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們不願意離開莫府呢?」她們若是不在意他,便不會到她面前耀武揚威。
「難道你要我留著她們?」莫稽眯起眼,狠狠瞪著她。
「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她們比我先進莫府……」她告訴自己不該介意這事,可一提到她們,想到她們皆曾與他有過肌膚之親,她的心頭就直發疼。
「你是最先到我莫府之人,你的畫像在我莫府里已有數年。」他一臂擐住她腰身,灼熱呼息曖昧地吐上她唇邊。
「什麼畫像?」她驚喘出聲,小手推撐在他胸前。
莫稽將得到畫像之經過簡單提了一回,並老實地坦誠他出手救了她,不是因為什麼俠義精神,而是因為看見了她面貌。
華澤蘭听得入神,雙唇不禁微張了。
「畫像是誰畫的?」她問。
「落款之人叫做曹同。」
「啊,曹先生曾經教導我兩年書畫哪。」她與他之間的緣分原來竟牽扯得如此漫長哪。
「總之呢,你比那些女人早到我莫家,確實是事實,你就甭再為什麼先來後到之事而牽掛了。」莫稽命令地說道。
「但我看不見,她們能夠幫你更多。」她不免記掛著這事。
「我就要你一人!難道要我殺了那幾個女人,以明我心志嗎?」莫稽沒耐性,一把揪住她的肩,卻因力道太大,而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不許!」她博浪鼓似地搖著頭。
「那你就給我一個方法啊!」莫稽大吼一聲,吹胡子瞪眼楮地發著狠。「告訴我,你想怎麼處理那幾個女人,你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厚禮相待,送她們下山。」她說。
「你!」
「她們好歹曾經是你妾室,現在被你休了回家,你照顧她們後半生也是應該的。只不過一下子要你拿出那麼多銀兩,手頭可能不大方便,要不咱們婚禮就別太大費周章了……」
「錦衣玉食捧著你,我都嫌不足了,又怎麼可能在婚事上虧待于你。我鑄一把劍可得報酬是尋常家庭一年收入之數倍,金銀財寶我多得是,你想怎麼用便怎麼使。」莫稽緊緊捧著她臉龐,粗聲說道︰「不過,她們害你險些喪命,我不再多關個她們幾日,我心頭怒意難消。」
「成天關在屋里,誰也受不了啊。」
「那屋里有天井,悶不死人!」莫稽一臉沒得商量姿態。
她挨得更近,小手摟著他頸子,柔柔地說道︰「再關三日即可。」
「十日。」他總不能事事都讓她吃得死死。
「五日,否則我便不嫁你了。」
「你敢——」
莫稽低頭吻住她的柔唇,她甘美味道是他百嘗不厭之佳釀。他激切地吮著她舌尖,總覺得她柔軟地幾乎要在他唇間化為一灘春水。
她縴臂勾著他頸子,雖已被他吻過多回,卻還是亂了氣息。
莫稽的唇自她芳馥頰邊滑落頸間,密密吮著她細頸,大掌也隨勢滑至她腰間,松開翠綠色腰帶,滑入她衣襟間,解開淡綠抹胸,指尖撫揉住她柔軟胸芯……
華澤蘭弓起身子,咬住唇忍住體內那股嚙咬般痛麻感受。
「別……七巧兒……一會兒便要過來了……」華澤蘭無力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推著他肩臂,羞得連話都說不好。
「現下都依你,成親那一日,便讓你三日下不得榻。」他吮著她耳垂,纏綿的威脅直接流入她耳邊。
華澤蘭紅著臉,由著他將她自榻上抱起身,靠在他懷里,讓他為她整理著衣衫。
莫稽大掌抓住她抹胸上頭一對粉色絲繩,他濃眉苦皺,十指全打成了結。
「這帶子怎麼如此難搞……」他詛咒一聲,額冒熱汗。
