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白芙蓉顫抖著,一任他強妄的氣息逼上肌膚。
「我想怎麼樣你該最清楚。我要得到你!擁有你!」
黑嘯天火熱的視線緊盯著她—雙唇離她僅有一寸之隔。巫咸國有法明定,未成婚配之男女不得逕自有肌膚上的踫觸,否則雙方功力都將內損。
不要——」白芙蓉屏住呼吸,感到自己甚至虛弱到無法站立。
「和我成親,成為我的人!」他狂妄地命令道。
「不!」白芙蓉喊出聲來,忙不迭地往後退。逃了一年,就是為了逃離他啊!
「和我成親有那麼痛苦嗎?」他火了,眼中灼熱到令人無法迎視。
黑嘯天快手執起白芙蓉的發,強拽她到身前力道正好讓她滑落到他的懷中,而未讓兩人的肌膚有任何的接觸。
「我不能嫁給你!」白芙蓉捉住他的衣袖,想借力跳離他。
他袖子一揚,淡藕色的縴柔身子又淪回他的懷抱。
「為什麼不能嫁給我?巫咸國所有人都知道你非我莫屬——連你師父都同意了!」他一手蓋住她的胸口,察覺到她狂亂的心跳,倏地揪緊她胸口的衣襟,扯痛了她柔女敕的肌。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他的痛苦在苦悶的聲調中、在緊蹙的眉梢里、在那雙燃燒的眼中
「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真的不能嫁給你!」白芙蓉用力地搖頭,心亂成一片。
「你不怕我毀了你?」他勒住那不足盈握的腰,悶聲低吼道。
「要毀就不會次次都放我一條生路。」白芙蓉低語著,雙眼迷蒙著淚光。
「我在等,等你主動走向我所以才次次放你離開、等你想通!」他盯著她絕美的容顏,口里蹦出的字眼不再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我厭倦了你的逃避!」他左手一舉,在空中劃起一道赤色光環,將她困在光環之中。
「放我出去!」飄在半空中的白芙蓉惱火地喊著,狂亂地揮舞著花形手勢,想破解這道光環。
徒勞,無功。
十指被光環燙紅了,白芙蓉卻依然被困在光環里。
「你不能強迫我!〕白芙蓉大喊,委屈的淚竟滑下臉龐。
他盯著那兩道清澈,伸手將赤色光環吸到自己面前這是最後的一場戰爭了。
「我給你一個最後的機會,如果你可以解決我丟給你的問題,那麼我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否則你就再也不許逃離我身邊,得心甘情願地和我回巫咸國成親〕他隔箸光環輕觸她的紅唇,滿意地看著她輕顛地說不出話。
「如果我不答應呢?」白芙蓉小心地問道,知道自己勝過他的機率是微乎其微。
「不答應?」他挑起眉,勾唇一笑。「不答應更好,我現在就把你帶回巫咸國成親。」
「先放開我。」白芙蓉咬著唇,瞪了他一眼。
「先滴血許誓。」他威權地說道。
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最後期限,這將會是一場只勝不敗的戰爭。
白芙蓉避開他火般的眼,好一會兒才有法子開口說道︰
「我應允黑嘯天方才的要求,若解決不了他開出的問題,我就自願和他一塊回巫咸國……以此鮮血為誓。」
用力一咬指尖,鮮紅的血幻化成一顆赤色圓珠子,飛落到黑嘯天手里。
「很好。」黑嘯天舉起赤色血珠到唇邊親吻,眼中的灼紅於是更加火亮。
「放開我。」白芙蓉再度要求,拳頭緊握著痛的是心啊……
「繞著你的這道光環,需得到我的氣息方能解開。你得將你的唇貼上我,求我度予你我的氣息,光環方會應聲而開。」他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著白芙蓉在惱怒間更顯嬌俏的生動面容。
可惡!可惡!白芙蓉氣得背過了身,忍不住跺了跺腳——
一個已經好久沒做的孩子氣動作。
「我的耐心一向不多,要我看著你的背影,我寧願離開!他貪婪地望著她跺腳的嬌俏身影,思念起那段兩小無猜的童年。
七歲那年,第一次見到白芙蓉,他就愛上了她!
