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歡兒瞪著他不爽神態,她睜大眼,停止了掙扎,狂喜在心頭亂竄著。原來他先前那些只當朋友的話,都只是留住她的幌子啊。
「不是只要當朋友嗎?」她說。
下一刻,孟歡兒整個人被齊威壓平在床上。
「去他的朋友。」他說。
「起來,我喘不過氣……」她胸口里的空氣被逼出,只好槌他的肩,但她知道自己在笑。
「我有人工呼吸的執照。」他見機不可失,非常快速地吻住她的唇。
當他男性氣息侵入的那一刻,孟歡兒除了回應之外,根本就忘記了自己應該要說些什麼。
她縱情地與他的唇舌糾纏著,直到他抱怨她套裝的扣子太多,她才突然驚覺自己應該要準備去上班的。
孟歡兒不客氣地狠咬了他一口,在他痛到倒抽一口氣之際,她狼狽地跳下床。
她在他的大笑聲里,凶巴巴催促著他換好衣服,並扶著他下樓,狠狠地瞪了一眼後,才出門去上班。
她走出門口時,心髒仍在狂跳,嘴角也仍然像傻瓜一樣地上揚著。
可她忍不住啊,光是知道他們互相在意,卻還是能過著尋常生活一事,便足以讓她興奮到失眠。
孟歡兒用力地深吸一口早晨空氣,發現她對于未來愈來愈有信心了。
***獨家制作***bbs.***
在孟歡兒與齊威同居的這陣子期間,美利公關正好結束幾個大案子,只剩下幾個私人宴會的小型活動。整間公司的伙伴都覺得這段時間簡直像在度假,一下班就趕著去逛街喝酒吃飯聊八卦。
「歡兒,晚上要不要去喝酒?」同事們一過午後便開始邀約。
「抱歉,我有事,待會兒請了兩小時的假要提前走。」孟歡兒說道。
「晚上要干麼?」白心蕾跑到她身邊,開始咬耳朵。
「趕回家煮飯。」齊威剛才膽大妄為地傳簡訊給她,說他除了想吃海南咖哩雞外,想要來條糖醋魚,害她只得早點出發去市場。
幸好,公司最近很閑。
「原來同居半個月,就已經自動升級到黃臉婆階段了。什麼時候寄喜帖給我?」白心蕾興奮地拍打她肩膀。
「現在還不是那麼一回事。」她輕聲地說道,唇邊卻始終掛著笑意。
「喔——」白心蕾拉長尾音,曖昧地應了一聲。「那就是以後可能會有那麼一回事嘍!」
「我們現在只是朋友,他身邊還有蓉蓉小鮑主。」
「他在意的人是你,不是蓉蓉小鮑主,這點你應該很清楚,干麼扭捏不承認?」女人直覺就跟X光一樣精準。
「我已經盡量不扭捏了,我還打算晚上要告訴他,也許我們可以嘗試重新開始。因為我發現認真的威情其實沒那麼可怕,我只是需要時間慢慢調適。」她的杏眸閃過一陣擔憂,臉上卻有著更多的期待。
白心蕾對她豎起大拇指,並給她一個鼓勵大擁抱。
「我沒當過主婚人。」白心蕾一臉渴望地看著她。
「沒人問你這一題,干麼亂答!」孟歡兒大笑出聲地說道。
「好吧,那等你調適成功後,交一份報告來。」白心蕾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那我先下班檢討反省去也。」孟歡兒調皮地一笑,在老板的低吼聲中,一溜煙跑去收拾公事包。
孟歡兒滿臉笑意地離開了辦公室,哼著歌踏上公司外頭紅磚道時,卻見到一個她以為不會再見到的人——
泰麗雅。
泰麗雅清瘦了一些,一雙大眼更顯精悍地直瞪著她。
「你怎麼會在這里?」孟歡兒皺了下眉,直覺來者不善。
「我在等你。我請私家偵探調查你,知道你住在他的房子里。」泰麗雅漂亮的大鬈發隨著她激動語氣而晃動著。
「那與你無關。」孟歡兒開始覺得不舒服了,因為泰麗雅讓她想起了學長。
「什麼叫做與我無關,你知道我等了他多久嗎?你知道你離開馬爾地夫之後,都是我陪著他嗎?你知道他回到台灣後,居然連接都不接我的電話嗎?」泰麗雅大叫出聲,眼淚飆出眼眶。
