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靖雅揚起明媚的眸子詢問著她們。
「當然奇怪嘍!你明明喜歡他,為什麼不答應他的求婚呢?這半年來米大哥至少向你求了二次婚吧!」吳明蓉說完,立刻撕開一包話梅放入嘴里,很滿足地嘆了口氣。
「你干麼一副很久沒吃到梅子的表情?」
巫靖雅看著她,明蓉向來是零食不離口的。
「在家有人不準我吃啊!我好像在當兵一樣,每天都有人專門檢查我的內務,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所謂的垃圾食物。」吳明蓉吐了吐舌頭。
「為什麼你可以接受別人對你命令這命令那的?」巫靖雅皺起眉頭問道。
她或許有些叛逆吧,那些別人不許她做的事情,她就愈要去嘗試。她喜歡自己作決定。
「就像你剛才喝湯時說的道理是一樣的。當別人是為了你而用心思時,你縱然有萬般的不喜歡,至少也會試著去接受。」吳明蓉又丟了顆梅子到嘴里。
「我認為行為被限制與自我選擇是兩件不一樣的事。今天這碗湯,如果是有人逼我喝的,縱使這人是出于好意,我還是不會沾一口;今天我之所以喝這碗湯,是因為我感受到我婆婆的好意,所以選擇喝下它,而不是被迫喝下它。這兩者之間,應該有所不同吧?」
巫靖雅屬于現代美感的豐滿唇瓣,強烈地表達出她的內心想法。
許佩藍偏著頭思考著,一會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麼不同,不就是因為我選擇了接受,所以我才情願被限制嗎?因為兩個人相愛,所以你一定知道他限制的動機是出于好意啊!而且與其說是限制,倒不如說那是一種接近于寵愛的感覺吧!就像我不許沙家駒抽煙時,他雖然常做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可是他還是會笑嘻嘻地把煙收起來的。」
巫靖雅愣住了!在佩藍輕輕軟軟的嗓音下,她居然無言以對!為什麼別人的愛情可以這麼輕易、這麼不經考慮,而她卻是愈愛愈鑽牛角尖?
「佩藍,說得好。」吳明蓉含糊不清地說著,手卻毫不含糊地鼓起掌來。
許佩藍紅著臉笑了笑,拉了拉巫靖雅的衣袖,拉回她的注意力。
「如果每一件事都要去探究背後的原因,日子難道不痛苦嗎?」
「你對米大哥不公平,你既不答應他的求婚,也不斷絕和他的交往,很自私哩!你在試探什麼呢?」吳明蓉不解地問道。
「或許吧。」巫靖雅注視著這層父親買給她的公寓,笑容竟有些不自在。
「父親在接手祖父的公司後,也同時娶了二媽進門。男人可信嗎?」
「你出車禍時,米大哥的著急是所有人親眼目睹的。如果當時要他犧牲生命救你,他會毫不考慮地答應。這樣你還無法相信他嗎?你永遠不付出,你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不要再替自己找理由了。」吳明蓉真摯地對她說道。
米達夫的深情讓她們感動,她不相信靖雅能毫不動容。
巫靖雅沉吟了會,緩緩地說︰
「我不也嘗試在付出了嗎?我試著改變自己成為他理想中的妻子,從穿著到言行。只是外在易改,內在個性卻難變啊!」
「天!你不會根本就沒得什麼失憶癥吧?!」吳明蓉驚叫出聲,許佩藍則睜大了眼直盯著巫靖雅。
「答對了!我醒來的隔天就全想起來了!」
巫靖雅的回答換來數聲尖叫、四下輕打和兩個大擁抱。
「難怪你要我們幫你買一堆有機蔬菜!還說你要做菜!」許佩藍了解地說。
「你確定這種賢妻良母型的女人真的是米大哥想要的?」吳明蓉問。米大哥愛的是那個豪爽而性感的巫靖雅,他會希望她改變成居家型女人嗎?
