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無法升遷,永遠都是一個小記者的最好理由。」這陣子,她已逐漸開始對這份工作產生厭惡感。
「如果你想換個工作,我可以幫忙。」東威儀一反常態的熱心助人。
「說老實話,我要是一個長得非常『愛國』的女人,你還會這麼熱心嗎?」當然是不可能。
「如果你長得很『愛國』,我想我們可能就沒有機會認識。」為了呼應她的老實,東威儀覺得自己也不需要說太多場面話,雖然他並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男人。
「你也很老實。」雖然是一句稱贊的話,但路琬琰的臉上交雜著懷疑與排斥的陰霾神色,似乎不怎麼欣賞他。
不論是就他的外型、條件或者知名度,他在女人面前應該是百分之百吃得開,可一踫上她,就像是踢到鐵板般,每踫到一次,挫折戚就會在無形中加深幾分,幾乎屢試不爽。
一切似乎與路琬琰離開前沒什麼兩樣。
「談談采訪的事吧!你想采訪的是我的公司,還是我的演藝事業?或者你對我的傳言及從不間斷的緋聞比較有興趣?」他用曖昧的眼光看著她,因為听說最近有平面媒體繪聲繪影的報導他們兩人正在鬧緋聞呢!
「我對東先生的感情世界沒興趣,倒是想知道你如何將演藝工作和情風媒體集團治理得如此之好,兩者之間難道沒有沖突的地方嗎?」坊間對他的傳言非常多,所以他才有采訪的價值。
「這個話題恐怕不是三言兩語便說得清楚,不如我們約個時間,也好讓我多準備一點資料給你。」
他以為他是誰?接下來他是不是會用更多的資料引誘她獻身?
「東先生太慎重其事了。」她沉默了一會兒,由于實在不想再與他見面,只好全盤托出她內心的想法。
「我不過是想給雜志社一個交代,並不想挖人隱私。」
「既然要采訪,那就做得出色一點,或許能借著我的獨家新聞,讓你在新聞界打響名號,名利雙收也說不定。」
「我並不想成名。」路琬琰蹙著眉頭。他憑什麼斷定人人都像他一樣既要名、又要利?
「所以你對我想要名利雙收的舉動很不屑?」他一臉了然的分析著她對他的觀感。
「我沒這麼說。」可是她確實是這麼想。
「你是沒說出口,而且掩飾得還不錯,但是你那雙會說話的眼楮不擅于說謊。」他深邃的黑瞳直直的望向她的眼眸。
他竟然想要透視她?
雖然她肯定他沒有透視的異能,但是他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而且這種感覺令她非常的不舒服。
「東先生想太多了,人各有志,我怎麼可能有這種不合邏輯的想法?」
「是嗎?我還以為我們是同一種人呢?」東威儀一臉惋惜,聰明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卻不與她做無謂的爭辯。
這種重新來過的感覺不錯,他喜歡。
「東先生的聯想力真是豐富,若是有時間,不妨可以寫寫劇本,說不定又可以增加一個編劇的頭餃。」
「不了,頭餃太多也是一種負荷,可會把人累垮的。」為了爭取與她多接觸的機會,他始終掌握住話題,不讓場面變冷。
「我還以為你以收集頭餃為樂。」路琬琰的態度越來越顯冷淡。
「我對頭街沒興趣。」
東威儀無視于她的冷漠,更趨近她,沉醉在她如水的雙眸中,幾乎溺斃在她幽深的眼眸里……這種難以自拔的悸動,曾經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第一次經歷到就令他萬分著迷,雖然他不小心讓她溜走過一次,但他絕不會再錯過第二次。
男人!從來就只會注意女人的外表。
路琬琰在不知不覺間又露出不屑一顧的眼神。
尤其是對那種自以為英俊,能迷倒眾生、油嘴滑舌的男人,該說重話的時候,她絕對不會三言兩語輕輕帶過。
總之,她對東威儀這種以貌取人的公子非常、非常的感冒,感冒到幾乎要得肺炎了!
路琬琰深吸一口氣,打算結束談話。
第九章
「我想這些夠我掰個幾千字交稿了,謝謝東先生接受我的采訪。」
這樣就想打發他?還早著呢!
「剛剛我們所談的內容,我不希望刊登出來。」他從現在起,要開始展開死纏爛打的攻勢,發誓要把路琬琰追回來。
「東先生應該回去問問你的法律顧問,如果我將剛剛談話的內容刊登出來,是否真的會出事?」想要告她得先做好功課。
「我怎麼舍得告你呢?我只會接受另一家雜志社的訪問,然後在無意間推翻你所刊登出來的內容而已。」如此一來,她不但會丟了工作,連雜志社的信譽都會一並掃地,成為業界的笑柄。
「這樣很好啊!所謂的新聞就需要兩造對口,你出擊,我反擊,搞不好我們的雜志會因此而增加銷售量,到時候我再請你這位『受害者』吃飯慶祝。」
「受害者?」東威儀心里一怔。他自己是媒體人,怎麼會沒想到?這樣廝殺的結果,得利的永遠是媒體,而他卻得忍受著祖宗十八代都被挖出來談論的痛苦,甚至連他一向引以為傲的神秘,也會被拿出來凌遲,赤果果的公諸于世。
可看看她的神態與口氣,平常得就像在與朋友寒喧,一點兒都感覺不出即將發生的是一件令人發指的事。
她現在的表現確實很適合當記者。
她毫無善意的訴說即將發生的事,諷刺的彰顯她將會得到的好處,還非常樂意的與他分享,而他竟無法因為她種種的「惡行」而對她生氣。
最可笑的是,她「欺負」了他之後,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優雅,但散發出來的氣勢卻似乎在對著他放鞭炮慶祝--活該被我修理,看你能奈我何?
難怪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沒有人敢得罪記者。
要是路琬琰能夠恢復記憶,他打算創立一家周刊社讓她去經營,相信一定會做得有聲有色。
「我很想與你斗斗法,不過很可惜,因為我有太多不欲人知的秘密,所以只好作罷。」他說的雖然是實話,但說這些話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引發她偷窺的。
路琬琰怎麼會不知道他的伎倆,可是她偏偏不上當。
「以你的本事,想掩蓋那些不欲人知的隱私應該很容易,否則也不會在眾家記者窮追猛打之下,依然保持著神秘的面紗。」她毫不掩飾的點出他的虛偽。
「這是個以包裝取勝的社會,為了不讓別人掌握自己的虛實,適度的偽裝是必要的,如果沒有這樣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的生活,這世界不是太乏味了嗎?」雖然多采多姿的生活一樣令他心煩。
「也是啦!對于一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而言,不上蠟的隻果怎麼見人?」
在她眼里,他根本就是一顆爛隻果,所以不包裝怎麼行?
「為什麼你說話的口氣讓我覺得我和你好象有著深仇大恨一樣?」他真的那麼討人厭嗎?
「你得罪過我嗎?否則怎麼可能會覺得你是我的仇人?就算你得罪過人,你會在乎嗎?也許我針對的不是個人,而是像你這種類型的男人。」盡避他的言談舉止斯文有禮,可是他的審美觀令人厭惡,尤其是他不斷的用那一雙多情的眼眸放電,企圖征服她,更讓她深惡痛絕。
像她這樣的刺蝟,不是他應該招惹的,可是這樣的路琬琰卻讓他驚艷,被她那外柔內剛的特質所深深的吸引、迷戀。
她用冷淡拒他于千里之外,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有太多的理由讓他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