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高大挺拔,年輕卻有著相當沉穩的氣質,他看來毫無敵意卻又令人有威脅感。英俊搶眼的的面孔,在昏暗的燈光下看來具有異常的魅力,尤其是那雙發亮的雙眼,讓人不得不正視他。
他,正是紀駿曄。
「詹醫生,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你有空嗎?」
詹姆士笑了笑。「你在這里攔住我,想必你是非問不可了。」
「沒錯。因為這對我很重要。」他堅定答道。
「上車吧,找個地方坐下談。」詹姆士開了車門示意他上車。
「早知道你這麼輕易就答應,我就不必在這里攔住你了。」紀駿曄坐上車轉頭說。
「嘿!別高興得太早,我要先听听你想問什麼。」
詹姆士開出地下室,轉向熱鬧繁華的商區,費了一些時間才找到停車位。
兩人選了間營業二十四小時的咖啡店,便進去找個偏僻的角落坐定。
「好了,你想問什麼?應該不是有關疾病的事吧?」詹姆士優雅的開了女乃精球,很俐落的沿著杯緣將女乃精徐徐倒進去,在咖啡上形成相當美麗的女乃花。
「也是也不是。」紀駿曄攪拌著伯爵紅茶,微笑的看著他。
「哦?怎麼說?」
「有沒有一種病,會讓一個人在兩個月內個性完全改孌?而且是白痴變天才,膽小變驕傲,害羞變冷酷?甚至連說話的語氣和眼神都不一樣?更夸張的是兩個月後又變回來,竟然還失憶!」
他說到後來忍不住生起氣來,他實在受不了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天,他還沒辦法忘記那兩個多月的一切一切!他忘不掉,揮不去煩悶的情緒,深深纏繞著他每分每秒,就像千絲萬縷般盤據他的心。為什麼她會判若兩人?為什麼?
詹姆士顯然有點訝異,他壓下心中的疑惑,故作鎮定說︰
「喔?這個病例蠻稀奇的,不過應該是在精神科的範圍,我倒沒什麼研究。」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紀駿曄定定看著他,不容他敷衍過關。
他就是記得上次詹醫生來接「她」,兩人好像很熟似的,所以他才找上詹姆士。而且也打听到,原來官湘靚的主治醫師也是他,可見詹姆士一定知道許多內幕,官湘靚跟進小菱到底有什麼關聯?說不定他可以在詹姆士身上找到答案。
他有這種預感!
「好啦,我招就是了,我的確知道你說誰,不過……這件事跟精神病或是任何病毫無關系。但是,有關這件事的一切,我不能告訴任何人。」詹姆士嚴肅說著。
「為什麼?因為官氏集團的主席?」紀駿曄急急問道。「為什麼進小菱不能說,你也不能說?我有知道的權利!」
詹姆士嘆了一口氣。「我不能告訴你,因這是個機密,官大小姐的命令我當然要听,不過……看在你十分勇敢的份上,我用寫的。」詹姆士拿了旁邊的便條紙,掏出了只鋼筆,寫了起來。
勇敢?什麼意思?
紀駿曄感到奇怪不解,但不容他多想,詹姆士已經寫好了遞到他面前。
紙上只有四個大字。
「靈魂互換」
「什麼意思?」這該不會是猜謎吧?他皺眉問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只能告訴你這樣,其他的……你就自己想想吧。」詹姆士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拿起帳單離開,臨走之前,還對他說了句︰
「不要太鐵齒啊,小老弟。祝你好運。」
靈魂互換……?
紀駿曄反復咀嚼那四個字,越想越不對……越想頭越痛……越想越覺得沉重……。
這四個字仿佛有魔力似的,在他腦中盤旋一遍一遍……又一遍……
闢氏總部「威宇摩天大廈」的最高層主管們正在開一場重要會議。
會中的氣氛只能以嚴肅死寂形容。這個延續三十分鐘的可怕沉默終于有人率先打破——
「主席!我堅決反對!」
發言的是孟哲宇,他不畏懼官湘靚的威勢,硬是提出反對宣言。
「我也是!」
「我也反對!」
「我反對!」
「還有我也是!」
一時間與會的主管竟有三分之一紛紛舉起手,表達反對意見。
闢湘靚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那鋒芒銳利的眼神,嚇得一些主管慢慢縮起手,直到縮進桌子底下,再也不敢多吭一聲。官湘靚沒什麼表情的冷笑說︰「孟總經理,請你說說看有什麼理由?」
他可愛嬌弱的表妹怎麼變成這樣?才一出院就變得跟以前一樣討人厭了!他多懷念她之前種惹人憐愛的模樣啊……不!現在不是懷念的時候。他要糾正她的決策!
「我認為總裁不應該一次撤換那麼多高級主管,再說他們並沒犯什麼大錯,而且官明昌還是總干事又持有股份,再加上他老人家也遭綁架受傷住院,你不應該馬上把他趕出去,這是人之常情。秦常董為公司接來不少CASE,他的人面廣,也是個老功臣,就算你不念他們的苦勞,也要看在親戚的情分上,放他們一馬。還有一些主管們也都無故被撤職或調到什麼非洲賴索托去,到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比流放邊疆還過分,你這麼做也未免太欠考慮了!」
闢湘靚面無表情的輕哼一聲︰「這些就是你的無聊理由?我可以告訴你他們犯了什麼錯,我不先說破只是給他們一些可恥的面子,如果你硬是要自取其辱的話,無所謂,我就叫人念給你听。」她向身邊的秘書彈個手指。
她一旁的美女秘書立刻拿出一份文件,優雅的站起來,對著在場的所有高級主管大聲宣讀。
「前年七月常務董事秦建璋收受‘東寶貨運’五千萬台幣賄款,並指使員工作假帳謊報公款高達一億台幣,去年三月喝酒鬧事將路人陳金水撞死,拒絕賠款外還用公款賄賂法官,除此之外故意動用公司關系將死者一家人趕盡殺絕,使他們流落街頭無家可歸。今年四月,性騷擾女同事遭女方拒絕,竟指使屬下和謀迷奸,害女方跳樓自盡,使公司名譽嚴重受損。」
才念了一小段,已經使許多人面如死灰,有的搖頭嘆氣,有的已經不敢再听下去,就怕下一個念到自己。
「總干事官明昌自大前年即私用公司名下地皮進行炒作,隨後中飽私囊包括‘364專案商用廣場’、‘412專案太陽城’以及‘684專案清新湖畔’等等,侵佔金額高達九億四千六百萬台幣。去年三月買通黑道,謀殺總部財務長葉開城,後來又企圖謀害總裁,兩次皆未成功,由于遭到黑道反咬一口,目前還在住院中……」
幾乎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孟哲宇也呆了…………原來官明昌不是遭到綁架,而是自己跟黑道合作綁架官湘靚,他……他沒想到他的親戚們竟然這麼禽獸不如。
「還有孟少祺、官新隆、秦祥震、孟卿超、張豐裕、林裕煌……」秘書還沒念完一長串的名字,就被孟哲宇打斷了。
「夠了!不要再念了!」
「怎麼?你不是很想听嗎?為何現在又不听了?」官湘靚彎起一抹輕蔑的笑。
「我……我收回之前的話……我贊成了……你是對的。」孟哲宇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他已經失去所有立場了,原來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簡直像個傻子,還是個百分之百的笨蛋。
他心里知道,她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妨害到她的小石子,她鏟除有害于她的人,向來是毫不留情的,所有被點到名的人,可見下場會很慘,慘到生不如死,但這也只能怪他們自己多行不義,必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