「我不確定,但是這樣至少會讓他知道,在他心里比較想要那種正常的女人或者比較想要我。」
巫靖雅聳聳肩,反正她討厭一成不變的生活,改變一下形象也不錯。
「走吧,我們進廚房吧,快十一點了,米達夫待會會回來吃午餐。」
***
「你確定你要那樣對待那個家伙?」
吳明蓉吞了一口口水,面容驚恐,酒窩也有點顫抖。
「好可憐哦!」許佩藍咬了一下唇,看著巫靖雅大義凜然的臉龐,她決定轉開頭以避開這樁慘事。
「凡事總有第一次,能夠當個犧牲者,也是百中選一的榮幸。」巫靖雅哺哺自語道。
吧淨的廚房內,沒有任何油煙味,櫸木餐桌上用水晶大碗盛了一碗色彩繽紛的生菜沙拉,流理台邊的吳明蓉和許佩藍則危危顫顫地站在一旁。
穿了圍裙的巫靖雅,雙目圓睜,右手高舉著一把大菜刀,刀光迎著陽光閃耀著刺眼的光。
「可憐的雞。」精于廚藝的許佩藍在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之後,又發出一聲嘆息。
「死無全尸。」吳明蓉幫腔。
「端上桌的雞鴨魚肉有八成都死無全尸,它們是一堆被挖出五髒六腑的尸塊。」巫靖雅很鎮定地看著那只婆婆拿來的燒雞,不過拿著菜刀的手卻有些不穩。
「好惡心,我今天不要吃肉了。」
許佩藍頭一低,正巧與雞眼相對。她大驚之下,向後直跳。
「我要動手了。」巫靖雅閉著眼,菜刀霍地一刀而下,雞頭應聲而飛。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我一進廚房就遭受到雞頭的攻擊?」
米達夫把一份文件放到桌上,走到巫靖雅身邊。
「我在剁肉。」巫靖雅勉強舉起無力的手,刀光又晃了一下。「快剁好了。」
「米大哥,我們先走了!」
吳明蓉拉著許佩藍退出廚房。現在有人可以擔此監督大責,她們當然要趕緊退場。
菜刀無情啊!
米達夫伸手拿走她手上的菜刀時,听見她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勉強自己做不喜歡做的事,只有平添痛苦而已。」他若有所指地說。
「沒有人能夠勉強我。」她隨著他走到餐桌邊。
「我可以抱你嗎?」米達夫突然朝她伸出了手。
巫靖雅驚愕地瞪著他的手掌,又猶豫地看向他東方眼型下那雙澄明的眼。他想做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客套?你不總是直接行動的嗎?」她十指交握地放在自己的膝上,並未對他交付自己的雙手。
「你最近不也是這麼客套嗎?對不起,我可以進書房嗎?你介意我們看這部電影嗎?你覺得這套衣服還可以嗎?」他的雙瞳閃著掙扎的痛苦,擰起的眉則有著更多的不舍——
「你不是一直在疏離我嗎?」
巫靖雅輕呼了一聲,水亮的眸子才著向他,身子就自有意識地投到他懷抱里。
她摟住他的頸項,勾下他的唇與自己貼合。在他沒有回應的唇上,要求著那曾經的火熱。
雙手貼上他胸口,很自然地鑽入他衣襟內撫模他較以往清矍的體格。她熱情的唇舌細細啜吻著他喉間的肌理,而在她還來不及投入更多時,他的身軀便將她整個人壓制在身下,用他最狂猛的吻奪去了她的呼息。
「愛我——」巫靖雅回應他的吻,在他的大掌隔著薄薄的棉杉她時,緊緊地閉上了眼。
米達夫低笑著,順著她的手勢褪去了他的上衣。將上衣隨手一扔,桌上的一疊文件卻隨之落了地。
「別管它。」巫靖雅任雙手圈往他的腰身,氤氳的眼眸睨看著他。
看著身下微張著性感紅唇的她,米達夫用力地一甩頭,強迫自己離開她的身子。
「不!」他苦惱地瞪著那份地上的文件。
「為什麼?」短發凌亂地罩著她的臉龐,讓她有種狂野的性感。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把自己縮向牆壁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