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姑娘是如何進到我這院落?」鐵木鷹問道。
「就這樣進來的啊。」金福來蹦蹦跳跳地走到鐵木鷹身邊,身子很自然地便朝他捱了過去。「你的臉為什麼紅紅的?」
「說……妳的目地是什麼?」鐵木鷹神色一沉,利眼一瞪,抓住她的衣領往上一提。
金福來雙腳無法點地,頸子被勒住,喘不過氣,只好使出平素小埃的習慣姿勢。
她小腿一踢,嬌小身軀往上一蹬,雙腿盤住他的腰,雙手往他脖子一抱。
鐵木鷹嚇到急松手,但她柔軟胸脯仍緊貼在他的胸前。
「姑娘請自重!」他掰開她的手,直接拎起她往旁邊一甩。
金福來被摔得有經驗了,這回腳尖一點,便傾盈地落在地面上,沒再撞到牆。
「自重是什麼?是說我很重嗎?還有,你為什麼老要摔我?」金福來一臉不解地看著他,不懂他為何對她這麼凶。
鐵木鷹嚴峻臉頰一緊,雙唇一抿,有種秀才遇到兵的苦惱。
「你干嘛又擺凶臉?是生氣還是不開心啊?」她上前一步,圓眸定定地看著他。
鐵木鷹感覺有一把火燒上臉面,可她的話卻讓他頭皮發麻。
鐵城如今重回鐵家軍的管轄,戒備較之先前嚴格兩倍不止。听這姑娘的語氣,顯然是知情他的一舉一動,而他居然毫不知情自己被人監看著。
況且,她如入無人之境地在他房內行走,若是他屋內「鐵城」城里街道圖,及他正在進行的秘密地道圖被她拿去交給敵軍,鐵城里居民焉有命在。
金福來認真地打量著他又青又紅的臉龐,猜想他可能是生病了。
「為何我最近發生什麼事,妳都知情?」鐵木鷹瞪著她一臉無辜,眼神益加凌厲。
「我一天到晚都在屋里走來走去,怎麼會不知道?」
「妳可知私闖城主私人院落是重罪!」他逼前一步,卻仍與她保持一定距離。
「你騙人。」金福來指著他的鼻子,不滿地咕噥著︰「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你這里走來走去,掃掃這、搬搬那的,哪是什麼重罪。」
「府內人自然可以在這里來去自如,而妳是身分不明之人。」鐵木鷹瞪著她一派自在模樣,即刻橫眉豎目了起來。
「我身分很明,我是金福來金福來啊!」她怕他沒听清楚,聲嘶力竭地大吼出聲。「城里在打仗時,有人說,我要是救了你,要給我一座包子山,所以我才救了你。你記得嗎?」
「妳救了我,代表妳可以擁有妳想要的包子山,卻不表示妳能在這里任意行走,沒人給妳這個權利。」鐵木鷹望著她一臉無辜,心中卻不敢有任何松懈。
「可我已經在你這里住了一段時間……」
「請姑娘不要妄造謠言,我們孤男寡女不可能共居一室!」鐵木鷹打段她的話,一張石雕般冷臉,如今更是寒凜如冬雪,任誰看了一眼,都要凍僵。
金福來打了個冷顫,卻沒移開眼,只是嘟起唇看著鐵木鷹。
她每天晚上都抱著他睡,他今天早上出門前,也還揉過她的頭,怎麼如今卻一副完全不熟的模樣?
她小手握成拳,揉著眉頭。
「請姑娘坦白告知潛入鐵某房里的來意,否則休怪我不客氣。」鐵木鷹厲聲說道,不許自己被她可憐模樣給打動。
鐵木鷹干嘛叫她姑娘?他平時不都叫她小埃嗎?
啊!金福來看了他半天,突然用力敲了下額頭,此時才恍然大悟。
是她見到回來太高興,什麼全忘得一乾二淨。
她現在不是狐狸「小埃」,她現在是金福來「姑娘」!所以,鐵木鷹才會一副和她非常不熟的樣子嘛!
