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萬。」她覺得這五萬自己說得有點像疑問句。
「價錢倒是挺公道的。」其實價錢多少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就算她開口要五十萬,他眼楮都不會眨一下,他只是想確定她的身分,但這個確定卻讓他突然有種發怒的沖動。
夏天天瞄了一下手表,天哪,都快十點了,離她和駱哥約好的時間只剩下二十分鐘,她得加快速度。
「現在可以走了嗎?」夏天天話一出口覺得不妥,又改口說︰「還是我先走好了,我在樓上909號房等你。」這家伙太受矚目,若一起離開舞會又一起上樓,等事情結束後,自己也跳到黃河洗不清了。
「你還真性急,連房間都先預備好了,該不是什麼仙人跳吧。」
「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只要我想要的,絕對不會失手,先開好房間不過是有信心的表現。怎麼?堂堂太東集團的少東該不會是那麼膽小怕事的人吧。」庭江總算命中一題。夏天天輕輕松松地背出預先模擬的回答,而按照張庭江的說法,這種回答更會激起男人的刺激感和征服欲。
他的嘴角閃過一抹嘲諷的微笑,咬著牙說︰「小美人,你好像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喔,你不過是拿錢供人享樂的妓女,可不是花錢找樂子的闊小姐,應該是由我來決定要不要玩你,而不是由你來決定想不想和我睡覺吧。」
夏天天羞紅了臉,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啊,在庭江設定的劇本里,田甜只是一個放浪不羈、愛玩成性的富家女,但自己一開始就胡里胡涂地被當成了那種不正經的女人,說那些話的確有點牛頭不對馬嘴。
完了,該不會讓他識破了吧?
夏天天懊惱得想捶自己一拳,眼看就要成功了卻發生這種差錯,看他有點冒火的樣子,該不會真的就這樣前功盡棄吧,這教她如何向駱哥交代?
「二十分鐘後,我去找你。」他悶悶地說。
「什麼?」喜出望外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有點不恰當,夏天天仍忍不住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句俗語。
「909號房是吧?快去,我上去的時候可不想看到這件衣服還穿在你身上,知道嗎?」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重重地劃過夏天天柔軟的胸前,聲音和動作都冷冷地,沒有絲毫溫度。
听到他這樣「明白」的指示,夏天天的心猛地一跳,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紅得發燙。雖然覺得有些難堪,但為了能順利完成今天的任務,夏天天還是順從地點點頭,退出舞池轉身就走。
但她心里不免疑惑,這個太東集團的少東真是莫名其妙,陰晴不定。看他的樣子分明是不太高興,甚至變得十分冷淡,那為什麼還要答應她的邀約?
莫非這就像庭江說的,上流社會的男人雖然賤到骨子里,表面上還是得擺出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夏天天突然覺得自己的確是和張庭江差太遠了,難怪她老是說自己是古井底下既純又蠢的小青蛙。
按照原先的計畫,夏天天向櫃台服務人員拿了909號房的鑰匙便先上樓等待好戲正式開場。一進入909號房,夏天天便倒抽了一口氣,看來駱齊這次真的是大手筆,這哪里只是一個房間,跟自己的狗屋相比,這根本就是一座小城堡。
撇開一般套房罕有的樓中樓復合式格局不說,深色木質的家具,完全展現了歐洲貴族的優雅質感。牆上掛著老舊發黃的真跡畫作,壁燈流露出昏黃的燈光,樓梯扶手與起居室左側的圓柱則以乳白色的鐵鑄包覆,巧妙地讓厚重與輕盈的視覺效果得到了最佳的平衡。
夏天天嘆了一口氣,如果今天來這兒的原因,純粹是駱齊犒賞她連日趕稿的辛勞該有多好。
提到駱齊,夏天天看了一下手表,差十分十點,他和白雲應該已經抵達飯店了。為求安心,夏天天正準備打通電話給駱齊時,就接到駱齊打來的電話。
夏天天一接起電話,話筒那端就傳來駱齊听起來緊張異常的聲音。
(天天,你現在在哪兒?)
「當然是已經在909號房了,想不到吧?」夏天天興奮地忙著邀功。
想當初張庭江因為沒辦法更改向客戶作簡報的會議而希望夏天天代演這出戲時,駱齊臉上馬上露出大概沒什麼戲唱的表情,擺明是不相信夏天天對富家大少能有什麼吸引力,對她後來的說服與哀求也不過是出于死馬當活馬醫的最後掙扎。
(那家伙也在嗎?)駱齊的聲音听起來更緊張了,甚至是有些顫抖。
夏天天以為他是因為沒想到會這麼順利而太興奮。「他大概再十分鐘就會上來了,你和白雲姐怎麼還不進來?你不是說好要躲在衣櫃里,等到緊要關頭時沖出來好好教訓他一頓,讓白雲姐看清他的真面目嗎?」
(天天,你慢慢听我說,今天的計畫有些變動,白雲臨時被公司派去南部出差,我聯絡不到她,听她同事說可能要一星期後才會回來,你能不能和那家伙改約下星期的時間?)
「什麼!」夏天天原本好整以暇地拉開椅子準備坐下,听到駱齊的話,一個沒坐穩,差點從椅子上摔下。
「駱哥,你不是說你都安排好了?這又不是和朋友喝下午茶,怎麼可以說改期就改期啊!」房間里的空調仍正常地運作著,但夏天天的額頭卻開始冒汗。
(天天,對不起,我也沒料到白雲會突然出差。既然你都有辦法讓他對你有興趣了,拜托你就好人做到底,演戲演全套,再想個辦法吧。)
「我能想出什麼辦法,今天這一切全是你跟庭江的主意,現在臨時要我一個人編下去,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夏天天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你不是很愛寫小說,就隨便編一編吧。)駱齊連哄帶騙。
「可是我寫的不是這種類型的,我……」夏天天突然瞪大了雙眼,被推開房門逕自走向她的少東嚇得說不出話來,她連忙掛上電話站起身來。
「你很不听話,我不是說過在我上來之前要先解決掉你身上的累贅嗎?」少東一步一步地慢慢逼近夏天天,表情冰冷得讓她不自覺地感到恐懼。
少東幾近野蠻地伸出大手扣住夏天天縴細的手腕,粗重的鼻息拂過她清麗的臉龐。「這身衣服太純潔了,穿在你身上不覺得刺眼嗎?明明就是的貨色還想扮清純,不覺得惡心嗎?」他的話一句比一句殘忍,眼神充滿鄙夷。
夏天天慌亂得顧不得他話里的羞辱與不屑,只想趕快逃離這里,並盡可能地達成駱哥荒唐的改期使命。
「請你等一下,我……我有話想對你說。」夏天天一邊說一邊拼命地閃躲他不由分說、迎面而來的吻。
「等一下?怎麼,剛才在舞會時你不是饑渴得等不急了嗎?現在又要等一下。」他哼笑。「就像你說的,我們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子了,所以我可沒耐心陪你慢慢從一壘玩到四壘。」
夏天天不停地扭動身軀,企圖擺月兌他強而有力的鉗制,但這樣的舉動反而更激起他想要征服夏天天的。他加重了力道掐緊夏天天的下巴,強迫她面對他,粗暴地想要吻住夏天天粉女敕的紅唇。
夏天天情急之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蠻力,右腳奮力一踹,正中他的膝蓋骨,只听到他發出一聲悶哼,終于停止了強吻的舉動,但卻未松開鉗制著夏天天的雙手,依舊牢牢地把夏天天釘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