,差點給毒死。
趙軒一听,口氣登時軟了,「你大可實話實說,用不著怕我失望而騙我。」
「你怎麼突然……」
她一開口,趙軒就知道她想問什麼,當下坦白地說︰「我是為了我媽。」見她一臉不解,他訕訕地解釋︰「在醫院那天我曾用不雅的話語辱罵過她,所以想親手做桌好菜給她吃,誠心地向她陪罪。」
「你的意思是說……你對媽咪釋懷了?」見他點頭後,丁湘琳笑逐顏開,「我覺得誠心最重要,若你有那份心意就足夠了,不管你對媽咪說過多麼不堪入耳的話,相信只要你願意接納她這個母親,她就會很高興了。畢竟,你是她掛念已久的兒子,她原諒你都來不及了,哪還可能怪你呢?」
「真的嗎?我媽真的會原諒我嗎?」他激動地想再確定一次。
「嗯,真的。」她保證。
「喂,阿婆,拿點錢來給咱們花花吧?」
「年輕人該好好地找份正當的工作,鎮日游手好閑是不對的。」
林淑媛上街采買蔬果時,被三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圍住,吊兒郎當地向她勒索。不忍心放任年輕人如此墮落,她好言相勸。
「去你的,你未免也管太多了吧?錢快拿出來,廢話少說!」帶頭的年輕小伙子啐道。
「你們這樣是沒有前途的,要是讓你們的父母親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很傷心難過……」
「怯!你這死老太婆唆夠了沒?」其中一名男子不耐煩地甩了她一巴掌,又粗魯地推了她一把,令她踉蹌好幾步,重心不穩地跌在地上。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是加快腳步通過他們,就是視而不見,大家都怕惹禍上身,始終沒有人敢伸出援手。
「錢快拿出來,不然我就將你踹進棺材里──啊!好痛!不要再打了!救命!」
年輕人話說到一半便被人從後面扯住頭發猛K、猛踹,還被抓住頭往電線桿撞擊,使他頭破血流、頻頻哀號。
另外兩人見狀,嚇得拔腿就跑,其中之一腳步稍微慢了點,便被趙軒逮個正著,又是一陣痛扁。
「耍狠,我就讓你們大開眼界什麼叫做‘狠’!」趙軒咬牙切齒地怒吼。
他和丁湘琳前往她家的途中,無意間瞥見母親被三個小混混欺負,簡直快氣爆他了!
「不!不要,我們知錯了,求你不要再打了……嗚……我們下次不敢了……」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年輕人哀哀求饒。
「對……對啊,我們以後再也不敢耍流氓了……請你高抬貴手吧……」他的手月兌臼了,好痛……
「小軒,不要再打他們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啊。」被丁湘琳扶起來的林淑媛開口說情。
「媽,他們剛才那麼過分的欺負你,你還替他們求情?」趙軒簡直不敢置信。他本來還想扁得他們做狗爬呢,竟敢欺負他母親,真是找死!
「可是他們已經認錯了,不是嗎?呃……你剛剛叫我什麼?!」林淑媛陡然反應過來。
「我……」頓了下,他鼓起勇氣,「媽,對不起!我不該沒有查清前因後果就隨便定了你的罪,甚至用低俗的言詞唾罵你。總歸一句,錯在我而不在你,請你原諒我。」說著,他當街跪了下來。
「啊,快起來、快起來。」林淑媛連忙將他扶起,哽咽地說︰「傻孩子,媽怎麼會不原諒你呢,你能認我這個母親,我真的很高興。」
趙軒抱住思念已久的母親,紅著眼眶說︰「媽,謝謝你,往後我一定竭盡所能地孝順你。」
「好好好,只要有你這句話,我就心滿意足了。」她輕輕拍著趙軒的背,落下欣慰的老淚。
丁湘琳感動地看著這一幕。太好了,媽咪和軒的誤會終于解開,那……她呢?她該何去何從?
媽的!這個死八婆要跑到哪里去?竟敢包袱款款走得不見人影?
好在媽及時發現她的衣物全不見了,立刻撥電話給他,說湘琳可能搭夜車跑回南部,要他趕忙將她攔住,不然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領也找不著她。
晚上十一點半,趙軒一到達火車站便像個瘋子似的四處搜索熟悉的倩影,在火車站搜了兩圈還是找不著她,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搜進女性化妝室,哪怕會讓人誤會他是也無所謂,只求能找到她。
奇跡發生了!
進入女性化妝室的趙軒,竟沒有任何一位女性對他追打唾罵,她們個個愣在原地,痴傻地貪看他俊美無儔的臉龐。
趙軒雖然訝異,卻沒忘了自己的目的,他對其中一位女性說明來意,拜托她幫忙敲門問看看是否有位叫丁湘琳的女人。
從廁所出來的丁湘琳正巧瞧見這一幕,剎那間被妒火燒得忘了自己是因為要躲避趙軒才來搭車回南部的,她氣得想都沒想就朝趙軒走去,毫不猶豫地破口大罵。
「喂!你這個色膽包天的大,泡妞竟然泡到這里來,你羞不羞恥啊?」
听見她的咒罵,趙軒先是一僵,隨即樂翻了。找到了,他終究還是找到她了!
趙軒旋身將她扛上肩頭,往停車處走去,對她的咒罵聲置若罔聞。
丁湘琳被粗魯的塞進車,隨即又被粗魯的佔據唇瓣,使她只能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好半晌後,趙軒才從懲罰式的吻轉為深情熾熱的吻,吻得她醋勁全無,虛軟無力,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逸出嬌柔的嚶嚀聲。
許久後,他依依不舍地離開她,「還沒嫁給我,你要跑去哪里?」
「我……」她愣了下,而後吶吶的說︰「我是丁敏豪的女兒,難道你不討厭我了嗎?況且我們不是早已恩斷義絕、形同陌路……之……之前你還沒跟媽咪和好我不放心走,現在你們的誤會都已解開了,我當然得識趣的離開,怎麼你又……」
「傻瓜,我早在你挺身替我擋下那一刀時,就明確地了解自己對你付出的感情有多深,所以我不管你是誰的女兒,我這輩子要定你了。」
她受寵若驚地瞠大眼,但下一刻卻又垂下眼瞼,滿臉愧疚。
「可是我爸……」
「好了,別再說了。我知道你為了這件事對我跟媽感到內疚,但誠如媽所言,不管你爸如何自私自利,終究還是為了你們兄妹倆,而且也確實幫助了我爸。想通這點後,我對你爸已沒有過去的怨恨,最多也只是不滿他的自私,而這些‘不滿’,我打算從他女兒身上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