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怎麼了?」郭虎問道。
「沒事。」藺常風粗聲說道,目光又往戚無雙飄去。
「是啊,沒事呢!」戚無雙仍舊笑望著窗外,意態之間看來一派雲淡風輕。
藺常風見戚無雙竟已是無事人模樣,他雙唇一抿,沉下臉龐——
他不信自己竟做不到同樣的不在乎,不過是一個失控的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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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貌岸然的假君子!」
戚無雙忿忿咬了一口點心,瞪著那名正與春風院頭牌文姬姑娘談得熱絡的家伙——
藺常風。
先前還說什麼不好此道,結果文姬姑娘才送了壺酒,兩個人便在那里卿卿我我,聊得熱絡不已。
早知道自己剛才就不該帶起話題,說了曾經在文姬姑娘內室門隙里見過巫城城主藺玄一面之事。
瞧那藺哥哥聊得開心,一杯接著一杯地飲下熱酒,醉眼迷蒙地與他向來端正自持的神態完全迥異,一股怒火便在戚無雙胸月復間焚燒著。
藺常風沒注意到戚無雙冷瞪的目光,索性拎起桌上玉壺就唇飲酒。
「藺公子,您可別嗆著啊。」文姬舉起繡帕拭著藺常風唇邊酒液。
已經醉了八分的藺常風沖著文姬一笑。
戚無雙板起臉,用銀叉叉起一塊雪梨,泄忿似地咬著。
好吧!自己確實是交代了文姬,無論如何都得讓藺常風對她印象深刻,若能將他納為入幕之賓更好。
只是,誰曉得這藺哥哥居然這麼不堪一擊。
男子全都是一副德行!戚無雙雙臂交握在胸前,等著他們發現‘某人’已經被他們冷落了許久。
「無雙公子,你臉色怎麼發黑啊?」文姬姑娘一抬頭,卻驚見戚無雙板著玉容,一副要找人討債模樣。
戚無雙一挑眉,話是說給文姬姑娘听的,一對鳳眸卻直朝著藺常風瞟去。
「我臉色怎能不發青,以為我這藺哥哥冰清玉潔,結果也是一般池中物,一見到你就發暈。」
「無雙公子吃味了?」文姬姑娘掩唇輕笑著,裊裊起身朝著戚無雙走去。
「當然吃味。」戚無雙又瞪一眼藺常風。
藺常風雖已有了幾分醉意,可此時聞言卻仍是一驚,生怕戚無雙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話語來。
他勉強撐起身子,目光對上戚無雙。
戚無雙瞧出他的心思,似笑非笑睨地他一眼,伸手捉過文姬姑娘摟到身側。
「你和藺哥哥挨得那麼近,我卻整個晚上連你的手都沒踫著半分,怎能不吃味?罰你陪我喝交杯酒三杯!」戚無雙拎起一旁鎏金獸嘴小酒壺,倒進金盞里,讓兩人各持一杯。
好苦的酒!
戚無雙勉強自己咽下酒,真氣自己定力不足,一見到藺常風與文姬相談甚歡,便讓妒火燎了心。
「來,干杯!敬文姬姑娘的顛倒眾生……」戚無雙笑著對著文姬再舉起酒杯。
「這玫瑰釀後勁強,公子可別逞強。」文姬姑娘掩著菱紅小嘴笑著說道。
「你文姬姑娘能喝的,我戚無雙便能喝。」戚無雙雲袖一揚,便勾住了文姬姑娘的肘彎,親熱地喝起交杯酒來。
藺常風看著戚無雙對著文姬燦笑,胸膛便像傷口撒鹽似地陣陣刺疼著。
可他有什麼資格不快,男女相悅乃是天經地義之事,是他自個兒對戚無雙的念頭太不堪……
藺常風別開臉,舉起玉壺,將里頭酒液飲得一乾二淨。
文姬姑娘見藺常風正在灌酒,用眼神示意丫鬟再為他斟滿酒壺後,乘機在戚無雙耳邊輕聲低語——
「藺公子坐懷不亂,除了問了些巫城城主之事外,談的都是些鄉野小調與詩文,說的都是些‘禮失而求諸野’、‘學在四夷’的實例。真難得見著這麼正經的人了。我瞧要留宿他,八成還得再讓他多喝些酒。」