「其實啊,我就是……」金福來笑嘻嘻的臉,突然垮了下來。
呃,金旺來交代過一百次,人妖殊途,絕不能泄漏真正身分,否則便會讓人類以殘忍咒術殺死、永世不能超生。
「我不要死!」金福來抱著頭大叫出聲。
她果然另有目的。鐵木鷹瞪著她心虛姿態,眸光霎時一凜。
「會不會死,就看妳要不要說出潛入城主府邸的真正目的了。」
鐵木鷹聲未落地,金在福來還沒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之前,她的雙手已經被擒拿住,並用腰帶系于身後,使勁地被扯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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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福來被綁在院里一棵大樹下,眼前堆著一座熱騰騰的包子山。
她扁著嘴,拼命地咽著口水,圓澄目光幽怨地瞪著鐵木鷹。
「鐵木鷹,討厭鬼,放開我啦!」。
「等妳說出真正目的之後,我自然會放開妳。」鐵木鷹掰開一個包子,讓里頭菜肉香飄散在空氣間。
站在鐵木鷹旁邊的李虎深吸了口氣,敲邊鼓地說道︰「好香的包子,皮薄餡多,咬下去滿口的香啊,如果有人願意招,鐵定可以吃上三天三夜。」
「我說我說……我是來幫助鐵木鷹澄清謠言,好讓大家知道他只是面惡心善,其實是個愛護老百姓的城主。」金福來哇哇大叫著。
她竟懂他!鐵木鷹瞪著金福來一臉認真,心頭激昂讓他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只能怔怔地看著她。
可這一瞧,他的心里又打了個突……她不只眼楮像小埃,就連維護他的心態也是如出一轍啊。
「我說完了,這樣可以放開我了吧?我的肚子好餓,我要吃包子!我不喜歡被綁著!」金福來一臉乞求地望著鐵木鷹。
鐵木鷹心一軟,伸手就要替她松綁,可繼而一想,她對他的心思竟如此清楚,代表他和李虎說話時,她其實都在旁竊听著,他的心腸便又硬了起來。
「鐵某是否面惡心善,何時輪到妳來判定?況且,我與妳並無干系,不需妳多嘴。」鐵木鷹後退一步,冷冷說道。
「我路見不平啊!」金福來手腕扭轉著,氣到腮幫子鼓得像兩顆包子。「喂,我都說了,為什麼還不讓我吃包子?」
鐵木鷹看著她和小埃如出一轍的耍賴模樣,發誓若非他不信怪力亂神之事,他會認為她們兩個是同一人。
「她和小埃怎麼這麼像?咦,今天怎麼沒看到小埃?」李虎往屋內走,邊走邊叫。「小埃,妳在屋內嗎?」
「她不在啦!」金福來咕噥地說道。
「妳怎麼知道小埃不在?妳究竟在這里待了多久?妳真正目的是什麼?」鐵木鷹粗聲說道,倏地抽出腰間長劍,直指她的咽喉。
金福來掙扎著,利劍在她頸項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頓時蜿蜒成一條血蛇,沾濕了她的前襟。
「手好痛手好痛!我說了我就是來幫你的,你為什麼還不放開我?你騙人你騙人……」金福來急得哭了起來。
「怕痛就說實話,否則接下來還有更痛的招數要對付妳。」鐵木鷹沉聲說道,強迫自己對她的淚眼婆娑不為所動。
就算她可憐模樣像透了小埃,就算這對眼楮偶爾會出現他的夢中也一樣!
「城主,小埃真的不見了。關這金姑娘十天半個月,餓她個幾頓,就不信她不說。」李虎遍尋不到小埃,現在只想找她算賬。
「那樣包子會壞掉,壞掉我就不想吃,不想吃我就不會說。」她賭氣別開臉,氣得跺了兩下腳。
「我每天命人送來新出爐的包子……蝦魚包兒、細餡大包子、棗泥甜包……」鐵木鷹把小埃愛吃的包子全拿出來利誘。
「我說了,我說了!我就是小埃……」本人。
「妳是小埃的何人?」鐵木鷹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