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以擺月兌那些混亂的思緒——
斑橋秀治的腦細胞請注意,你和達里奧是「兩個」男人!
「晚上才有宴會,我們可以先到市區走走。」達里奧狀若無意地放出一個餌,等待著她的反應,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敢在他面前耍花樣!
斑橋秀治聞言,立刻雀躍不已地坐直身子,雙眼發亮地看著他,「好啊!好啊!你帶我去參觀那些名勝古跡好了."也許他會有機會踫到祖母!
祖母的妹妹一她的姨婆,是一位終身供奉神社的巫女,姨婆一定能理解他現在的情況!他一定得要找到祖母!
達里奧唇邊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心機多深的女人啊!和他扯了這麼多話,都是有目的的!她向來對米蘭時尚比對羅馬古跡感興趣的。
「就在這里停車吧。」達里奧拿起對講機說道。
被達里奧禮貌地扶下車,第一次見識到羅馬交通的高橋秀治,傻愣愣地停在原地忘了走烙。
「你們……都是這樣開車的——啊!救命一一」一輛機車以一公分的距離,擦過他的身邊,高橋秀治臉色發白地顛簸了下腳步,直覺地躲到達里奧的身側。「我們國家可沒有這麼多機豐,而且我們很遵守規矩……」
話還沒說完,一輛紅色汽車就歪歪斜斜地朝他們的方向沖來,吱地一聲後大刺刺地停在馬路中央——因為司機正在對「她」吹口哨。
達里奧扶住她的手肘,向那位多情的司機投以一記凍死人的視線。
斑橋秀治捉著達里奧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跨上斑馬線一∼
「踫!」一輛快速轉彎的汽車撞到路燈。
被嚇得神經衰弱的高橋秀治縮在達里奧身後,目瞪口呆地看著駕駛人下車踢了兩腳路燈泄忿,然後又咻地一聲消失在另一個轉角。
「這……羅馬的警察都在午睡嗎?"高橋秀治吞了口口水後問道。他上次到羅馬時都是直接由當地導游坐車陪同到觀光景點,根本就沒見過這種交通光景!
「沒人有空理會這種交通小事!"達里奧干脆握住她的手。帶著她走過紅綠燈形同虛設的馬路。
「我現在終于知道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意大利人了。」高橋秀治緊緊地拉著達里奧的手,臉卻無端地紅了起來,被裹在橄欖色大掌中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了下。
兒時之後,從不曾和誰互握著手走在街上啊!不可能與男性朋友手牽著手,就算和女人交往時,他也總是習慣性地攬著肩或者是環著對方的腰。原來一∼手握著手竟是件這麼讓人心神不寧的事呵!
斑僑秀治低頭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指棲落在他堅定的掌握中,感覺到指月復輕觸著他厚實的大掌,心跳于是不自覺地加速著……
「怎麼了?熱嗎?」達里奧的指尖輕拂過她發紅的臉頰,視線卻怎麼也無法從她微羞的面容上挪開。
手,帶些詢問意味地微使力箝緊了她柔軟的指尖。
「專心一一過馬路……」高橋秀治紅著頰,竟是不好意思再看他一眼,只敢低頭低聲催促也盡快走過喧囂的馬路。
「修女來了,我們可以順利過馬路了。」達里奧拉著她走到一位修女身後。
「修女跟馬路有什麼關系?」又被喇叭聲嚇了好幾跳的高橋秀治不解地看著前方姿態優雅的修女。
「等著看吧!」達里奧只是挑眉一笑。
三秒鐘後,高橋秀治張大了嘴,在他二十二歲的這一年第一次知道何謂」神跡」!
