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杜明在一起三個月了,好像相處得還不錯。」孟喜兒問道。
「杜明教養很好,不會勉強人,處處尊重我,而且還擁有挑選好電影的眼光。」
孟喜兒清雅水眸望向妹妹,輕聲說道︰「怎麼听起來不像是男女朋友?」
孟歡兒想起齊威火焰般的感情,紅唇抿出一道苦笑。
「我告訴過我自己,絕對不要像媽媽因為太愛爸爸而被制約一輩子。我最愛的人,該是我自己。」至于另一個讓她恐懼婚姻及深愛的原因,她從沒說出口過,因為不想讓姊姊擔心或自責。
「但是,當你愛上一個人時,自然便會想與他相守。」結婚半年的孟喜兒拉過妹妹的手,很清楚過世多年的父母造成了什麼影響。
「我不會。」孟歡兒很快地搖頭,老實地說道︰「我沒法子與我太在意的男人共度一生,因為我會被他的一舉一動所牽動情緒。可是,我也沒法子與一個我不在意的男人,共度一生。」
「我一直以為你會是我們之間,愛得比較不顧一切的那一個。」孟喜兒看著向來堅持要活得自在的妹妹,伸手輕觸著她的發絲。
「我沒有不要愛情,我只是寧可選擇能夠掌控的愛情。」孟歡兒笑容一僵,拉下姊姊的手,對她的關心回以一笑。
自己早在二十歲那年便見識過何謂不顧一切的愛情,那樣就夠了。
「真的沒有人讓你失控過嗎?」孟喜兒問道。
孟歡兒一聳肩,沒有說出齊威的名字。因為即便已過半年,他仍會擾亂她的情緒。
鈴鈴鈴……
孟歡兒一看是杜明打來的電話,按下接听鍵。「我五分鐘就下去了。」
「我要先走了。」孟歡兒對姊姊說道。
「等一下,白心蕾今天到我店里挑布時,順便拿了一封你的掛號信要我轉交。」孟喜兒低呼出聲,埋首在包包里拿東西。「瞧我現在愈來愈糊涂了。」
「喔。」孟歡兒接過公司專用信封,猜想公司若有急事便會以電話聯絡,因此並末費神先拆開信封。
她對姊姊揮揮手後,離開餐廳。
餐廳對面,杜明正站在車邊等待著她。
她笑著對他一揮手,但當她注視著西裝筆挺、每一個鈕扣都扣得很端正的杜明時,腦子卻浮現另一個人影。
孟歡兒心頭一窒,飛快地緊閉了下眼楮,不許自己多想。
杜明很好,相處沒什麼不愉快,他們只是缺了一點火花。不過,《四十二章經》里提過‘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她與杜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不要在我準備要腌肉片時,提到佛典,我怕這一餐會變成超渡大會……」
齊威翻白眼的樣子,閃過她的腦子。
她受夠自己了。明明已經分手了,又何必三不五時地想他來自我折磨呢?
