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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戰絕艷 第12頁

作者︰余宛宛

師父任不會讓誰濫殺無辜的,況且是她的徒兒!

她明白了自己的嫉妒讓芙蓉陷入了什麼樣的境地!

「芙蓉--」白玉相泣不成聲地喊著。

當年夫君若不是為了救姊姊而落入鬼樹泥淖中,她憑什麼對芙蓉做出如此令人發指之事!

「恨--」

床上的姊姊發出乾嗄的喉音,她慚愧地甚至不敢抬頭相對。

「我該死!」白玉相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憤而起身︰「我去毀了那棵鬼樹!」

傾全身法力,她也要毀了那棵改變了她一生命運的鬼樹!因為恨,她苦心修練成為巫真之首。除此之外呢?

她把嬌俏可愛、最愛跟著自己的芙蓉,陷入了比死還痛苦的困境啊!

咒語聲中,白玉相已變身至魔魅之森。

她渾身一振,雙眼大睜--

表樹已枯!

表樹邊那一大片泥淖,已乾涸成泥塊片片。

她踉膾著腳步向前,在上礫間尋找著舊時恩怨的來源--

姊姊的蝴蝶發簪!

雙手染滿土灰,好下容易才在塵泥問模索到了一只仍殘余著斑駁紅彩的木塊那不是誰的蝴蝶發簪!那是一只雕刻了無數美麗蝴蝶的紅色竹蜻蜒!

她錯了,大錯特錯了!她錯怪了夫君!她錯怪了姊姊!

但她,卻沒有錯怪芙蓉!

夫君是為了芙蓉的竹蜻蜒而喪了命!

白玉相神情恍惚地瞪著竹蜻蜒,手掌還沒來得及出力,那歷經了日曬風吹的竹蜻蜒早已在她的手心中慢慢龜裂。十來年的仇恨啊!

手掌一握,竹蜻蜓碎成片片!

懊恨誰?沒人強押夫君替芙蓉拾起這東西。

可若不是芙蓉,夫君卻不會死!

但,若不是她的疑心,夫君怎麼會進入魔魅之森?

白玉相連忙拋開手上的碎片,彷若那是夫君的鮮血。

不!她猛然搖頭--她不是害死夫君的凶手!芙蓉才是!

若夫君當日沒死,日後也有可能為了他所疼愛的芙蓉而不顧生命。

「不是我……」她不停地這樣告訴自己,雙眼喚散。「他應該只能為了我犧牲生…」

心中的後悔與怨恨,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於是,她決定自己應該更恨芙蓉!

若不是芙蓉當年認錯了那柄發簪,讓她誤會了夫君和姊姊,她又怎麼會背負著現在的滔天痛苦!

不知不覺問,心魔吞噬了她該有的理智,她只知道自己是個少了夫君呵護陪伴的可憐女子。所以,她恨芙蓉,恨得理所當然。

胸腔中一陣劇痛,白玉相猛咳出聲--血,咳出唇邊。

白玉相擦去唇上血漬,明白她對芙蓉所做的事,已經報應回她的身上--巫真一派修練較它派為易,然則心術若不端正,身體上的病痛卻是少不了的。

咳血而死又如何?她要芙蓉生不如死!

第五章

第五章

時至夏末,晴朗無雲的天空仍高掛著讓人睜不開眼的烈陽,異樣的悶熱讓人煩躁。

「青青呢?」魏無儀威儀的面容看向白芙蓉,口氣卻顯得不善。

「我怎麼知道!」白芙蓉沒好氣地回嘴,要不是他是範青青的夫婿,她才懶得瞄他一眼。

「這地方是你的,你不知道難道問鬼嗎?」慣於下令的人,最痛恨踫到不依令行事的人。

「有本事你把她帶走啊!」白芙蓉挑釁地聳聳肩。

「你以為我不敢!」魏無儀猛拍桌子,低喝了一聲。

「你當然敢!冷血無情的魏無儀有什麼不敢的!就連不宜四處奔波的孕婦,你都可以帶著她邀游天下,你有什麼不敢!」白芙蓉揚起下巴,就是看不慣他那種趾高氣昂的氣勢。

他再了不起,也沒嘯天哥哥厲害!

