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抗不了他熟練的撫弄,只能坐在他身上,攬著他的頸子,任由他的大掌及身軀再次將她帶至失神。
終于,在拓跋司功稍感饜足之後,夜已經過了泰半。
他替她著了衣,抱起累得不醒人事的她回到房間睡下之後,他才轉身下榻,開門走向──師采薇房里。
師采薇原本在睡夢之間,卻因為被人注視的感覺而醒來。
「誰在那里?」師采薇睜開眼,卻因為眼前所見的一切而尖叫出聲。「來人啊!有鬼!」
「閉嘴。」拓跋司功正站在榻前披散著長發,黑眸厲瞪著她。
燭影在他身後晃動著,像是他張開巨大黑色羽翼,隨時要奪人性命一般。
師采薇定神一看,發現了來人正是拓跋司功。
「首領,你要過來怎麼也不先通知奴家一聲……」師采薇一手捂著胸口,好讓他注意到她若隱若現的胸口。
拓跋司功扯住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往上一抬。
師采薇倒抽一口氣,喉嚨被衣領勒住的恐懼,以及他一副要將人剝皮生食的模樣,讓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在清晨看見什麼了?」他一口白牙閃著光,想咬斷她的喉嚨見血。
「我……什麼也沒看見……」她呼吸困難地說道。
「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竟也敢跟宋隱兒嚼舌根。」
拓跋司功黑眸戾光一閃,將她往後一扔。
師采薇重摔在地上,痛得哭喊出聲。她沒想到不過是將婢女在清晨看到拓跋司功離開房間一事,擅自在宋隱兒面前加油添醋一番,竟會惹來首領這麼大的怒氣。
她縮著身子,狼狽地往後退,半邊單衣滑下肩膀。
拓跋司功看著她那女性曲線,體內魔性的部分讓他在她面前停下腳步。
不……他不能踫這個女子……他不能讓隱兒傷心。他腦子閃過一陣尖銳刺痛,整個人後退一步。
為何不能?你後天便要娶這名女子為妻了!宋隱兒知道這事,不需要顧忌她,你可以盡情地和所有妻妾們交歡。他體內的魔性慫恿著他。
拓跋司功站在原地不動,只是瞪著她。
師采薇看著他目光發直,認為他或者對自己有些著迷。
「首領,奴家這兒好痛……」師采薇一手捂在胸前,卻是乘機剝開單衣,露出豐滿胸口。
拓跋司功眼眸冷光一閃,他听見門外傳來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那是隱兒的聲音!
他回頭正要追去,卻在跨出門口時,被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射入眼里。
體內的黑暗嘶吼著不肯離去,它們拉扯著他的五髒六腑,逼得他痛苦地彎。
「隱兒……」他搖搖晃地往前走了一步。
「首領,您不舒服嗎?快快在奴家這里先歇下吧!」師采薇見有機可乘,急忙將半邊胸脯貼到他的身側。
拓跋司功黑眸閃著亮光,他瞪著她,朝她伸出手──
宋隱兒在足以凍死人的清晨里狂奔著,她不知道自己能到哪兒,只知道她要躲到一個沒人能找到的角落。
因此,她想也不想地便沖向府里的東南角──那里有一大片以比人高的木片圍起的柵場,部落的人都說那里不吉祥,從沒有人會過去。
她沿著柵聲跑了一圈,找到了一個掛著銅鎖的木門,正泄氣地想離開時,卻發現銅鎖早已裂開。
她推門而入,反手關上木門,整個人靠在木門上。
抬頭一看,她全身立刻起了雞皮疙瘩。
蒙蒙天光間,她看到一座座與人同高的三角形土堆,遍布在沙地之間,清晨的冷風刮過這些土堆,發出淒厲的呼嘯聲。
「不過是風吹過土堆罷了,有什麼好怕的!他們這個部落用活人生祭才是最可怕的事。」她大聲地說道,替自己打氣。
