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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獸館四美 第26頁

作者︰楚遙

刁斯貴瀟灑地甩動頭一下,透露出平常水準的帥勁和貴氣,面對這種故意裝成冰山的女孩,第一次見面只需用眼神稍稍放一下電,並以一定頻率的低沉聲音說話,就能融掉那層假冰膜了。

「林凌芬同學——」

「不好意思!」林凌芬突然打斷他,挺不悅地月兌了他一眼。「你可以叫我林同學,林小姐或阿芬,就是別叫我林凌芬或凌芬。」她的人生之所以那麼郁卒,就是被名字所害!林凌芬……一個「零」就已經很慘了,她老爸還給她兩個零!凌芬、凌芬——害她收入呈現「零分」狀態,一路長黑!

看吧!他都還沒說完話,人家就已經要他別叫得那麼生疏了,哈!他有三個月不用洗衣服了!

「那我叫你小芬好嗎?」他乘機進一步。

「隨你。嘴巴長在你身上,只要別連名帶姓或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你也別叫我中文名字。而且我姓刁不姓吊,是斯文高貴的斯貴,不是死鬼。」他也有他的禁忌。「我的外文名字是藍提斯,叫我提斯就行了。」林凌芬會知道他的名字他並不驚訝,畢竟他太有名了!只是他不喜歡有人叫他中文名字。

林凌芬微皺眉頭。「當‘吊死鬼’就已經夠慘了,你還要「爛’到被人‘踢死’?造孽太深也用不著這樣贖罪吧?太殘暴了。」

刁斯貴瞳孔放大直瞪著她,綠眸里帶的不再是電而是震驚!她她她——這樣「轉譯」他的名字……

如果林凌芬會去在意他人的神色那才有鬼呢!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含在嘴里,吹了聲口哨,將在天空中高唱「我是只太陽鳥,飛就飛、叫就叫……」的「吃飯」叫了下來,讓它停在自己肩上,便繞過刁斯貴走了。

前後有一分鐘之久,刁斯貴處于驚愕中無法蘇醒,直到一道黑影從空中落下,停在林凌芬的肩膀,他才回復過來,但腦子還無法有效地正常運作,讓林凌芬能全身而退。

他茫然看向漸遠的背影——

那個女孩……是女的嗎?他很懷疑。

西元一五四六年,天文十五年……信長在古渡城行元服禮,命名為織田三郎信長

林凌芬整個腦子全佔滿了織田信長行禮的景況,頭埋進史傳里,從教室中慢慢地走出去。

赫!眼前的鉛字突然被一大片紅的綠的玩意給蓋住,直覺反應地將書閱上夾在腋下,向後退一步要看清方才踫到的紅紅綠綠是什麼東西。

玫瑰花!?

她抬頭一看——昨天的白牙和綠眼珠再度映人眼里。

巧合嗎?昨天撞到他的人,今天踫上他的花,見鬼啦!

繞過他往前門的方向走去,偏他大步一跨又擋在門口,一如昨天的情況。

沖著她來的!林凌芬瞥了四周一眼,很好!今天的圍觀人潮相當洶涌,真是可惡!她不喜歡引人注目,平常也不是會引人注目的那型,可偏偏一個本來就引人注意的家伙正對她做出如此明顯的怪異舉動,連帶她也得引人注目,真是混帳!他想當珍禽異獸供人參觀是他家的事,犯不著拖她下水吧!無聊!

盡避內心氣得昏天暗地,她表面還是平靜無波,拜織田信長多年的蒸陶,讓她學會不把真正的情緒寫在臉上。

「你找誰,我可以幫你看看她在不在教室里?」她氣態平穩地說著,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找你。」刁斯貴擺出最好看的笑容,他一向清楚唇角上揚幾度最能勾引女孩子的芳心。

丙然!林凌芳听到身後大小不一的驚嘆——來自教室內的女同學。

對喀!春天快到了!萬物發情的好時節。

刁斯貴優雅地耙梳頭發一下,帥氣地將玫瑰花放在林凌芬手上,更引來周圍女孩的低語。

了不起!林凌芬太佩服這只「吊死鬼」了!前後兩天不到,他已經徹底敗壞她的名節了;不用仔細去听,她也猜得出四周交頭接耳的人在說些什麼。

「小芬——’他親呢地叫著她,听見周圍倒抽口氣的聲音,心中得意萬分。「你願意和我共進午餐嗎?」雖是問句,但很明顯會得到肯定的答覆,有哪個女孩子不願和他約會的,哈!

