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祁暐的喉頭滾出一聲低笑。
怎麼?她又取悅他了,葉詩詩不覺蹙起眉頭。
「還不願起床?」他笑睇她。
她恍若未聞的把頭偏向一邊。
「或許妳比較喜歡在床上做的事!」
他的話比什麼都管用,她立刻翻身下床。
「妳今天想做什麼?」
「決定權在你,不是嗎?」她瞅他一眼,拿起家居服閃進浴室內。
祁暐听到她在門的另一邊落鎖的聲音,搖頭失笑。
片刻後,葉詩詩從浴室走出來,看到他仍留在原地,徑自越過他翩然地走下樓。
葉詩詩知道祁暐也跟進廚房,便不客氣的道︰「你可以決定我該為你做早餐、打掃房子,或是賦予我四年前的權利,給我幾張金卡、或是自由……找人排遣寂寞的自由。」
「妳今天不能出門!」他的語氣倏地冷冽如霜。
「我不知何時變成了你的所有物?」她挑釁道。
「從妳遇上我的那一天開始,妳就注定只能屬于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危險,像宣示也像警告。
「這麼浪漫的誓言,真是令人感動!」她甜甜一笑,可惜那朵粲笑一點也不誠懇,也沒有心醉的跡象。
她轉身燒開水,不理會他的反應。
不一會兒,電話響了。
祁暐接起手機和對方通話,公司臨時出了一點事,要他親自去處理。
他可真忙,是不?
每每在關鍵時刻,總少不了電話鈴聲來插花。不過她喜歡幸運女神是站在她這邊的,那表示她將有一段不短時間的自由。
葉詩詩優雅地享用著她最愛的茶,一邊觀賞他行色匆匆的上樓,沒多久的時間就換好襯衫,打好領帶,邊套上西裝外套,快步地下樓來。
祁暐站定她面前,直直的看著她,「告訴我,妳今天不會出門!」
這會不會太滑稽了!
囚禁者要求被害人的保證,還要確定她會如期合作,這會不會太可笑了!
「我說了,你就相信?」她不答反問。
「相信!」他堅定的眼神沒有絲毫遲疑。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曾經她是高枕無憂,過盡繁華生活的大小姐,但如今的她什麼都不再確定。
「妳最好留在家里,否則妳不會喜歡那後果。」他陰沉地威脅。
葉詩詩選擇不予回應。
祁暐深深的看她一眼,轉身消失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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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她沒有想象中的熱愛自由,也許是祁暐臨出門前的威脅奏效,葉詩詩果真安安靜靜的待在家中。
說來,她只不過是利用不斷與他對峙和挑釁,才能讓他的眼中暫時有自己的存在;也唯有故作堅強的面對他,才不讓自己在他面前感到可憐。
有時候輕蔑遠比同情更讓人來得容易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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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響的時候,她正忙著把一只雞送到爐上去炖。
「喂!」她不悅道。
「是我!」
「哪位?」她明知故問。
「妳親愛的老公。」
「肉麻。」她低咒道。
換來他的一聲輕笑。「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你有什麼事?」她的語氣更為不耐。
「妳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是啊!我正忙著梳妝、修指甲,趕著赴約會。」她故意說道。
「我還以為這通電話解救了妳的『寂寞』。」
「你到底有什麼事?」查勤亦或尋她開心!
「今天過得如何?」
「沒有你的日子,我天天開心得像中樂透。」他最好別來煩她。
「告訴妳一個比中獎更好的消息……」
「什麼意思?」她警覺問道,有預感那絕不是好事。
「妳的梳妝打扮剛好派上用場,我下午六點準時回家接妳……」
「什麼意思?」
「妳不會忘記祁家的傳統吧!」
祁家的傳統?他是指每個月的第二、四個星期天,祁家的人都必須回祁家大宅和祁老太爺吃晚餐的規矩?
