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嗎?」張媽看著不發一語的夏天天,擔心的問。
「不不不,我很喜歡,太喜歡了。」夏天天真誠的說。
「是啊,少爺的眼光可是沒話說的。」張媽放心地微微一笑。
「這是他設計的?」夏天天真是不敢置信,看來那家伙除了對女人拿手外,對裝潢也挺有一套的。
「沒錯,過世的老爺喜歡富麗堂皇的風格,偏偏少爺中意的是簡簡單單的東西,所以當初設計這房子時,老爺就單獨留下這間房讓少爺自己設計。老爺說,他住的總得他喜歡才行。」說起往事,張媽便滔滔不絕。
「這是他的房間?那我住這兒,他住哪里?」那家伙到底在搞什麼花樣,他不是答應這七天不會有任何進一步的行為嗎?
「喔,您放心,少爺最近應該是會先回去陪他爺爺住幾天。」張媽一邊拉上落地玻璃的窗簾一邊說。
夏天天聞言松了一口氣。她錯怪他了。
「那您就好好休息吧。」張媽說完轉身退出房門。
終于獨自一人了,夏天天武裝一天的緊張情緒終于可以完全地松懈下來,疲倦的她放棄了可以聯絡駱齊與張庭江、向他們求救的好時機,只是先把自己重重地放在溫暖柔軟的雙人床上。
閉上眼回想這一天的經過,夏天天覺得自己仿佛當了一回台灣八點檔蹩腳肥皂劇的女主角,為了強替朋友出頭,結果卻羊入虎口。想到這兒,夏天天的眉心不自覺地聚攏起來。
雖然自己從小就天性樂觀,覺得任何事情到最後都會逢凶化吉,但對這個讓白雲看清花心大少真面目好讓她重回駱哥懷抱的計劃,她還是覺得一開始就有點像小孩玩家家酒的兒戲和輕率。而演變到現在這種失控的場面,更讓她對自己的處境感到不安。
說到花心大少,夏天天眼前又浮現那家伙的臉。
漂亮,毋庸置疑地漂亮。
雖然用漂亮來形容男人很奇怪,但夏天天卻忍不住想到這個詞匯,並且覺得這個詞匯一點都不影響他的英氣和粗獷的男人味。
盡避駱哥一直把他形容得毫無是處,簡直就是男人中的恥辱和敗類,也盡避他今晚的行為的確有些……不!是「非常」輕薄和野蠻,但夏天天發覺他並不十分讓人厭惡,在彼此交手的過程中,她甚至感受到他那令人無法抗拒的男性魅力;那是種天生的、不著痕跡的獨特魅力。想到他今晚擁著自己跳舞的畫面,夏天天突然羞澀起來,不自禁地臉紅心跳。
「是哪一任的情夫讓你那麼回味無窮?笑得這麼春情蕩漾不覺得害臊嗎?」突然傳來了太東集團少東揶揄的聲音。
夏天天嚇了一跳,連忙睜開雙眼。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听到聲音?」發現他直盯著自己的腳,夏天天順著看去,才發現方才因為躺下而使得裙子自然而然地向上撩起,自己的一雙玉腿此刻正毫不遮掩地暴露在外,夏天天羞得趕緊坐起身來拉下裙擺。
「哼,突然又像個保守的清純玉女,我倒挺懷念你在舞會時火辣的表現,那樣我們兩人都可以省點力。」他挺身走向夏天天。
「你要干嘛?」夏天天想到他在飯店的逾矩,緊張地縮向床腳。
「別那麼緊張,我只是想拿這個給你。」他拎起兩個紙袋放在床邊。
「這是什麼?」
「打開來看看,只是一些換洗的衣服。」
原來他方才丟下她獨自離去是為了幫她買換洗的衣物。
這花心大少果然也有細心和體貼的一面,難怪那麼多名媛淑女、大小女明星搶著為他爭風吃醋。
夏天天打開其中的一只袋子,發現里面是一小件幾近透明的薄紗睡衣。
「別告訴我你不需要,我想你應該沒有果睡的習慣。」他不懷好意地笑道,「當然,如果真有,我也不反對。」
夏天天在心里暗罵︰穿這和果睡有什麼不一樣,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
「喜歡嗎?我可是特別詢問過店員,按照情婦的喜好挑選的。」他說話總是不忘帶刺。
情婦?