戚無雙柳眉一挑,卻很快地垂眸掩去眼里喜色。
自己在滿意些什麼呢?讓文姬盡快迷倒藺哥哥好辦正事,才是當務之急。
「我說藺哥哥,文姬姑娘跟我咬耳朵,說你不解風情呢……」戚無雙突然揚聲說道。
「唉呀。」文姬姑娘擰了戚無雙臉頰一把,回頭向藺常風說道︰「藺公子,你莫听這小子嘴壞胡亂說話,奴家其實在夸你是難得的正人君子哪。」
「這麼忙著解釋?莫非賣藝不賣身的文姬姑娘看上我藺哥哥,要留宿人嗎?」戚無雙托腮倚著小幾,水眸在文姬姑娘和藺常風之間轉來轉去,絲毫沒流露出一絲內心情緒。
若是藺哥哥願意留宿,那麼一切好事便易成就;可他若真的留下了,也代表了他對文姬姑娘確實有心……
戚無雙不敢再想,連忙擠出一抹笑容,掩去臉上落寞。
「戚公子,你這些留宿的話,是把我這兒當成什麼了?」文姬嬌聲說道,羞紅臉龐瞥了藺常風一眼。
「唉呀,我這藺哥哥是何等人品。這花城之內,除了才藝雙全、仙女一樣的文姬姑娘外,我還真想不出有誰可以同他匹配啊。」戚無雙笑著說道。
藺常風抬起不甚清醒的眼,身子搖搖晃晃起身走到戚無雙身邊。
「你就別再鬧文姬姑娘了。」藺常風敲了下小兄弟腦袋。
「唉呀,藺哥哥心疼了呢!還打我的頭,嫌我礙事。不如我就此退下,不打擾二位好事唄。」戚無雙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揮了揮手讓丫鬟退下。
「不許走!」藺常風攔在戚無雙前頭,一雙被酒意染紅的灼眼,死盯著人。「不許走……」
藺常風身子搖晃了下,突然雙膝一軟,驀地閉眼,倒向地上。
戚無雙急忙上前抱住他,卻不小心讓藺常風的重量給壓垮,整個人也重重摔倒于地。
「唉呀!」戚無雙先是撞著了頭,繼而又被藺常風高大身子給壓住,整個人根本喘不過氣來。
「戚公子,你沒事吧?」文姬與丫鬟急忙上前和戚無雙三人六手,扶起藺常風往榻邊一放。
藺常風仍然一動也不動地躺著。
文姬上前探了探他模樣,低聲地說道︰「藺公子似乎醉昏了……」
「他喝了幾壺酒?」
「沒有八壺、也有七壺,壺壺都是上好的春釀,早該醉倒了。」文姬說道。
戚無雙緩緩從地上坐起,指尖輕撫過藺常風的高稜眼窩與鼻梁,思緒千回百轉,可最終還是鐵了心。
戚無雙嘆了口氣後,輕聲說道——
「他醉倒了,正好辦事。我去請郭虎將他搬到姊姊閨房,就說他醉了酒,明天一早再回去。之後,便請文姬姊姊依照咱們先前談定的計劃,將他帶進你的閨房,等他酒意稍醒後,再使出渾身解數好讓他就範。若你能懷了他的孩子,我便將這間春風院當成大禮贈與你。我戚無雙說話算話!」
第5章(1)
他的身子好熱、喉嚨好干、頭痛得像是重病三天三夜一般。
藺常風修眉打了十八個結,嘴里發出難受的低吼。
一雙清冷小手扶起他的臉龐,喂他喝了一碗藥草茶。
藺常風貪婪地快口喝完,感覺喉間苦干漸褪,腦子也漸漸清醒了一些。
「謝謝。」
一方冷涼方巾拭過他高熱的額間及頸部,帶來一陣舒適。
藺常風慢慢睜開眼,不料入目所及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闃黑。
他後背一涼,霍然坐起身,卻赫然發現自己的手腕被絲布綁住。
「放開我!」藺常風沉聲說道,手腕猛扯著絲布。
他低吼一聲,想下床,發現手上絲布長度只足以讓他在床上活動,一抹淡香及冷涼體溫接近他。
「放開我!」
藺常風看不見對方,卻隱約感覺對方似乎是搖了搖頭,燻著香味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龐,留下一股花草清芳及蜜馥香氣。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