「等等!」白芙蓉立刻轉過身,直奔到他身前。
黑嘯天沒說話,雙臂交插在胸前。
白芙蓉掙扎片刻之後,踮起腳尖慢慢地貼近了他。明知道兩人之間尚隔著一層光圈,還是臉紅了。
怕親錯了地方,只得睜大著眼一寸寸地接近黑嘯天——偏這人恁是惡劣,一逕掛著猖狂的笑容。
白芙蓉顫抖了下,在雙唇貼上他的那一刻,不自覺地閉上了眼——
兩唇相接是火熱的。
白芙蓉感到唇瓣一熱,黑嘯天在兩人的唇間低吐著愛語︰
「你注定是我的人,我的芙蓉,等著當我的娘子吧……」
赤色光環在瞬間幻滅。
白芙蓉驀地睜開眼,黑嘯天已經消逝無蹤。
*、*
「他究竟想怎樣?」白芙蓉蜷在軟榻上,緊皺著眉。
一天一夜過去了,黑嘯天依然沒有動靜,這楝屋子平靜得讓人害怕。
「啊!」
白芙蓉乍然驚叫出聲,因為整楝房子瞬間陷入了一陳天旋地轉。
空氣中散發出一股奇特的氣息——一種包含了春日草卉、熱焰蒸薰、枯木葉香及冬日冰雪的氣息。極不尋常也極不應該。
白芙蓉連忙甩出右手,在空中畫了個百花封印將自己隔絕在屋子一隅,以躲避那驚天動地的旋轉。
但見旋轉的風中出現了紅色細塵,紅色細塵聚集在屋內的四處檐梁上,形成了四處鮮紅的風口——
像四頭噬人的獸!
「接招吧,我給你的挑戰是——東西怎麼來,你就得把東西原封不動地如法送回〕黑嘯天的聲音回響在呼嘯的風中,听似詛咒。
白芙蓉打著寒顫,抱住自己的雙臂,看著四處的風口凝結出四滴紫黑色的血液當血液從檐上滴落時,一道腥羶氣息直沖入白芙蓉的鼻孔中。
白芙蓉才搗住鼻尖,卻驚愕地看見東南西北四處風口掉出了四名女子!
「哎啊——好疼。」位於東方的青衣女子柔聲輕呼道。
〔這是什麼鬼地方!」落在南方的赤衣女子怒聲問道。
西方的女子一身的白衣,不言不語。
北方的黑衣女子則是一臉的冰霜。
當四名女子的身軀落於地的那一刻,那些即將落地的紫黑色血珠,筆直朝白芙蓉的花形封罩疾射而來
白芙蓉自以為密不透風的隔離,啪地一聲碎落於無形。
「接招吧!娘子。」黑嘯天挑戰的聲音出現在空氣中。
「慢著!我還沒跟你談條件啊!」白芙蓉狂亂地向天空吶喊。
「你要談條件,就要主動來找我你知道到哪里找我的!」狂妄的笑聲漸行漸遠。「我等你!」
白芙蓉無力地看著那四道風口全收了起來,屋內回復原有的平靜。除了這四個原本不存在的女人。
「黑嘯天,你回來解釋清楚!」白芙蓉再度大叫出聲。
「別喊了,趕快把事情解釋清楚,把我們送回去才是正事,」高揚的聲調出於赤衣女子之口。
白芙蓉抬頭,發現四名女子全都站在原地,以不同眼神注視著自己
這是怎麼回事?
〔你不要緊吧?先坐下來休息。」青衣女子溫柔地凝視著她。
〔我不要緊,只是——你們為什麼會在這?」白芙蓉的目光看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以一雙冷眸直盯住她,兩瓣沒有血色的唇緩緩啟口道︰
「解開封印。」
「封印?」白芙蓉不解地眨了眨眼。
「就是我們腿上那層紅色的環狀東西。」
經青衣女子一提醒,白芙蓉才注意到她們四人的腳踝上,都被一條極細的紅繩系住。
「你腦子有問題嗎?楞在那里做什麼?快過來動手!」赤衣女子吼道。
「你那麼凶做什麼?又不是我把你們弄到這的。」白芙蓉回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