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珣愈鎮定,許山堯就愈緊張。他神精兮兮地張望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我會帶著她離開,你無法阻止我。」拿錢收買他程式的公司有黑道撐腰,他可以在轉賣高珣的程式後,再輕松地拿錢離開台灣…
斑珣眯起雙眼與許山堯相望,雙手自然地插入褲袋中。
懊死的,他的手心居然會流汗!見過那麼多的傷亡,他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女人而……緊張?
「那你就帶她走。」高珣說,唇邊勾起一個笑。
凌雅麗的淚泛上眼眶,她拼命地深呼吸,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他真的不在意她,這個事實讓人心好痛!
「帶她走啊!我是不會給你任何資料的。她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女人,我還要感激你替我帶走一個黏人精。」高珣無所謂地一聳肩,朝那情緒繃緊的兩人笑了笑——
他薄唇上的笑意仍是迷人。
許山堯沒注意到他炯然不同於往日的輕松神態,但是她注意到了。
凌雅麗充滿疑惑的雙眼直盯著他轉身的舉動。
「你……給我站住。」許山堯用力捏住凌雅麗的脖子,呼喝著直往電梯走去的他。
斑珣接下電梯鈕,回身斜倚在牆壁看著他們。
希望你夠聰明!斑珣朝凌雅麗拋去一個笑。
「當!」
電梯抵達的聲音嚇得許山堯手上的槍顫動了一下。
「怎麼?要一塊下去嗎?還是打算再看我笑一次?我一笑通常會有『好事』發生。」高珣一派悠閑地走入電梯中,按下一樓的鈕。
斑珣凝視著她的眼,等待著。
「不許走!」許山堯突然強押著她走到電梯門中間,阻止了電梯的移動。
「別擋了我的路!」高珣突然板起臉,厲聲地喝道。
「你別太囂張,否則我殺了你!」許山堯火怒地舉槍對準了高珣,凌雅麗則在高珣開始微笑的第一性,立刻沖入電梯之中。
許山堯還沒來得及眨眼,旋即被一個迅捷的影子撲倒在地,當他一回神時,槍已經被甩飛到地上,電梯也已經在下降,而高珣——
斑珣已經不見人影!
室內除了許山堯粗喘的呼吸聲外,完完全全地靜謐。
斑珣在哪里?許山堯顫抖地在地上模索著槍。
「永遠要注意自己的身後。」一柄薄刃壓上許山堯的頸,嘶地劃出一道血痕——正好是許山堯剛才捏住她脖子的位置。
「救……」許山堯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救什麼?救這個嗎?」高珣森冷地問道,喀地一聲,硬生生地讓許山堯剛才拿槍的手腕月兌臼。
「啊——」許山堯痛得在地上打滾,慘叫的聲音讓寂靜的辦公室一如地獄。
「把人帶走。」高珣按下對講鈕,讓警衛上來處理他。
然後走入自己的辦公室中,關上了門。
他倏地將桌上那片楓葉書簽掃落到垃圾桶中。他不要再看到凌雅麗!
他會盡快毀了華幫,讓凌雅麗一家人在國外「平安」地遠離他!
他身邊不適合出現這種人,他不要承受失去的痛!
※※※
偌大的黑色空間里,僅擺著一張單人沙發,屋頂上唯一一盞燈照射在周遭的男女身上,突顯的卻是隱身在半明半晦燈光下的男人。
坐在單人沙發里的男人,前發斜披而下,蓋住了左半邊的臉。
事實上,從來沒人能見到他的全臉面貌。染成白色的小毛皮,自額間罩住他整張臉龐。
邪惡的他,沒有人敢直視,除了她!