當修女的雙腳一踏上斑馬線之時,來自四面八方橫沖直撞的車子,魔術般地停在原地不動,在幾道刺穿人耳膜的煞車聲後,畫面就此停格——兩台飛雅特壓在人行道上,一輛林肯轎車撞到了水果攤。一台偉士牌摩托車緊急煞車在一堆空扁的披薩盒上……而那位衣袂飄然的修女,神態自若地走過一條連教宗都得佩服的寧靜街道一一
「好神奇啊!」高橋秀治目瞪口呆地被達里奧帶到了馬路的對街。
「我們尊敬修女。」達里奧很自然地攬住她的肩,步人一處綠蔭步道中。
在修女的頭巾消失在面包店之時,身後的交通隨即進入下一波的廝殺。
羅馬真的是個很壯觀的都市,隨便抬頭一看都是雄偉的建築一一好多的巨石、雕柱與成群的觀光客啊!」披著一頭長發的高橋秀治,興味十足地四處張望著。
「以往羅馬帝國的功績戰果就只剩這些古跡任人憑吊了."達里奧領著她走上一處長石階,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踩上兩、三階。
「你呢?你這麼努力工作,以後又會留下什麼呢?"高橋秀治突然問道。
「你是在建議幫我生個孩子嗎?」難得有幽默感的地,突然說了這,一句。
「我——孩子個頭啦!」高橋秀治想扯回自己的手,卻被達里奧扣住了腰身,動彈不得地緊靠著他。高橋秀治的臉頰一點一點地脹紅了起來,像潔白的新雪染上淺淺的晚霞。
「嘔……你可不可以把手放開?」高橋秀治吞吞吐吐他說道。
「給我一個放開的理由。」達里奧沒有掩飾眼中的欣賞,勾起了她的下顎。「看著人說話是一種禮貌,懂嗎?」
「我臉皮雖然很厚,但是偶爾還是會害羞啊!」高橋秀治飛快地瞄了他一眼,對于自己現在的處境卻只想哀嚎。
他現在是用女人的身體及男人的靈魂在談戀愛嗎?
達里奧凝視著她,食指劃過她的紅唇。「你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
「你不可以再吻我。」達里奧的眼神怎麼可以這麼性感!
「那你建議我做些別的事嗎?"達里奧健壯的身軀貼上她的胸口,以他的體溫燃燒著彼此的身軀。
「不……」高橋秀冶羞紅了臉,眼角瞄到不少游客正盯著他們兩人瞧一一他第一次開始痛恨起俊男美女的組合。
達里奧發現自己在面對這個嶄新的藤原優子時,有著絕佳的好心情。以前的藤原優子並不熱情,而眼前的女子除了些許驚惶外,還有著想與他一同燃燒的激情。
「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高橋秀治圓睜著眼瞪著他,不自在地說著。
「我們先到一個聖芳濟教派的寺廟去參觀,」達里奧並沒有告訴她——那個寺廟又稱為骸鼻寺,如果她是藤原優子,她應該知道的!
「好啊!」高橋秀治用力地點頭應道。他順便可以去祈求一下諸事如意,雖然達里奧口中的寺廟定然是西方的宗教,不過,他向來很能入境隨俗。
然而,當高橋秀治走人達里奧口中的寺廟時,他原本期待被撫慰的心情變成了一種不自在的發毛情緒。
當她的頭轉向右邊,她看到一具穿著斗蓬的白骨!當他很技巧地抬起頭閃躲白骨先生,望見的卻是一盞以人骨編制的吊燈;當他臉色青白地打算目不斜視,前方卻不偏不倚地出現一座以脊椎骨排列而成的祭壇!
斑橋秀治虛月兌地縮在達里臭身邊。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勇氣去發問那一入門就聞到的奇怪氣味是什麼。他盯著達里奧的臉看,努力地想說服自己一一他現在絕對沒有和四千多具修土的尸骨處在同一個空間內!
「我們要不要離開這個神聖的寺廟了?」高橋秀治雙眼泛著期待的光芒。
達里奧的頭才一點,他立刻小跑步地沖出這個地方,心滿意足地看著乍放的陽光。
身為女人的好處是一一承認自己膽子小.沒有人會恥笑「你」!
「其實這個地方也沒什麼可怕的,人以後都是要變成那個樣子嘛!」高橋秀治回頭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