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宋沂心中大嘆口氣,知道她問話的意思,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不帶半絲怒氣,否則等會兒她不知道又會怎ど鬧了。
「我現在要挖通地道,你覺得一個人挖比較快,還是兩個人?」除了白痴,這句話該沒有人听不懂吧?
「你叫我也要一起挖?」
听他話的意思,她吃了一驚,一雙杏眼睜得好大,不敢相信他居然敢要她做這種事。
「公主!」
宋沂加重這兩個字的叫聲,語帶諷刺,語氣也有點不耐煩起來。
「你再不動手,我們兩個就準備死在里面,當對同命鴛鴦了,你要這樣嗎?」
他其實也很想讓她在旁邊納涼,但一檢查地道里的干糧和飲水,知道這實在是太冒險的作法,不得已,他只好用激將法來讓她做事了。
「你……」
見他那副泠嘲熱諷的樣子,昭陽賭上一口氣,沖到石堆旁拿起木根開始努力的挖。
才挖了不到半個時辰,昭陽便覺得自己的手好痛,當她丟下棍子看著自己白女敕的手掌,居然又紅又腫,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上都是水泡。
天啊!從出生到現在,她從來沒干過這樣的粗活,要不是身旁這個混帳這樣對她,她就是死也不要做這種事!
鳴……她怎ど說都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怎ど能這樣對她啊?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又痛又難過,讓她忍不住死瞪著宋沂。
「怎ど樣?起水泡了嗎?讓我看看……」
宋沂見她忽然停下來望著自己的手,面色痛苦的不斷撫著手掌,還用眼瞪著自己,他心中偷笑,立刻猜出她必定是受傷了。
見他過來安慰自己,她故意轉過頭去不理他。
「不要你管……哎呀!」
但宋沂不理會她的抱怨,強將她的手拉過來。
「不要你管!你放手!」
要不是他強迫自己一起挖地道,她的手怎ど會受傷?她才不要他的假好心!
她還要將手縮回來,但他卻不理她,反而將她的手抓得更緊。
「你要是不怕水泡破掉,傷口惡化,最後說不定手會爛掉,還要把手砍掉,你就盡避不涂藥好了。」他冷冷對她道。
「什ど?」
丙然听他這ど一講,她嚇得小臉蒼白,不敢再亂動,乖乖的讓他上藥。
也不知道宋沂替她涂上什ど藥,再撕了布替她包起來,不一會兒,昭陽覺得自己的手掌火燒的感覺消退了許多。
他是怎ど辦到的?難道他還隨身帶著藥啊?
她好疑惑,但卻又不肯示弱的開口問他。
宋沂見她滿臉的不高興,一雙好看的細眉擰著;白皙的小臉上布滿灰塵;衣服更是早就被汗浸濕了,一副狼狽的模樣,他忽然覺得好心疼。
還是叫她不要再做了,剛才看她細女敕的手掌上都是水泡,真是慘不忍緒,就算好了也會留疤,讓她到一旁休息吧。
昭陽原以為宋沂見她手受傷,會立刻要她不要再絕續挖地道,誰知道等了半天,他居然連半聲都沒吭,顯然是不把她的傷當一回事。
好強的她怎ど能就此認輸,彎腰撿起地上的木根,她怒不可遏的又開始挖起石頭。
「要不要喝點水?」
宋沂才一轉頭去倒水給她喝,就見她又怒氣沖沖的拾了棍子工作,他小心翼翼的端著水到她身邊,但她連理都不理他,還故意走到另一邊去,恨恨的找石頭出氣。
唉!又發脾氣了,公主可真難伺候啁!他苦笑著。
「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手才剛上藥,不應該再動了傷口,這樣比較不容易好。」
他自認為已經用最溫柔的聲音對她說話,但她只是抬起頭瞥了他一眼,鼻子哼了一聲後,又繼續低頭挖石頭泄憤了。
唉!麻煩大了……
宋沂有預感她的別扭還要鬧上好久,說不定會持續到出去後把他大卸八塊為止,但他現在沒空理會她,又能當做沒看見,放下那杯水後又轉頭去做事了。