「……彷……凱……我……」透過嘴上的膠帶,凌雅麗的叫聲顯得含糊不清。
她不能置信地看著自己像頭待宰的性祭品一樣被人丟在地上——
而那個即將解決她的魔鬼則坐在幾步之外,冷冷、狠狠地望著她。
凌雅麗打了個冷顫,正想進一步看清楚魔鬼的長相時,她的頭就被人壓到了地上。
如果高珣在就好了,他一定會救她出去的,可是他為了躲她,已經出國一個月了!她偷偷掉了一顆淚水。好難過……
「大哥,我帶了個女人給你。」韓四得意非凡地在白衣男人面前炫耀著。他剛從華幫投靠到這里,忙著獻功的嘴臉可見一般。
誰說擁有半個東南亞走私市場的「梟」不收容有毒品背景的人?定然是自己在華幫將販毒事業管理得有聲有色,「梟」才會破例收他入幫!有朝一日,若能在「梟」當上副幫主,他還怕撈不到更多好處嗎?韓四在心中竊喜著。
「有我們伺候老大就夠了,你把她帶走!」一名身著細肩帶上衣的女人依附在白衣男人的大腿邊,妖媚的臉上盡是垂涎。女人也可以看男人看得如此貪婪。
「女人……這里多得是。」低沉到近乎粗嗄的男聲劃破室內。
被喚為老大的男人,微微傾身向前,較亮的燈光中隱約可見他右眼金色的眼瞳——一只沒有任何情緒的眼楮。
「老大……」方才嬌嗲的女人被他的大掌捏住了一只豐乳,不免鶯聲浪啼了一番。
凌雅麗嫌惡地側過臉,覺得惡心。
「老大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女人?」韓四恭敬地問道。
「別人踫過的女人,梟王會想用嗎?」彷若被岩石粗磨過的男聲說道。
凌雅麗倒抽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帶到了爸媽口中「據說」極端喜怒無常的梟王面前。她動了子,又想抬頭看看這個黑道口中的傳奇人物——
「找死!梟王的臉是你可以看的嗎?」韓四捉起她的頭發,再度將她的頭壓回地面,未曾因為她是華幫幫主的女兒而手下留情。「老大,我沒有踫過她。她是凌天漢的獨生女,我們可以拿她當籌碼,並了華幫。」
凌雅麗發出氣憤的喘氣聲。韓四這個混蛋!
「你可真能干。」梟王笑了,聲刺耳而難听。
韓四頭皮一冷,再也不敢繼續說下去。沒人猜得準梟王的心情。
梟王一勾手指,「帶她上來。」
韓四迫不及待地扯過被五花大綁的凌雅麗,將她整個人甩到梟王的腳邊。
凌雅麗悶哼了一聲,手肘和手腕因為繩索的摩擦而泛出血絲。一身棉質打扮的她橫倒在一名穿著妖嬈的女人旁邊,更顯出她的清麗。
「還是個孩子。」細眉帶女人為了宣誓所有權,嘟著嘴膩向梟王的腿邊。
「一看就知道是個處女,老大可以先讓她嚐嚐男人的味道。」韓四猥瑣地說道。
「你覺得『梟』這個組織如何?」白色羊皮面罩系在臉上,梟王說話時卻未牽動面罩半分。
「老大的威名遠揚,梟幫是東南亞最有勢力的幫派。」韓四極盡吹捧地說道。
「那你認為,管理『梟』的梟王,會需要一個跑腿小弟自作主張,我會需要你替我挑女人嗎!」
梟王出人意外的低吼聲,讓一幫人全都繃緊了神經。
梟王是頭野獸。
梟王的目光掃過躺在地上的女人,金黃的眼閃出一縷光。該死的女人!
「小泵娘,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他?」梟王的大手一揮,撕去她嘴上的貼布。
好痛!凌雅麗淌出了眼淚,嘴唇四周全都熱辣得緊。
「女人,說話!」嘶吼般的命令聲,代表了梟王正在失去耐心之中。
「韓四是個混蛋,是個忘恩負義的叛徒!」凌雅麗瞪著韓四,破口大罵道。
「好!爽快。」梟王一拊掌,沙啞笑聲刺得人脊椎陣陣發麻。
凌雅麗笑不出來。梟王既難听又恐怖的笑聲讓她想摀起耳朵,如果她的手能動的話!
韓四冒出了一身冷汗,卻不敢開口替自己辯解。听說前天有一個頂嘴的人,被私刑割去了舌。
「對待一個叛徒不必仁慈。小泵娘,你想要他的手還是腳?或者你比較喜歡他那顆腦袋?」梟王怪笑著,看著不住發抖的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