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素昧平生,有什麼好說的?」凌飛揚望向巷子,找不到一個人可以求助。
「你別怕,我沒有惡意。」他從身上拿出一張照片,然後請凌飛揚站到路燈下讓她看。「你認識這個人嗎?」
凌飛揚看了一眼照片,大吃一驚,照片中的女人正是她的母親宋雨揚。
「我又不認識你,干嘛接受你的盤問?」
「別這樣,我天天在這里徘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打听出來,求你幫幫忙。」他說得極為誠懇。
「你見過我?」凌飛揚的印象中沒見過這個人。
「你看我,一時興奮就忘了告訴你,我就是那個一個多月前差點撞上你的騎士。」
凌飛揚想起來了。「你為什麼有這張照片?」
「別問我為什麼有這張照片,我只是想確定你的身分,如果你真的是如我所猜測的人,我想告訴你宋女士的死因。」
「我媽是出車禍死的,難道你知道凶手是誰?」凌飛揚一時緊張,忘情的抓住騎士的手。
「你先別激動,而且要有心理準備。」在確認凌飛揚的身分之後,他臉上浮現一絲安慰。
「你快說,害死我母親的凶手是誰?」
「說來你也許不相信,撞死你母親的人就是凌風遠。」
听到這樣的消息,凌飛揚幾乎無法承受。
「不!我不相信。」凌飛揚往後退一步。「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說起來我們算是親戚吧,宋雨揚是我姑姑。」
凌飛揚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才一轉眼,她的親人就變成仇人?
已經下班了,余棠邑又望著照片發呆。
唉!同樣身為女人,為什麼際遇如此不同?站在一旁的賀蓮心想。
他可以和飛揚出雙入對,心里卻惦記著另一個人,而她呢?
他到底把她當作什麼?
「我能看看照片嗎?」
余棠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嚇了下,遲疑了一會兒,才把照片交給賀蓮心。
「她!你心里的人是她?」難道她的丈夫是余棠邑?
「你認識她?」余棠邑心中燃起希望之火,終于找到認識她的人。
「是啊!我們是同學。」敗在她手下,她心服口服。
「她人呢?」他緊緊抓住賀蓮心的手。
「老板,你弄疼我了。」她掙月兌他的箝制。「我已經二十年沒見到她。」
她真的在同一個時間平空消失?
「怎麼會這樣?」
「二十一年前,她寫了封信給我,說是要來暫住。當時我出去旅行,回來已經是一個星期後,我回給她的信石沉大海,之後就再也沒有她的消息。」賀蓮心輕撫被扯痛的手。
「信里寫些什麼?」
他沖動的又想抓她的手,賀蓮心眼明手快地躲過。
「信里只是含糊提到她懷孕了,但是無處可去,要我暫時收留她。」賀蓮心回憶。
懷孕?剛剛賀蓮心提到懷孕?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想她可能是被男人欺負,遭到遺棄了吧!」
都是他不好,受到母親的威脅,才會丟下她出國去。
「她年輕的時候真像飛揚。」賀蓮心仔細端詳照片。
「當初我之所以獨排眾議,正因為她讓我想起她。」
「飛揚、雨揚……」賀蓮心喃喃自語。「這中間有什麼關連?」
賀蓮心的疑問提醒了他。
他比誰都敏感,如果飛揚真是雨揚的女兒,那他和飛揚……
凌飛揚回到凌家,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凌飛揚看得出凌亞影非常憤怒,因為他握拳的手青筋暴現,臉上亦是一副憤怒難當的表情。
他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狠狠地搖晃,咆哮著問︰「是我們待你不夠好嗎?」
凌飛揚听見這句話陡升反感。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他大吼,「你居然听信一個不相干的人胡謅,你想氣死爸爸是不是?」
凌風遠坐在一旁老淚縱橫。
「我的肩膀快月兌臼了啦!」她抗議地吼。「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想渾渾噩噩過一輩子。」
凌亞影推開她,以同樣凶狠的口氣回答︰「這二十年來你過得不快樂嗎?」
「就算我過著帝王般的生活,還是想知道媽媽是怎麼死的?」忍不住的淚水成串滑落。
凌亞影的心揪成一團,二十年來給她的愛,竟然不如一個從未養育過她的負心漢?他對她的呵護遠不如余棠邑對她的蠱惑?
這段時間她和余棠邑出雙入對,不知道有沒有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想起這些,讓他莫名升起一股妒意,他非弄清楚不可。
第6章(2)
「伊翎,把她關進房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她出來。」
伊翎領命押著凌飛揚離開。
「亞影,放了她吧!她原本就不屬于我們。」凌風遠看破了。
「不!我要和她結婚。」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飛揚對你只有兄妹之情,沒有男女之愛,這麼做只會讓她更恨你!」凌風遠知道無法說動兒子,垂頭喪氣地回房回憶往日時光。
安置好凌飛揚的伊翎,听到這個消息,整個身子抵在牆上。
「伊翎。」凌亞影看見她回到廳上。「準備照相機。」
他們來到凌飛揚的房間,凌亞影拿出一條沾滿哥羅芳的手帕,慢慢靠近凌飛揚。
單純的她以為哥哥要為她拭淚,等她聞到手帕上的異味時已經來不及了,雖然她百般掙扎,卻徒勞無功,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神智渙散、手腳不听使喚。
「棠邑……」
陷入昏迷的凌飛揚還是口口聲聲叫著余棠邑的名字,這讓凌亞影無法忍受。
他命伊翎除去凌飛揚身上的衣物,自己則月兌去襯衫,上床躺在她身旁。
伊翎雖然滿心不情願,但是誰教她無法自拔地戀著凌亞影?
一想到這兒,那份依戀淹沒心中僅存的正義,她開始拿起相機,拍攝各種角度的照片……
時間過得極快,一個星期過去了,凌飛揚沒有去上班,余棠邑也沒有來找她,兩人似乎就這麼結束。
凌飛揚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因為她從凌風遠口中證實,余棠邑極有可能是她的父親。
雖然她不敢相信,但卻也沒有勇氣再與他多作接觸,她害怕,害怕這件事變成事實!
「飛揚,電話。」葛薰文嚷著。
「我不在。」凌飛揚披頭散發,完全變了個人。
「對不起,她說她不在!」葛薰文說完便掛斷電話。
鈴聲再度響起。
「薰文,接電話!」凌飛揚有氣無力的叫。
「自己接!響了一整天,全都是找你,我不想當傳聲筒。」
這個人還真不死心。
「喂!凌飛揚不在。」她快被電話逼瘋。
「她不在沒關系,因為我找你。」余棠邑認出這是凌飛揚的聲音。
雖然已經知道他極可能是她的父親,她卻始終不想面對。
「有事嗎?」
在真相未明時,他們之間的情愫撲朔迷離,現在回想起來,其實再簡單不過。
在凌家,眾人總是寵她,由著她橫行霸道,什麼家法、條規,全被她破壞殆盡,也不曾見凌家父子有過任何管束行動。而棠邑從一開始就以父親約束女兒的態度干涉她,他關心她、擔心她,管束不了就發怒,讓她無法適應。兩人間揮不去的奇特感應,無法可循,無理可據,而它就是存在。
難怪棠邑對她說過,他的愛介于兄妹、父女與情人之間,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能出來見一面嗎?」
「我……」現在這個樣子能見人嗎?「有事不能在電話中說嗎?」
「我想當面解釋。」如果不說清楚,他將會遺憾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