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彩?什麼玩意兒?官湘靚拿起那一疊紙,看了看滿是數字的組合,隨即明白這是一種類似簽賭像國外樂透的游戲。「又是賭博?」
「廢話!賭錢才賺的快啊,不然老娘怎麼把你們這兩個小蘿卜頭養大的?」進母一拍桌,伸手一指面前的兩人,大聲說道。
「以前賭也就算了,現在有另一種捷徑賺錢更快,要不要參考看看?」官湘靚為了幫進小菱她媽戒賭,只好以錢相誘。
「捷徑?啥咪是捷徑?大立。」進母一時溝通不良,趕緊拍拍身旁的兒子急救。
「捷徑就是捷安特的姊妹品牌啦!」大立為了男性的尊嚴只好隨口胡謅。
「才不是!你不懂裝什麼懂!我是說可以玩股票,保證比明牌還準,賺錢比賭博還快。」官湘靚簡直快受不了這對白痴母子。
「股票?啥咪是玩股票?」進母極少接觸有關商業的東西,因此又發出疑問。
「這我知道啦!鄙票就是……你干嘛瞪我,我是真的知道耶!」大立正要大放厥詞,就看到他笨妹直瞪著他。
「你說啊!我倒听听看你有什麼屁要放。」要命,她尊貴的氣質,居然在短短一個月消失殆盡,講話越來越粗俗不說,連肢體動作也離淑女越來越遠了……
「股票嘛,就是要用現金去買股票,逢低買進,價錢高就賣出,賺的就是中間的價差。對不對啊?笨妹,你老哥我可也精的很咧!」大立雙手叉腰,得意的嘿理直笑。
「是啊是啊!蠢哥,可惜你只懂那一丁點皮毛,也沒什麼好驕傲的,總之老媽把錢交給我,保證讓你兩天內翻本,就這樣了。」官湘靚為了不浪費自己的唇舌,去解釋她要如何在一買一賣間賺取利潤,只好草草結束這復雜的問題。
「阿母,這丫頭很不對勁,你別把錢給她,說不定她有什麼鬼主意,把錢給吞了怎麼辦?」大立看老媽好像有點心動,趕快出聲阻止,免得給笨妹佔去了便宜。
「素啊!小菱你最近素怎麼了,怎麼老素說些奇奇怪怪的話,跟你以前都不像,每天晚上就躲在房間里也不知素在搞什麼鬼?」進母本要掏錢的念頭頓時被打消,反而質問起官湘靚來了。
「對啊對啊!她還有手機和電腦這種貴得要死的東西,也不知是從哪來的,不會是偷來的吧?」大立馬上火上加油,助長懷疑的氣氛。
「你們想太多了吧?我才沒——」
「啊你這死孩子!我一沒回家你就做壞歹事了,甲你說不能偷拿別人的東西,你攏沒在听!你想要阿母的錢,素不素要去買毒品?跟你說啥咪搖頭丸、快樂九、碗糕丸不能吃,你攏沒記著!」進母呼天搶地的亂扣罪名。
「一定是偷交了什麼卒仔男朋友,叫她來偷阿母的錢!」大立越說越夸張。
「我怎麼會這麼歹命?死老鬼一走了之,我辛辛苦苦把你們拉拔長大,結果你竟然要偷拿阿母的血汗錢,你怎麼狠得下心?我奈ㄟ這歹命……!」進母的眼淚在這時也飆出來了,與大立兩人抱在一起痛哭。
「……」官湘靚傻眼了,沒想到只是要勸她戒賭而已,竟惹來這麼一大攤的麻煩,她看著兩人好似在演什麼八點檔家庭倫理大悲劇,兩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叫罵,所有的聲音胡亂的合在一起,變成毫無邏輯又雜七雜八的噪音,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東西。
就在他們又哭又罵吵到最高潮時,一聲突兀清脆的電鈴聲「叮咚!」完美的結束了這一段噪音,所有人全部停下嘴巴靜默三十秒。
闢湘靚簡直想流下這感動的淚水,她還沒听過這麼富有感情的交響樂,竟然所有聲音可以配合得恰到好處,她真想豎起大拇指,贊嘆一聲︰「太強了!超完美!」接著用力鼓掌,熱烈歡迎那個按電鈴生物,不管他是圓是扁,他都是這次演奏的最大功臣。當然,她絕不會想喊「安可」的,這種莫名其妙的噪音交響樂,听一次就夠了。
