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她守在他的床邊時,那份血咒契約的內容則不停地在她腦海里盤桓著,但她告訴自己,一切要往最好的方向想——
老天爺會保佑他,他一定會沒事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祈禱奏效,拓跋司功在入院第六個小時後,喊著她的名字,清醒了過來。
而當醫生過來檢查拓跋司功的情況時,看到宋隱兒哭到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一度還以為是他病情惡化了。
總之,拓跋司功的命撿了回來。雖然他的右小腿因為粉碎性骨折,得打石膏一段時間,之後還得花上半年左右的時間復健,以避免關節攣縮或肌肉萎縮,但是宋隱兒為此已經非常非常感謝老天爺了。
她因此把拓跋司功送給她的能賣到好價錢的東西全都捐出出去,並且再次在心里許諾,一定要做更多的好事來回饋社會。
只是,為了照顧拓跋司功,她在「天香餅鋪」的工作,全都暫停,每天就專心守在他身邊,陪著他出院、陪著他在家靜養,並以醫生交代的「頭部受到創傷後,不得熬夜,且該盡量少從事傷神以及需要極度注意力的工作」為由,強迫他每天晚上十點就上床休息。
這天,是拓跋司功出院的第七天。
宋隱兒端著木托盤,里頭有她熬了很久的粥和一小盤的白糕。
她推開臥房的門,發現他竟坐在床上,手上還拿著來不及合上的計算機。
「為什麼你又在工作了?不是答應我至少要午睡一個小時嗎?」她擰著眉頭,把托盤擺到一旁幾案上,直接拿走他手里的計算機。
拓跋司功眼睜睜地看著她剝奪他的工作權,也只能無奈地說道︰「不過是幾份‘豪斯酒店’台東分部土地的評估報告,看一下沒關系的。」
「你可以吃完飯、睡完午覺之後再看。」宋隱兒笑著拍拍他的頭,感謝他的配合。
拓跋司功不是靜得下來的人,回家第二天,就吩咐林秘書開始把公事全都拿到病榻前處理。
要不是有她在他身邊押著他休息,加上他回家後突然染上重感冒,發燒整整三日起不了床,她想他八成早就恢復了一天只睡四小時的生活。
「怎麼這麼快又要吃東西了?」他皺了下眉。
「你前幾天胃脹氣,可你又需要補氣,只好少量多餐了。」宋隱兒捧起粥,一匙一匙地吹涼送到他的唇邊。「你前天不是才說‘豪斯酒店’台東分部的土地評估要交給別人去做嗎?吃完半碗後,再回答我這個問題,免得你邊說話邊吃飯又胃脹氣。」
拓跋司功乖乖吞下半碗粥之後,搖頭拒絕了另外半碗,目光瞄向那一小份甜點。
宋隱兒見狀,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什麼東西都不貪多,唯有對她做的白糕,完全不可自拔。
「你真的很像小孩子。」她笑著拿過白糕。
他直接張開嘴巴,等人喂。
宋隱兒當然知道他這樣的舉動是在撒嬌,但她更知道他鐵定死也不會承認。所以,只是微笑著將已經切成一口大小的白糕一塊接一塊地送到他嘴里。
「好了,吃完了,你可以告訴我剛才那件土地評估的事情了。」她揚了揚空盤子,對他說道。
「‘豪斯酒店’集團老板相信我挑土地的眼光,我不認同的評估及我沒到場的土地評鑒表決通常也都不會算數。」拓跋司功說道,也不認為這事有什麼需要謙虛的。
他是天生的生意人,眼光奇準無比,他選中的酒店地點,通常只要兩年的時間,就能夠開始回本。所以,集團老板才會給他百分之五的干股,只是要借重他精準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孫曉麗跟你推薦的那塊地鐵定不會通過嘍?」宋隱兒月兌口問道。
因為在他出車禍之後,她腦中浮現的第一個會因為利益關系而傷害他的人,就是孫曉麗。