只是,話才說完,她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最可怕的是拓跋司功那個大騙子……」因為天寒地凍,眼淚被凍成兩條冰柱,而她也在此時發覺自己有多冷。
她把自己縮到一座土堆後頭,牙齒打著顫,身子拼命地發抖,但腦子卻沒法子不去想。
稍早,她用盡力氣讓自己裝睡在他的懷里,實際上並不是真的睡著。
她裝睡不是不相信拓跋司功才會真的去找師采薇,她只是想去證實搭海長老的說法。結果,拓跋司功騙了她,他真的是去找師采薇。
門外狂嘯冷風讓她沒听見他們說了什麼,她只知道當她站在門邊時,拓跋司功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師采薇半果的胸口。
「可惡、可惡、可惡!既然如此,何必滿口好听話,說什麼只要我一個!」宋隱兒想哭,可是卻冷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看向遠方的太陽,起身用力地在地上猛跳著,好暖和身子。
跳著、跳著,她的腳一滑,整個人撲倒在另一座木堆旁。
第10章(2)
此時,天色漸亮,宋隱兒眯起眼,發現這一個個與人同高的三角形土堆前似乎有著小碑。
她上前一看,發現上頭寫著──
塔海長老之正室,生于吉時,時逢蟲害,故于冬日吉日舍身祭天于……
天啊!她嚇得踉蹌後退,身子卻又撞到另一座小碑,她回頭一看──
多利長老之正室,生于吉時,時逢地牛翻身,特于冬日以此祭天……
這些都是被祭天的女人!
天色于一剎那間明亮了起來,宋隱兒看清楚了所有錐形土堆前的墓碑,頭皮發麻,後背瞬間冒出了冷汗。
她正站在一堆堆墳墓里!這十多座或者更多的土堆,埋的都是被獻祭的女子!
這些女子的共同點都是生于吉時,也都是長老們的正室。
塔海長老沒騙她,拓跋部落當真是年年以活人獻祭!
宋隱兒想站起身,雙膝卻虛軟得無法支撐她,她只好用雙手雙膝跌跌撞撞地往前爬行著,直到逃出那處墓園為止。
雖然拓跋司功與拓跋部落的人,不把人命當命,但她還是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得去找塔海長老商量,至少得想出方法帶著歐陽香及師采薇逃離這個不正常的地方。
畢竟,是她舉薦了歐陽香當正室,她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歐陽香去送死啊!
日光照亮整座拓跋府,可那股暖意卻沒照到里頭的人。
臉色鐵青的拓跋司功站在以毛氈遮蔽了窗戶日光的屋內,手拿著長鞭,冷眼看著地上跪著十名背部被鞭出血的護衛。
「府內是天涯海角嗎?連個人都找不到嗎?」拓跋司功居高臨下地看著護衛們,冷冷地說道。
「我們屋內大大小小都找遍了,除了祭祀的東南方木柵場之外,部落規定那里不許一般人進入。」護衛忍著痛,大聲地說道。
拓跋司功臉色一沉,發現他急怒攻心之下,確實是有所疏忽,宋隱兒有可能是真的躲到那里去了。
他方才也沒去那里找人──因為那里亡者的靈力太強,他會被吸引,做出連他都沒法子控制的事情。
「你們現在就去那里找人。」拓跋司功說道。
「是。」
護衛們立刻起身,不一會兒,一名護衛先過來覆命。
「報告首領,我們在木柵場子邊緣找到了宋姑娘。」
護衛才說完,宋隱兒便在其他幾名護衛的包圍下走了過來。
拓跋司功看著她凍成青白的臉龐,看著她睫毛的那層冰雪,知道她凍壞了,但他更擔心的是其他的事。
「你進去里頭了?」他嚴聲問道。
「我找不到門,沒法進去。」宋隱兒牙齒打顫地說道。
「你們全退下。」拓跋司功說道。
護衛們退下之後,拓跋司功坐在原地,看著她狂跳不已的頸脈搏。「你在怕什麼?」
她揚眸看向他,腦中想到的卻是那一座座的土堆,心中不由得加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