「你們吵完了嗎?」

範青青從內室探出頭來,臉上有著怯怯的笑容。

「我帶你離開這里。」魏無儀攬住妻子的腰便要離開。

「人家不要!夏季快結束了,沙紅羅應該快回來了!」範青青一手扯住白芙蓉的手臂,硬是不離開。

白芙蓉得意地朝魏無儀一笑,在他的詛咒聲中贏得今日的口舌之戰。

此時,綠竹屋的上空飄過一片烏雲,在鮮藍的光燦天空中,格外引人注目。

要下雨了嗎?可,天空就只有這片烏雲……

烏雲遠離了綠竹屋上方,順著發燙的黃上小徑一路飄入森林的最深處,倏地鑽入一處石穴之中。

一陣黯紫鳥煙升起,黑嘯天的身影徐徐現影在石穴之間。

她對他漠不聞問,卻又與一個無關痛癢的男子唇槍舌戰!

從小到大,他要的東西,總是手到擒來;人生唯一的不如意,竟來自他最心愛的人。她為什麼不像他一樣的想念?有什麼苦不能告訴他嗎?她為什麼還不認輸?

他盛著怒氣的法發陡地飛散開來,整個石穴之內能披覆之處皆蓋上了一層黑發,詭異得緊。

為何如此執著?因為芙蓉的絕色容顏?因為芙蓉與他一塊兒長大?

還是,芙蓉是除了師父之外,唯一敢向他說出真心的人呢?

別的女子不行嗎?

黑嘯天出口成咒,再抬眸時,已置身在一處脂粉香濃圍繞的妓院之中。

他化身為一名面貌平凡的多金男子,妓院的花魁陸芸芸巧笑嫣然地隨侍在一旁。

花魁的面貌沒有芙蓉的國色天香,然則一回眸、一淺笑,盡是妖嬈萬千,那是單純的芙蓉不曾擁有的嫵媚。

「爺,您怎麼盡盯著奴家的臉,奴家會害臊哪……」香氣撲鼻的手絹摀住紅潤小口,縴指就這麼撫揉上他的胸膛。

厲眼中進出凶光,一把推開女子柔軟的身子。

「爺,您花了大把銀子就為了來推推奴家嗎?」陸芸芸染著丹蔻的食指輕置在自己唇邊,風情萬種的姿態頗熟稔。

黑嘯天一語不發地瞪著她眼中的勾引--眼前的女人不伯他!和芙蓉一樣!

芙蓉不只不怕,還總要耳提面命地阻止他施法危害到別人,真不慎毀了誰家的屋舍,也會鬧憋扭和他氣悶上泰半天。

什麼時候答應過她不害人,他記不得了,卻知道他無法忍受她不理會他!

她十三歲那年,他將一名調戲她的巫師傷到功力盡失,她哭成了淚人兒;他氣她不識好歹,轉頭便走,清晨卻在門口撿到一個哭到發燒生病的傻瓜。

懊死的往事!

他捉起幾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瞧也不瞧花魁一眼。

「爺可是為情所苦?」陸芸芸傾身為他倒上一杯酒。「奴家與您素不相識,不會特意刺探、張揚,但肯定可以听您說說苦悶心情。」

黑嘯天看著這雙艷眼;心似被人捅了一刀似的汩汩而出許多感傷。有多久不曾與芙蓉促膝私語了呢?

「與我相屬相愛的女子,不願與我成親。」話說出口,彷若為心情的苦悶酸水掘了道排水口子。

「肯定是那位姑娘她沒眼光。」

「誰讓你批評她了!」惡脾氣又生,霸佞地瞪去一眼。

「人家只是隨口一提,哪值得您發這麼大的脾氣。」陸芸芸輕拍兩下胸口,倒也有感而發地自說自話起來︰「人心總是這般!得來容易的,便棄之如敝屣;若是費盡心思才搶奪到的,即便是一顆饅頭也覺得香甜異常。那位姑娘是聰明人!吊吊您的胃口,不讓您輕閑視之,真要娶到家門了,也要珍惜那麼多一些時間的。」

「你接下來是想告訴我,你有法子幫我嗎?」

「這簡單哪!」陸芸芸抿著唇直笑,身子朝他偎了過去,見他沒發火,媚臂也就隨之勾上他的頸。「您就夜夜來奴家這,讓奴家伺候您。日子久了,那名姑娘見不著您的出現,總要起了嫉妒猜疑心,一人獨守空閨時,也不免回想起您種種的好哪。」

黑嘯天眼眸一眯,卻沒推開身上的女人。芙蓉對他,確實過分有恃無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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