「沒錯,所以警方那時到醫院來做筆錄,問我有沒有想到什麼可能想傷害我的人,我只能說‘太多了’。畢竟土地牽涉的利益極廣,如果我得罪了人,自然會有人想教訓我。」他淡淡地說道,不快地瞪了她一眼。「你之前也是因為被我牽累,所以才會收到‘拓跋司功,該死’的威脅簡訊,不是嗎?」
「不要瞪我,我以後有什麼事都會報備的。」她嘟起唇,忍不住本噥了一聲。「我還以為餐飲業是安全事業咧。」
「只要跟大量金錢扯上關系的事,就說不上安全。」
「那你可以不管那些土地開發的事情嗎?錢畢竟是身外物,你的安全最重要。」
拓跋司功望著她關心的眼神,撫著她的頭說道︰「如果我在土地開發的事情擁有主導權,我以後就可以要求‘豪斯酒店’多替當地人留些工作機會,或者對他們進行在職訓練,好讓他們有更多機會也能進到里頭工作。這不是你一直希望我做到的事情嗎?」
「對。但是,你這次車禍把我嚇死了,巴不得從此把你鎖在家里,鎖成宅男。」她撫著他額上縫了十幾針的傷口,還是心疼地皺起眉頭。
他拉下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印下一吻。
「我躲過這一劫了,以後也會沒事的。」
她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那你答應我,以後如果出門,一定要帶著羅倫。然後,你以後也不準自己開車。」
「是。」
「好,那你開始午睡。」她雙手插腰,繼續命令道。
「遵命,女王。」他把她拉到床上,拉過被子把兩個人全裹在里頭。
她靠在他胸前,輕聲地問道︰「還是沒有肇事摩托車的消息嗎?」
他搖了搖頭。
雖然路口的攝影機拍到了肇事摩托車的影像,但是那輛車既沒有車牌、也不是特殊車款,騎車男人又戴著安全帽,看不到長相特征,很難找到凶手。
「那……那份古董契約什麼時候會送到?你想另一本提到‘拓跋司功’的手札里頭會不會有寫著破解血咒的方式?你有沒有請他們仔細地檢查每一處,也許血咒契約里還有什麼夾層……」她揪著他的衣領,只要一想起血咒契約內容、想起他出的這場車禍,擔心的話語便沒有法子停下來。
「血咒契約和手札的正本及完整翻譯應該會在下星期送到。」拓跋司功挑起她的臉,鎖住她的眼。「所以,我們就在送達的那一天結婚,好嗎?」
「可是,我媽說的一個月還沒到。」她搖頭拒絕,因為她仍然處于草木皆兵的狀況中。
他凜著眉,神色嚴肅地說︰「我不想再等了。因為如果我真的突然先走一步,我希望你是能繼承這一切的人。」
「再胡說的話,我咬你喔!」宋隱兒立刻揪住他的衣領,凶惡地瞪著他。
拓跋司功笑著拉下她的手,低頭在她的唇上說道︰「我只是以防萬一罷了。擁有你這麼堅強的守護者,誰都帶不走我。」
「沒錯。」她睜大眼,再度抓住他的衣領,斬釘截鐵地說道︰「而且我還打算要生幾個孩子,一起守護你。」
「生孩子這個部分,我非常樂意配合。」
拓跋司功用唇餃住她的,將她整個人抱到身上,壓住她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
唇瓣相接,熱吻開始變得纏綿。她被褪去身上的衣服,肌膚在他的踫觸之下,整個著火了起來。
她捧著他正在她胸前放肆的頭,低聲地說道︰「你的腿不不能動……」
「我該動的部分都沒問題。而且,如果我不能動,你可以。」他將她抱到身上,一個動作就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紅了臉,卻沒有拒絕他,她伸出手像女戰士一樣地將他推倒在床上,從他的唇開始沿路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