「嗨。」她加快腳步走到杜明身邊,又刻意加深了一些笑意。
「生日快樂。」杜明握住她的手。
「謝謝。」她笑著回以一個擁抱。
車子平穩地前進著,孟歡兒看著前方的車輛,有一下沒一下地和他聊著最近上映的電影。
車子駛進一家高級日本料理的停車場,他過來為她打開車門,兩人一同走進包廂。
點完餐後,杜明先為她倒了杯清酒。
「歡兒,你知道我很欣賞你。」杜明推了下金邊眼鏡,表情認真地說道。
「但是?」孟歡兒感覺到他的話還有伏筆,也嚴肅地坐正身子。
「但是,你對我只比朋友多一點熱情,我們比較像是異性朋友。」杜明理智地說道。
孟歡兒扯動了下嘴角,喝掉一杯清酒。「是我的錯。」
「感情的事,沒有對錯。當初,提議交往的人是我,我甚至覺得就算不當男女朋友,我們也可以繼續維持不錯的關系。」他舉起酒杯敬她。
「我表現得那麼糟嗎?」孟歡兒回敬一杯酒,皺著眉很是內疚。看來,這半年來唯一一段的感情也要吹了……
「老實說,因為我也沒有戀愛的感覺。」杜明一連喝了兩杯酒,臉上表情也有歉意。「我甚至覺得我還沒忘記前女友。而你的眼神里,也像是藏著另一個男人,每回當我們想更進一步時,你都像在抗拒。」
孟歡兒心一驚,只能低頭干笑著。她不知道自己表現那麼明顯,她甚至粗心大意到連杜明還在思念前女友一事,都沒有注意到。
「所以,我們之間……」杜明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就繼續當好朋友吧。」孟歡兒爽快地和杜明干杯,直截了當地問起他和前女友復合的可能性。
「听說她和她男友剛分手……」杜明不自在地說道。
孟歡兒原以為自己可能會生氣,但杜明的坦率卻讓她決定主動為他分析女人心理。
兩個人在共商大計一番之後,杜明甚至就在包廂里打電話給前女友,約好了下次約會。
孟歡兒喝著清酒,突然覺得無事一身輕,全身都飄在雲端。
晚餐結束之後,杜明送孟歡兒回到家。
她坐在大樓行道樹前的長椅上,看著杜明的車離開之後,她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機,找出齊威的電話號碼。
半年了,他連一通簡訊、MAIL都沒有,她又有什麼理由打電話給他呢?
把手機塞回包包里,姊姊方才拿給她的掛號信卻掉了出來。
她撕開公司信封,才拿出里頭航空信,上頭凌亂但有力的豐跡便奪走了她的呼吸。
她打開信封,里頭滑出一張便條紙——
打電話給汪小姐,電話是0929……
便條紙上連個署名都沒有!
孟歡兒瞪著便利紙,詛咒著他的狂妄,右手卻已撥出汪小姐電話。
一分鐘後,她被告知有一張前往馬爾地夫的機票,正在旅行社那里等著她。只要她一抵達那邊機場,便會有專人接送到汪小姐口中天堂一樣的希爾頓飯店。
她掛斷電話,瞪著齊威的字跡,她緊咬著唇,免得自己在大街上詛咒出聲。
齊威究竟在搞什麼鬼,他以為他可以這樣隨意干擾人心嗎?他以為她還在乎他嗎?
見鬼了,她還真的是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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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威坐在馬爾地夫海邊VLLA的落地窗邊。
他面對著美麗夕陽、一片似藍帶綠卻又透明得讓人無法呼吸的琉璃海域,卻完全無心于美景,只是一再地抬起手表看時間。
孟歡兒如果會來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抵達了吧。
他拈熄在他心煩意亂時才會抽的香煙,然後在瞪著旁邊的空煙盒時,忍不住咒罵出聲。
「你在搞什麼鬼!」
半年以來,他為了不敗給她的狠心,而不願與她有任何聯絡。誰知道光是不聯絡一事,便困難得讓他喘不過氣來。
其實也不怎麼難,只要把自己不停地置身于更危險的戰亂與更艱困的旅行里。齊威自嘲地對自己說道。
只不過,當他躺在野外岩地看著天上繁星時,她的笑臉會竄入他腦海里。在擁有一張舒適大床時,他會夢到她,夢到她像塊女乃油一樣地融化在他身下,夢到他在激情間,將臉龐埋入她絲緞般長發的滿足感。然後,他會欲求不滿地醒來,詛咒起一切。
平時熱愛的冒險與投資突然變得無關緊要,他變得愈來愈難以滿足,牽掛的事,只剩一件——
他若是再不能看到孟歡兒,他會瘋狂!
他從沒考慮過在他的世界旅程里多加一名伙伴,但是如果她同意的話,他很願意攜她同行。甚至于他們之間如果一路順暢的話,他也不排斥和她有婚姻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