是啊,差點忘了她現在的身份是風情萬種的情婦田甜,夏天天告訴自己不可以表現得太過小家子氣,像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她重新振作精神準備演好情婦田甜的角色。
「喜歡極了,紫紅色的蕾絲一向是最誘人的款式,我家里就有好幾套,沒想到我們兩人的品味倒挺契合的。」夏天天清純的臉龐故作媚笑,有點小女生擦媽媽口紅的突兀與不搭調。
「希望在床上也能這麼契合。」欺身向前,他的手指在夏天天的臉上輕柔摩挲,挑逗意味十足。
夏天天張大嘴巴,真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接話。畢竟情婦一職,她今天還是第一次走馬上任,火侯難免不足,面對他一波接一波來勢洶洶的挑釁,夏天天實在無法做出完美的反擊。
除了媚笑還是只能媚笑,夏天天覺得自己像個花痴。
「早點休息,明天中午我來接你。」
雖然奇怪他沒乘勝追擊,突然鳴金收兵不太像是他之前的一貫作風,但夏天天還是慶幸地松了一口氣,趕緊順從地點點頭。
他挑了一下眉,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夏天天幾眼便轉身開門離去。
確定他走遠後,夏天天立刻將房門反鎖,拿起室內電話打給張庭江。說到這兒,一向好脾氣的她又忍不住咒罵了一聲。那家伙竟然不顧她的反對,強行扣押她的手機,說什麼她既然已經被他包養了就該完全屬于他,不準有任何閑雜人等騷擾自己的私人物品,真是見鬼的邏輯歪理!
響了半天,終于听到張庭江傳來一聲︰(喂。)
「庭江,是我。」夏天天一听到熟悉的聲音,就仿佛是遇到失散多年的親人般激動。
(天天?)那頭的張庭江,聲音听起來和夏天天一樣激動。(你在哪里?我好擔心你,打你的行動一直打不通,跑到飯店也找不到你,問櫃台的小姐,她們又說好像看到你跟著兩個彪形大漢走了。我和駱哥听得都快急死了,你再不打來,我們就要到警察局報警了……)
「停!庭江,你先听我說。」
听著張庭江嘰哩呱啦地說個不停。夏天天雖然十分感動卻不得不先打斷她的話。她實在很擔心那位陰晴不定的少東會不會又突然想起什麼而來找她,她必須把握時間趕緊和庭江討論對策。當下夏天天把今天發生的一切情形重頭說起,當然略過了少東逾矩的舉動和露骨的挑逗。
(好浪漫啊,天天。)電話那頭傳來張庭江神往的話語。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敘述完自己的歷險記後,竟然換來庭江這一句好浪漫的評語?難道她听不出來這里面的重重危機與層層陷阱?稍不留神她就會跌個粉身碎骨。
(庭江,現在不是發痴的時候,你不覺得天天現在和那家伙住在一起是很危險的事嗎?)突然傳來一個男人著急的聲音。
(駱哥?)
「駱哥?」
夏天天和張庭江同時驚呼。
原來心急的駱齊早已按捺不住,根本等不及听張庭江的轉述,徑自拿起分機,正式加入三方會談。
(天天,你必須趕緊離開。雖然是我請你想辦法和他另約時間,但絕對不是要你二十四小時陪在他身旁,這樣太危險了。)
(不,天天,你絕對不能離開,他再差勁,好歹也是名門之後,既然答應了七天之內不踫你,應該就不會霸王硬上弓,你這時候撒手,實在可惜了你難得的小聰明。)夏天天不轉彎的個性一向是張庭江取笑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