「我不去!」她斷然拒絕。
「我打電話是來提醒妳,不是征求妳的同意!」
語畢,彼端同時斷了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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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詩詩忍不住在鏡前顧盼自影,她攏攏向後梳的發髻,模模身上那套價值不菲的洋裝,那是她在昔日衣櫥中挑到的衣服,雖然它的材質並不適合方有涼意的初秋夜晚,但它的領口剪裁夠保守,腰身曲線雖明顯強調,但整體的感覺夠規矩而不失大方的設計,讓她有份安全感。
為配合服裝的隆重,她還特意化了個無懈可擊的淡妝。
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純然的裝扮自己了!為了生活,她夙夜匪懈不曾怠惰一日;為了多賺取一分錢,她嚴苛自己,不曾有輕松的一刻,金錢的壓力,早就讓她失去裝扮的權利。
女為悅己者容,葉詩詩不得不承認,如果一點點奢侈品的加持,能讓外在更加美麗,那心情的確是愉悅的。
為眼楮刷上最後一筆彩妝,她淘氣的對鏡搧搧長長的睫毛。
突然,鏡中出現了另一張臉,她嚇了一跳,猛然轉過身,發現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因為祁暐順勢扶住她盈盈可握的腰身。
葉詩詩在那對黑色的眼眸深處,看見自己目瞪口呆的倒影,還有一絲無法辨識的笑意。
「妳看起來很迷人!」他的聲音不大,但足以喚醒她。
葉詩詩收心回防,「我有幻听嗎?你這是在贊美我?」
「妳對自己沒信心,還是質疑我的眼光?」祁暐扯唇一笑。
「我不相信的是你的誠意!」她掙月兌他的掌握,走到一旁拿起一只搭配的古典小包包。
「我需要如何證明?」他的眼神深邃。
「憑你這句話,我就能相信你的誠意……」她頓了一下,才說道︰「還真是虛偽得可以!」她的美眸里閃過好戰的神采。
祁暐愣了愣,下一秒便笑了起來,並不因她的誤解而在意,「妳今晚最好能一直保持這種亢奮!妳會非常需要的。」
葉詩詩領會他話中之意,瞋視了祁暐一眼,是誰害她必須要武裝自己、抵御外侮的!
她不知道她似怨帶嗔的表情有多性感、嫵媚,卻又天真可人,讓他幾乎忘了呼吸。
「可以走了吧?」葉詩詩沒好氣的提醒那個動也不動的人。
「妳好像少了一樣首飾?」祁暐拉回心神。
葉詩詩模向自己的立領,那緊緊包裹在布料內的頸項,並不需要任何珠寶來襯托。
祁暐從西裝外套里的暗袋掏出東西……
那是他們結婚時所戴的戒指,在婚禮過後的第二天,她為抗議這無能為力的婚姻,故意把它取下,隨意丟在梳妝上。
當年她要離開時,曾特意想找出來,把它歸還給祁暐,卻遍尋不著……
葉詩詩猶豫著,沒有伸手去接。
祁暐走過去,拉起她的手替她戴上。
戒指滑過葉詩詩修長的手指時,她的肌膚泛起一身雞皮疙瘩,因為她發現他為她套上戒指時,竟然比婚禮當天那一次還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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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絕對是一頓讓人食不下咽的晚餐!
一張長方形的餐桌,桌首坐著祁老太爺,兩側坐著祁家三兄弟,和祁旭的未婚妻,兩個姑姑、兩個姑丈,和三個表兄弟,再加上她,不多不少共十三人。
十三?頗不吉利的數字,是不?
不過看來霉運當頭的人只有她,因為她是唯一的箭靶,全屋子的人皆以厭惡、不友善的態度瞪著她。
當然有一個人除外,那是祁暐的表弟……叫什麼名字,她已不復記憶,倒是那臉和煦的笑意讓她有了模糊的印象,勉強能在寒風中找著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