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駱齊打電話到白雲的公司,想從白雲同事的口中得到那支手機的號碼,但或許是因為白雲已事先交代,她的同事或下屬沒一個人敢透露半點口風,所以駱齊遲至今日,還是一直無法聯系到白雲。
「想盡辦法?那要看用什麼腦子吧?如果是豬腦的話,當然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張庭江優美的唇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張庭江,你夠了沒有?又是狗又是豬地罵,你還嫌不夠羞辱人嗎?」
駱齊填飽了肚子,火氣也跟著大了起來。
「那倒是,狗和豬,一個是人類的好朋友,一個為了人類赴湯蹈火,怎麼說都對人類有貢獻,拿你和它們比,的確是羞辱了它們。」張庭江不疾不徐地說,還伸出雙手欣賞自己青蔥般的縴縴十指。
「張庭江!」駱齊發出低吼。禁不起張庭江的一再挑釁,駱齊的怒氣已達潰堤邊緣,隨時都會爆發。
「那真是太好了,駱哥。」夏天天見大事不妙,連忙打圓場充當和事佬。「幸好庭江聯絡到白雲姐,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馬上就可以實現了。只要計劃成功後,駱哥和白雲姐就可以合好如初,這一切都多虧了庭江呢。」夏天天想借著輕快的語氣來沖淡病房內逐漸升起的煙硝味。
「那當然!」張庭江居功不卻,高傲地昂起下巴,接受夏天天的贊美。
駱齊雖然看不慣張庭江自以為是的嘴臉,但也覺得夏天天說的有道理。
這一次的確多虧了她才找到白雲,所以為了大局著想,駱齊決定再次忍氣吞聲、不發表任何意見。
「庭江,你到底是怎麼找到的?」夏天天見情勢稍緩,禁不住心中的好奇,熱切地詢問張庭江。
「其實只是小事一樁,也沒什麼好說的啦。」
張庭江嘴巴上說沒什麼,卻露出得意的表情,一手支著下巴,眉飛色舞地敘述道︰「我想白雲的公司是那麼有名的外商集團,對于員工的出差福利絕對不會差,加上白雲又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肯定也不會虐待自己,所以我就鎖定高雄有名的大飯店,一間間的打電話請他們直接轉給白雲;反正大飯店就那麼幾間,所以一下子就找到白雲啦。」
「哇,庭江,你好厲害喔,我就想不到這個方法呢。」夏天天真誠地說,眼神中充滿對張庭江的崇拜。
張庭江聞言,對夏天天回以嬌媚的一笑,心想這就是她討人喜歡的地方,總是不吝惜地給予贊美。不像某人,明明不如人,嘴巴上卻不肯饒人,張庭江斜眼瞄了一下表情不大自然的駱齊。
「天天,白雲答應我找個時間出來喝咖啡,明後天隨我挑時間,那你什麼時候可以進行呢?」張庭江想起正事,收斂神色地問。
「明天下午白雲姐就回來了,那就明天晚上吧。」夏天天的心微微抽痛,她想盡快完成計劃,然後忘記一切,繼續過著平凡的生活。
冷眼旁觀的張庭江,清楚地看到夏天天明眸中一閃而過的痛楚,她知道夏天天和方家少爺之間一定有些什麼事情正在發生。
夜涼如水,秋天的氣息漸漸濃厚。
夏天天推開落地窗,走到陽台望著花園的大門。
都快十二點了,陽明大道上寂靜悄然,沒有半點車子經過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嗎?方劭康今天早上出門時說過會回來一起吃晚飯的,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之前,張媽不忍夏天天一直餓著肚子等,打電話到公司去,秘書說方劭康已經下班了,可撥打他的手機又都沒有回應。
有種不安的預感閃過夏天天的胸口。
啐……
一陣尖銳的煞車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方劭康的BMW房車飛快地沖入花園後旋地停止,夏天天心頭一驚,連忙閃進玻璃窗內,她不想讓方劭康發現自己一直在等他。
砰的一聲,仿佛是車門狠狠被關上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夏天天覺得那緊急的煞車聲和用力的關門聲都像是隱含著主人無處宣泄的怒氣。方劭康不開心嗎?他在生氣嗎?
那又是為了什麼事呢?夏天天在心底不斷地猜測著。
夏天天拉緊微敞的衣領,第一次發覺夏末的晚風也會讓人發冷。
背部突然傳來一股奇異的電流,夏天天有種被窺伺的感覺,她緩緩轉過身,方劭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上樓,站立在房門口,偉岸有如神祇。
夏天天不自覺地往後退一步,門口的方劭康俊美依舊,但他眼中壓抑的狂怒是她所陌生的。雖然這六天以來她不是沒見識過方劭康盛怒的模樣,但眼前的他不只是像要發怒,更有種受傷的痛楚。
一頭身負重傷又發怒的獅子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它隨時都會有玉石俱焚的最後一擊。
「你回來了?」夏天天發出微弱的聲音,看著逐漸步向自己的方劭康,體內的勇氣仿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她發覺自己此刻是怕方劭康的。
「很晚了,你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自從知道夏天天真實身份的那天後,方劭康就不再回方雲生的大宅,每天都夜宿在夏天天隔壁的客房。
「你餓不餓?晚餐吃了嗎?」夏天天只能靠說話來凝聚最後一絲勇氣,否則,她怕自己會拔腿就逃。
方劭康完全不理會夏天天的問題,他突然踉蹌地停在她的面前。
夏天天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你喝酒了?」
她伸出手想去扶住看起來似乎快站不穩的方劭康,卻被他大手一揮地甩掉。
方劭康的雙眼始終不曾離開夏天天的臉龐,他的眼神銳利而深沉,仿佛是要直透夏天天的靈魂深處,看穿她所有的偽裝。
「我去幫你端杯熱茶。」被方劭康的眼神壓得透不過氣來,夏天天找個借口迅速地想跑出門外。
方劭康一把拉住她的右手,再狠狠地將她推向床鋪,用力之猛,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柔情。「跑得這麼快是要跑到哪里?迫不及待地想去幫張宗建溫床嗎?」方劭康終于開口說話了,但他的聲音卻比北極還冷。
夏天天愣在一旁,完全不清楚要如何面對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第七章
窗外響起了一聲悶雷,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
「為什麼?為什麼要耍我,為什麼?」方劭康喃喃地低語,聲音中壓抑著某種深沉的痛苦。
夏天天試圖重新站起來,方劭康卻發瘋似地撲了上去,將她重重地壓在床上,還拼命地搖晃她。夏天天怔忡的大眼中流露出極度的恐懼,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方劭康會有這種失去理智的舉動。
「你耍我,我就要你付出代價。」方劭康發狂地強吻著夏天天。
「妓女就是妓女,右手搭著一個男人,左腳又馬上勾著另一個男人,你還真是不浪費時間。」方劭康吼出夏天天無法理解的話,雙手殘忍地一路下滑至夏天天的敏感部位。
夏天天抓住他巨大的手,瀕臨哭泣的顫聲幾近于哀求。「不要!你喝醉了,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閉嘴,你這個裝模作樣的女人。」方劭康的雙手繼續探索,絲毫不理會夏天天的哀求。在他的認知里,夏天天的眼淚只是騙人的裝飾品,好用來博取恩客加倍的愛憐與更多的金錢。
酒精已經讓方劭康完全失去理智,他的耳朵不斷響起張宗建和夏天天的對話。
等我把那邊的事處理完後就會過來。
快點喔,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