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克勤的事好辦,但是建築業現在非常不景氣啊!」他懊惱地看著她。
「所以我更要努力啊!我要讓他知道我可以同時兼顧我的事業和感情。」賀靜狀若無事地撫模他的臉龐。維持臉上的笑容不讓他疑心,怎麼會如此痛苦!
左浩然瞪著她飄忽的眼神,陡地緊握住她的肩頭。激動地搖晃著她。
「你騙我!他一定強迫你做了你不願意做的事!否則你不會這樣精神恍惚。」
「不要再猜測我的想法了,如果你剛听到你的母親得了癌癥,你難道不會精神恍惚嗎?」賀靜推開他,頹然地拖著步伐走到窗口望著那一片碧竹。
未來一定會屬于她與左浩然的,父親總是年紀較大……她一甩頭揮去那些幾乎是詛咒人的想法。
「對不起,我太自私了。」左浩然雙手扶在她旁側的窗框上,心疼地將她環抱人自己的懷里。
「我覺得好累。」賀靜倚靠在他的懷里,疲憊讓她的雙唇毫無血色。
左浩然打橫抱起她,走到起居室的沙發床上。
他拉起涼被,覆住她稍賺冰冷的身子。在這樣的酷熱天氣里,她居然還在發抖,足見她的內心有多麼不安!
自己和賀鴻慶是不是逼她太甚了?賀靜畢竟只有二十一歲。應該是屬于歡樂的青春年華。
「累了就休息,什麼都不要想。」他溫柔地以手蓋住她的眼瞼。
「休息只會讓我腦子更累,我寧願工作,忙碌就不會胡思亂想。我好怕媽媽的身體撐不下去,我也怕我自己撐不過這些難關。」賀靜睜開眼痴痴地凝視著他,聲音卻愈來愈微弱。
「現在把你腦子的雜念全都消掉,只要想著左浩然和睡覺,其它的都不要想。」左浩然的大掌憐惜地捧住她的小臉,安撫地在她的頰上親了又親。「要不要我唱催眠曲?」
他不想再讓氣氛更加凝重了,她已經夠不好受的了。
「我又在胡思亂想了,對不對?」賀靜揚起一個笑容,眼眶卻莫名地濕潤了。心好痛、好痛啊!
在笑容已無法掩飾她的悲哀時,賀靜連忙拉低了他的頸子,吻住他的唇。
「抱我。」
「我很想抱你,但是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話雖如此,左浩然卻在低語間加重了吻,雙手也開始熾熱地探索著她細柔的身子。
「我想讓自己屬于你我會害怕……」賀靜緊緊地抱住他。不願松手。
「你肯定嗎?」左浩然氣息粗重地問道。在她的甜類如此迫近他時,他的抗拒力愈來愈簿弱。
他知道,她此時需要的是他的擁抱……
「我確定。」賀靜的手游移至他的胸口,嬌喘著氣解開他的衣裳。
左浩然低吼了一聲,讓自己狂熱的雙唇在她身上焚燒起無法熄滅的火焰,兩顆心于是淪陷在熱情之中——終夜不休……
綣繾過後,他將她拉到自己臂膀間,溫柔地擁著她同在倦極的狀態下沉沉睡去。
賀靜蹙起眉,不安地輾轉反側,她隱約在睡夢間听到父親的聲音︰
「我要你和章子文結婚!」賀鴻廢的臉上有著毫不妥協的堅定。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挫敗地低聲問道。
「那你就等著看你母親和左浩然的父親分開!可惜啊,她的狀態近來似乎好轉了不少嘛!當然,你也可以像上次一樣轉身就走,不理會你罹患癌癥的母親。
我相信你對你母親的愛,以及你對父親及家庭的責任,一定會超過你對那個男人的愛情,對嗎?」賀鴻慶的唇邊揚起一道冷笑。
賀靜陡地坐越身,而身邊的坐浩然仍舊睡的香濃。
她拭去額上的冷汗,輕輕地走下床,穿戴好所有農服。注視著他的睡顏,地忍不住親吻了下他的唇。
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怎麼全如此地讓人想疼愛!