林凌芬詭異地看著他,老天!這人真是惡心!做作得讓她起雞皮疙瘩。

她緊抿著唇,露出一抹不耐煩的笑容,索性拉個離她最近的女孩,將花丟給她。

「這只孔雀約你去吃飯。」

丟下這句話後,她大小姐立刻拍拍走人,她可沒那個閑工夫去斗一只發情中的孔雀。

很快地,身後又傳出一陣驚呼。她得意地笑了笑,看來她是全校第一個也是唯—一個拒絕刁斯貴的白痴少女。

才離開心理系的教學大樓沒多遠,一只大掌硬生生地從後頭攫住她的肩膀。

「喂!」刁斯貴生氣了,他從沒這麼丟臉過!多少女孩巴望和他談情說愛;而這家伙——半點姿色都沒有的人竟然當場傍他難堪!斑傲的自尊心嚴重受損。

想當然耳,他明顯的舉動加上難得有怒氣的臉,更是惹來注目。

名節毀滅殆盡。她保證明天自己的大名會出現在新聞社發行的「每日一報」上,而且是頭版新聞,標題是「完美情人看上平凡女子,現代丑小鴨搖身一變成天鵝!?」然後走在校園里隨時會招來怨懟的眼神,听見如「癲蛤蟆妄想吃天鵝肉」、「保證N天內被甩」。「說不定人家是可憐她沒機會談戀愛」……等等冷嘲熱諷,唉!想她一介平民老百姓,何德何能成為輿論的對象!炳!有趣!

她轉過身面對刁斯貴的怒氣,坦然無所懼,唇角還勾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更惹惱了刁斯貴,母親打小教導的紳士風度已然拋向九霄雲外。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質問她。「我誠心誠意邀請你吃中飯,你竟然拒絕我!」

「法律有明文規定不能拒絕你的邀請嗎?」比起刁斯貴的火氣,林凌芬實在是冷靜過了頭。

刁斯貴不耐煩地撥了下額前頭發,她剛才說的話並沒有錯,要發飆得找個正當理由。

「就算你要拒絕,也用不著一副不屑的態度,甚至將花丟給別人,還把我比喻成孔雀!」他找到了很好的理由。「你傷害我的自尊!把我的誠意當作驢肝肺!」

呵!綠色的瞳孔中有兩簇小小的紅色火焰,嗯,紅配綠……哇哈!狽臭屁!林凌芬忍不住佩服起自己,人家正炮火猛攻,而她竟然還想東想西。

被她事不關己的態度激得更火,伸手擒住她雙臂,惡狠狠地怒視她,「你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唉!林凌芬暗嘆口氣。校內盛傳刁斯貴是個對女性極度有禮的紳士,如今一看——不過爾爾。

掙開他的箝制,林凌芬如他所願地做出解釋。「我的嘴臉本來就是容易讓人覺得我不尊重人,花丟給別人是因為小女子我對花過敏;‘孔雀’一詞我可沒指名道姓,你想自己自動冠上我也沒什麼意見;而這麼一點小事就傷了你的自尊心,可見你對自己的信心不足;再者,你的邀請我沒感受到一丁點的誠意,反而覺得你有所企圖——」說到這里,她看見刁斯貴眼里的火花漸漸消失終至熄滅。「……基于以上各點,小女子我只好忍淚拒絕校內第一俊男的邀約。」

她的話如一盆冷水,澆熄他滿腔的怒氣。他的確是意有所圖。

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何那群室友會指定她為對象,根本算準她很難上手!他們想贏想瘋了!不過賭已經賭了,輸了他的面子可丟大了!所以盡避動機被懷疑,他還是得追上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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