入眼所及都是她雪肌玉膚,實在是恨不得馬上將她壓在身下,偏偏還得幫她將這些礙眼布料全數穿回她身上。
「我……自個兒來。」華澤蘭玉臂微揚,靈巧地在頸後系了個結。
「對了,這給你。」莫稽掏出他為她打制之匕首。
「這是什麼?」
「我為你做的匕首。這刀削鐵如泥,薄如蟬翼。」
他從小羊皮袋里拿出匕首,將刀柄置于她掌間讓她牢牢握著。薄薄刀刃上銀光一曝了光,耀眼地如同一道銀河。
「為何突然給我一把匕首?我不會使刀。」她手心冒著汗,感覺匕首寒氣正在掌里漫開來。她現在目不能視,任何尖銳東西對她而言,都不免讓她有些恐懼。
莫稽一見她戒慎模樣,他沉下臉龐,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
「我沒什麼能給你,這匕首是我自個兒做的,你若不要……」莫稽取走匕首,別開了臉。
「誰說我不要的!你給我的定情物,我自會時時貼身收好。」華澤蘭急得伸手想拿回匕首。
胡亂模索之間,她的指尖觸著了匕首刀鋒,瞬間被逼出一顆血珠。
莫稽瞪著那一抹鮮血,他低吼一聲,以指尖吮去那一抹猩紅。
他吮得極重,華澤蘭指尖痛到有些揪心。
他自懷里拿出最後一顆紫香丸,揉碎後涂于她指尖,漫了一室梅蘭冷香。
「我這只是小傷,不打緊的。」
「你日後再不許踫到任何刀刃!我不許你受一點傷!懂嗎?」他霸氣拽著她肩,粗聲命令道。
「把匕首給我。」她匆而堅定地抬頭,朝前方伸出手。「教我如何使用,我不想永遠都只能做一個被你保護的瞎子。」
莫稽握著她的手,卻還是沒把匕首放到她手里。
「我因為瞧不見,性子較之以前柔弱膽怯了不少,但我仍然不想也不願事事依附于你。倘若我依賴成性,見不著你便要心慌,那往後日子該怎麼過呢?」她水眸堅定地看著前方,低語說著。
「那麼,打明兒個開始,我們再繼續練功。等你基本功再扎穩一些後,我便教你使刀,我相信你一定能夠保護好自己的。」他知道她想好好過日子,而他樂于助其一臂之力啊。
華澤蘭聞言,愁容漸斂,笑偎上他身側。「還記得你那時說過,只要我能傷了你,你就放我下山嗎?」
「你還想下山嗎?」
「我想。」感覺他氣息再次變得粗重,她淺淺一笑,輕握了下他的手臂。「但我希望身邊有你相伴。」
莫稽咧嘴一笑,百般怒火也化成了繞指柔。
「我明天便下山,順道為你采辦嫁妝。」如果能提前迎她進門,那麼他便能光明正大地陪伴在她身邊。如此一來,他就不必那麼擔心她的安危。
「我得先跟家人……」
「好!一旦得到你家人回復之訊息,我們便先在山上成親,好嗎?我不想被山下那些繁文耨節延遲了你嫁予我之時間。好嗎?」莫稽牢牢地握著她的手,口氣急促地直逼到她面前。「好嗎?」
華澤蘭撫著他臉龐,沉吟了一會兒。
私自成親,對她而言,著實有些驚世駭俗。但如今生死關頭走過不只一遭,況且,她也早已將自己當成了他的人,家人若不應允,她也是要嫁給他的,不是嗎?
「都依你吧。」她將臉頰貼在他心跳上。
莫稽松了一大口氣,低頭撫著她發絲,長嘆了口氣。有她相伴,便是皇帝老子拿天下來換取,他也不屑一顧。
「主子,晚膳來了。」七巧兒在門外輕喚著。
「一會兒再進來。」莫稽命令道。他低頭為她將衣領再度攏齊,再將她耳鬢發絲全撥到耳後。
「替我將匕首放至枕頭之下。」她說。
莫稽依言而行,起身便打橫抱起她走到餐桌邊。
「孩子的娘,你太瘦了,得多吃一點,否則哪來氣力替我生個孩子。」莫稽說著說著,忍不住大笑出聲,像雄霸天下之王,得意之情盡于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