「早安。」他揚起唇給了她一個超大微笑,眼楮卻尚未睜開。
「我是誰?」她故意問道。
「我最心愛的女人賀靜啊!"左浩然神情愉悅地睜開雙眼。
然則,一看到她整齊的裝扮,他即刻快手將她拉回床上,用他身子的重量將她壓平。
「你要去哪里?」他警覺地問道。
「去幫你準備早餐。」賀靜梳理著他的長發,即使仍不善于表達情感,面對他仍帶睡意的憨甜模樣,她還是忍不注流露出少見的溫柔。
「我受寵若驚。我想吃很多很多食物,我昨晚消耗太多體力了!」他捧住她的臉,重重地啄了下她的唇。
「我會記得讓趙媽準備三人份的食物給你。實際上,我現在要去上班了。不要皺眉頭……」賀靜轉彈了下他的額心,坐起身說道︰「別忘了,我現在是有任務在身的人。我正在為我們的未來而努力。」
「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你吃飯。」左浩然依依不舍地拉著她的手。
「等我吃消夜可能比較實際一點。」賀靜笑了笑,替他把棉被拉高到下顎。「你繼續睡吧,現在才七點半。」
賀靜注視著他。當將她眼底的愛意逐漸沉澱到心靈的最深處後,她轉身離開。
「別走。」左浩然霍地從她的身後抱住她,感到她的身子一僵。
「又不是不回來了,別這樣。」賀靜深吸了一口氣,拍拍他的手,目光卻幽然地投向遠方。
「我不讓你去上班,你一定會一去不回的。」不好的預感,讓他的神色陰沉。
「傻子,我不回來,你不會來找我嗎?你現在知道我的背景了,不是嗎?」她表情鎮定地回過頭,安撫地拉開他的手。「記得告訴左伯伯我媽媽的病情,讓他多給我母親一些鼓勵。」
「我愛你!」他大喊。
「我也是。」她沒有回頭。
☆☆
「我的作品在拍賣會上創了新高。」左浩然站在窗戶邊對著竹林說道。
「我知道。」石克勤附和地點點頭。
「有好幾所大學爭著邀請我到學校講課。」他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
「這我也知道。」
「可是我一點都不高興!我痛苦死了!賀靜在哪里!」左浩然回過身,狂亂地把地上的紙團踢的滿天飛舞。
「哎——」石克勤靠在桌邊看著他的莫逆好友陷入瘋狂狀態。
「我就知道她爸爸一定會算計我們——賀靜那天離開後就沒來過了!」左浩然不停地在室內踱著步伐,原本清淨的起居室已經被破壞成台風掃過的現場。
桌上的宣紙,亂七八糟地畫著斗大的字體——整張滿滿的全是賀靜的名字。
石克勤看著那張宣紙,又望了眼牆角上那些一凌亂的腳印,也只能對著左浩然搖搖頭。
「我想她一定有難言之隱。」
「廢話,我當然知道她有難言之隱!否則怎麼前腳才離開我家,下午就出國視察了!她手機換了號碼,我去她的公司不得其門而入,就連到她家也被人擋在門外。」左浩然愈講愈激動,雙手緊握成拳,呼呼地朝空中猛擊了兩下。
「她不是會定期到醫院探望她母親嗎?」
「這點最可惡了,他們現在一個星期接她媽媽回賀家兩次!我根本不可能在醫院踫到賀靜!」左浩然一念及此,典雅出眾的五官就因為忿怒而顯得粗獷不少。
他最氣的是賀靜那個家伙,居然這樣任由她老爸擺布——難道他不值得她奮斗嗎?
「我真的快瘋掉了。」左浩然吐了一大口氣,把臉埋到手掌里。
「看的出來。」一個干淨爽朗的人被折磨成這般,胡渣都冒了出來——他一直以為左浩然根本不長胡子哩,「而且你再繼續煩下去,你會成為世上第一個被食物噎死的書法家。」
旁邊的那一疊疊空碟字是浩然超乎平日兩倍的食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