「原來我們家有裝電鈴喔?」大立愣了三十秒,發出第一句話。
「大門攏被你踢壞了,誰會來按電鈴?夭壽喔!會不會素那個豬哥成來跟我要債,我先避一避,緊閉!」進母立刻跑到後門去躲起來。
「叮咚!」又一聲,門外的人好像很堅持似的。
「笨妹你去開啦!如果是我一伙兄弟,就說老子我今天沒心情去干架啦!」大立走回他房間,用力將門一關。
澳天我劈死你!闢湘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不甚高興地走到大門邊,用力拉開門,沒什麼好臉色的頭也不抬低聲喝問︰「干什麼——你來這里干什麼?」她一看來人是誰,不免提高音量。
「你家好像很熱鬧。」
對上那雙滿是笑意的眼,官湘靚暗自警戒起來。
「不介意讓我進去坐坐吧?」紀駿曄故意無視她眼里的送客之意,還一副有禮貌的客氣問道。
「非、常、介、意。」官湘靚擋在門前,一字字說的鏗鏘有力。
兩顆頭從門邊伸出來,十分好奇的看來看去,八卦果然是人類的天性。
「小菱,你朋友啊?請他進來坐嘛。」進母看那男生高大挺拔的樣子,心里早已暗暗點頭。
「笨妹不錯嘛!」大立用曖昧的口吻虧她。
「你有什麼事就快說,不要浪費我的寶貴時間。」官湘靚干脆跨出門檻,把身後的門關上,讓他們閉嘴,直瞪著不速之客。
「真是見外,畢竟我們也算是有點交情,而且伯母好像很歡迎的樣子,你怎麼急著趕我走呢?」紀駿曄倚在一旁,十分感嘆的說道。
「交情?我們有嗎?」官湘靚輕聲一哼。「到底什麼事要你紀會長親自拜訪?」
「我們一邊走一邊說。」他率先走下樓梯。
奇怪?怎麼她扮一個平凡無奇的人,居然也能惹上這麼多事,進小菱這個身份並沒想像中這麼容易,看來還有得玩了。官湘靚跟著走下去,看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老實說,這里不太像你住的地方。」紀駿曄走出破爛得可以的騎樓,側頭對她說道。
「怎麼說?」她頗感興趣的挑眉。
他想了想,轉身答道︰「不知道,直覺吧。」
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呢,看來太高估他了。
「你找我到底什麼事?」她掩下失望的眼神。
「校長想見你,畢竟自華開創校以來,你是第一個從白痴變天才的,校長對你很感興趣,明天下午有一場餐會,這是邀請卡。」紀駿曄拿出一張卡片遞給她。
「不參加行不行?」她連拆開都嫌麻煩,逕自拿來當扇子。
「行,不過校長會很沒面子。」他顯然覺得這是一件相當有趣的事,點頭微笑。
「那就不管他了,我可沒閑功夫去應酬他。」
「我勸你最好不要讓他丟面子,他這個人很會記仇的,要是拒絕他可能以後的日子會不太好過,你大概不知道吧,他是黑道幫派的頭頭,做起事來是很沖動的。」他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發,認真分析道。
「黑道幫派……?」官湘靚突然靈光一閃,也許兩年前的綁架案跟黑道有關系,如果有人要綁架她,必然不可能那麼輕易得手,她周圍的保安那麼嚴密,除非有人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落單,什麼地方警衛最少,再與黑道說好聯手綁架。記得當時在那場匪槍戰里,綁匪使用了機關槍和手榴彈,這種武器火力不可能是尋常綁匪可以輕易取得的,也許……她該從這方面著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