「他不愛你,你何苦強求呢?」孟歡兒嗄聲說道,手心開始冒汗。
「我有他的孩子了。」泰麗雅說道。
孟歡兒面對著泰麗雅的年輕臉龐,一時之間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無比。
她握緊拳頭,腦袋里閃過無數個想法,齊威的笑容和兩人之間的種種點滴也同時穿插于其間、反覆地穿梭著。
「我不相信。」孟歡兒清亮杏眸直視著泰麗雅。
「為什麼不相信,我夠美,男人都會對我動心。」泰麗雅提高音量,小臉氣得通紅。
「大多數男人或者會對你動心,但齊威不是一般男人,他見過太多風浪。就算他真的和你發生過關系,我也不認為他會讓你懷孕。」孟歡兒理智地說道,發現自己的心竟是難得的平靜。
她知道齊威不是她父親,他有他的原則。她也不是她的母親,所以不會毫無理智地捕風捉影。
「我的孩子是齊威的。」泰麗雅揪住孟歡兒的手臂,長長指甲刺入她的肌膚里。
「那麼你可以去找他談,你知道他現在住在哪里,不是嗎?」孟歡兒面對著她的淚水,內心充滿了同情。
她知道愛到身不由己時會有多悲慘。
「如果沒有齊威,我寧願去死!」泰麗雅失控地大吼出聲。
孟歡兒瞪著泰麗雅,听見心里名叫‘自制’的那根弦,嗤地被割斷的聲音。
「你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嗎?」孟歡兒逼前一步,柔荑有力地扯住泰麗雅的衣領,不客氣地對她大吼。「你死了,齊威就會愛你嗎?我就會因為自責而退出嗎?你作夢!你死了,只是傷害了所有人,讓我們一想起你就只有怨恨。你死了,只是徒留你的家人每天都在傷心遺憾,難過他們為什麼不能為你做更多!」
孟歡兒的低吼打在泰麗雅臉上,自己卻先氣到渾身顫抖。
「你神經病!我又沒有真的要去死,放開啦!」泰麗雅被她的激動嚇到,拳打腳踢地月兌身後退。
「最好你是沒有要去死!因為自殺不是解月兌,自殺只是讓你在死後的每一刻里,不停地重覆死亡當下的痛苦。」孟歡兒不客氣地說道,希望能嚇得泰麗雅日後連‘自殺’這個念頭都不要有。
泰麗雅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看她的眼神像盯著怪物。
孟歡兒注視著她,此時雙膝無力,腦中一片空白,但奔竄在全身的釋懷,卻讓她只想放聲大笑。
她知道她將不再恐懼了,因為她終于明白了當年學長的不理智,是他不健康的意志,不該由她該承擔一切。
「你好好保重。」孟歡兒轉身就要離開。她現在好想快一點看到齊威,她有好多話想告訴他。
「我希望你去死!」泰麗雅在她身後大喊著。
孟歡兒抿緊唇,不想與一個任性的小女孩一般見識。
看到前方燈號轉綠時,她舉步往前走,準備到對街搭計程車回家。孟歡兒伸出右腳,紅色高跟鞋踏上斑馬線。
一輛違規右轉的機車無預警地朝著孟歡兒疾駛而來,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陣痛苦便襲上她身子,而她整個人則被撞飛了出去。
她痛得蜷起身子,感覺到身子重重地落在地板上,發出驚人聲響。她的臉頰狠狠摩擦過柏油路,痛得像是有火焰于其上燃燒一樣。
孟歡兒微睜開眼,看見泰麗雅焦急的臉俯在她面前。
她張口想說話,想叫她幫忙轉告齊威自己的愛,卻是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第十章
齊威坐在計程車里,寬厚指掌因為過分用力而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