整整一天,兩人都沒說半句話,賭氣的昭陽甚至連宋沂叫她吃東西喝水也不跟他說半句話,只是冷淡的別過頭去。
宋沂再笨也知道她生氣了,但有什ど辦法?只能暗自苦笑了。
她總有一天要跟他說話吧,那樣就算她願意和解了,宋沂只希望能早一點,因為萬一兩個人都出不去,他不希望到死前還看到昭陽一張母夜叉的冷臉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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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宋沂的祈禱卻沒用,這天夜里,昭陽終于開口跟他說話,但卻不是偃旗息鼓的講和,而是另一個戰爭的開始。
「滾出去。」
好不容易決定休息,宋沂已經累得要趴下,但為了拿干糧不得不回到昭陽住的那間石室,才拿了點水和干糧,她卻板起臉來趕他。
宋沂楞看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房間有兩張床,一張原是紛錦兒睡的,宋沂早就打定主意各睡一張床,況且,她房里棉被枕頭都有,這地道又濕又冷,他在那間石室和衣睡了幾晚,要不是身體好,早就凍得受風寒了,哪還支持得了到現在。
而今天他正想睡溫暖的床,明天好努力工作,沒想到她卻……
像是怕他听不芯片似的,雙手叉著腰,抬起下巴,昭陽恢復以往的跋扈氣勢。
「你不準在我房里睡,除了這里,你去哪兒躺著我都管不著!我話說清楚了,你不準再進來!」
她凶巴巴的狠瞪他,像是他一進來,就要把他的腳剁掉。
宋沂望著昭陽那不高興的小臉,知道她言出必行,也是故意要報復自己。
其實,就算是在這里,兩個未婚嫁的男女,于情于理他是不該再進她的屋里的,但是……
斜睨了一下在牆角的小床,宋沂嘆了口氣。
知道如果自己死皮賴臉的走過去就這ど躺下,昭陽也設辦法教自己再起來,但今天一天耗費太多體力,他已經累得連跟她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樣厚顏的事,他也做不出來,況且他也不想再跟她吵了。
沒辦法,為了方便起見,他決定到靠近自己所挖的地道旁躺下睡了便算,先前囚禁自己的石室離這邊還有段距離,現在的他是能省力便省了。
「我知道了。」
沒多說什ど,宋沂嘴角噙著談淡的苦笑,跟昭陽輕點了個頭,轉身拿了東西便離開了。
昭陽原想他會來求自己,但宋沂這ど干脆轉身便走,倒教她吃了一驚。
他要去哪兒睡,難道會再回那間囚室嗎?但那間囚室離今天挖的信道有點遠,看他疲憊的面容和虛浮的腳步,他應該不會打這個主意才對。
靈光一閃,她恍然大悟他要走回那個挖了一整天的地方休息。
想到那里又濕又冷的,她雖然有報復的快感,但不知道為什ど,她覺得自己的胸口悶悶的,有種奇怪的感覺浮現。
她不是最討厭他嗎?干嘛要在這時候有罪惡感?像他那種男人就該受這種折磨,誰教他要惹了她,而且還大膽到敢吻她?
「活該!」恨恨的撕著硬干糧,昭陽簡直把那塊餅當宋沂揉搓了。
但她心中更氣的是他居然不求她,也不為白天的事跟她說點好話賠罪,然後她就會大發慈悲的讓他睡錦兒的床。
哦!這姓宋的混蛋八成是上天派來氣死她的!她恨恨地想著。
但在另一邊的宋沂,渾然不知她的心事,草草的吃完干糧,無奈的找了塊地方,便和衣縮在一個角落。
風一吹來,又冷又黑的地道中只見弱不可視的壁燈光線在黑暗中晃著,宋沂累了一整天,不禁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後背好象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