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認為那個冥頑不靈的家伙會讓你走?"
"他會的。"吳明蓉的口氣異常堅定,而拉開大門的手掌卻微微地顫抖著。
"我不認為他會讓你走。"巫靖雅在電梯前看著吳明蓉蒼白的臉色。
"我覺得那家伙開始有點人味了,相信我,你對他而言肯定很特別的。我故意在電話里說那些話,不是沒事找碴,只是想逼出冉浚中的反應。那個自大狂一定認為把你留在他身邊是件天經地義的事,而男人一旦有恃無恐了,便不會對你剖心置月復。不安全感有時是愛情告白的一項重要元素。"
"如果愛等同于佔有,那麼他愛我的程度就像他愛這些青銅雕刻一樣,都只是一種裝飾。"吳明蓉手一揮,指著玄關上的青銅雕刻。手按下了電梯鈕,吳明蓉惆悵地別開了臉。要命!近來為什麼淚腺如此發達呢?
一會的沉默後,電梯門安靜地開啟。"我們要走了。"許佩藍拍拍她肩膀,輕柔地說:"靖雅的出發點是好意。冉浚中可能需要一些刺激才會知道你是他不可或缺的另一半。"
吳明蓉看著巫靖雅與許佩藍,用力地握住了她們兩人的手。"我和他或許不會有未來,但是你們卻是我一輩子的朋友。我愛你們!"
電梯門緩緩地合上,巫靖雅明艷的笑容與許佩藍感動的笑意卻已深烙在吳明蓉的腦中。吳明蓉彎揉著抽痛的腳踝,兀自在電梯邊坐了下去。她打了個冷顫,卻懶得離開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仰頭看著挑高的大廳,她臉上寫滿了寂寞。她永遠不會是他的最愛。所以,離去是必要的選擇。
離開了,見不到他了,心就會寬適些吧?至少不會胡思亂想,至少不用再看他的臉色。她與他同樣是只有母親養大的孩子,他的孤僻暴戾和她的平易近人卻恰是反比。猶記得照片里童年的他有著天真的笑顏,俊秀而白皙的面容就像個女孩子
什麼改變了冉浚中?
吳明蓉把臉貼在曲起的雙膝上,雙眼也緩緩地合了起來。這些天總是容易累。微入睡眠中的她,沒發覺電梯門無聲地滑了開來,冉浚中正以一種憤怒的加重步伐走出電梯。什麼聲音?吳明蓉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打了個呵欠。
冉浚中猛然打住腳步,回身瞪著她窩在電梯旁的惺忪模樣。"你在這里做什麼!"他大吼一-聲,走到她身邊,直接撈起了她。
"我的腳好了,可以自已走了,你不用每次都抱我。"被他這一折騰,她的睡意倒清醒了不少。
"全身像冰塊一樣!你是打算再感冒一次,或者干脆一病不起是不是!"無視于她的反抗,冉浚中逕自攬緊她柔軟的身子走進他的房間。
"才不是。"吳明蓉捉著他胸前的衣服,感受到他的緊繃。他真是因為巫靖雅的話而冒火?
"不是?那你坐在電梯旁邊打磕睡做什麼!房間沒有床嗎?只穿了件薄衣服走來走去,你就不能用用你的大腦麼!"冉浚中把她放在床上,順手扯過了棉被,把她整個人都包里住。他坐在床沿,狠狠地瞪著她,深不可測的眼中有著滔天的怒浪。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她從棉被中伸出小手,握住他古銅色的大掌。
他盯著她的眼楮,大掌轉而圈住她的後頸,扯開了她的領口,第一次在白天仔細地看著她雪白肌膚上的飛紅點點。"這些都是我弄的?"
"對。你做什麼?啊!"一聲驚呼之後,她的身子已被他壓平在床上。
冉浚中的唇舌吞噬了她所有的聲音,他的手不耐煩地址開了棉被,扎實地將她的曲線全揉壓在他身體下。
一場激情過後,冉浚中翻身坐起,將她氣息未定的嬌軀強摟進懷里。她抱著薄被仰躺在他的肘彎與胸膛之間,讓他的體溫熨燙著她。她揚起眸,對著他一笑,喜歡這種依偎的感受。冉浚中撫模著她的臉龐,指尖在她微漾的酒窩處留連了許久。為什麼她的美會讓他感到心疼?何時開始,他在意起她的情緒了?
癌看她的臉,他忽而口氣強硬地說:"你不要妄想離開我!"
吳明蓉的眼眸黯沉了下,依在他懷中的身子頓時僵硬起來。她不該留戀的,他終究還是那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冉浚中。"我一定會走的!"她清亮的嗓音在室內飄散著回音。
"休想!"冉浚中咬牙切齒地說,粗暴地捏住她的下顎,不許她看向它處。"你是我的人!"
"是'人'就不可能歸屬于另一個人。"吳明蓉伸手推著他的胸膛,掙扎地想從他懷里月兌身。
"你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你去拍什麼廣告!你明天就給我回公司上班!省得巫靖雅那個女人又來興風作浪!"他命令地說,一翻身將她壓回床褥之間。"听到了嗎?"
"听到了又如何?我們的合約言明了我只需要待到這個月底。"縱使對他有萬般眷戀,一旦踫上他這時的無理,她卻惱火得比誰都快。他只在意他自己!
"合約是人定的,我隨時可以更改!"惡狠狠的神情飛上他的眉間。"你就這麼想離開我嗎!"
"你訂婚了。"吳明蓉閉上眼,把臉側向一邊。
"我不在乎她。"嬌美容顏上難過的神情讓冉浚中的心髒一揪。
"我知道你不在乎她,你甚至不在意我。但是"她一笑,為自己感到可悲。"但是……我在乎,在乎你訂了婚,在乎她。"吳明蓉的音量微乎其微地吐在枕間,冉浚中卻震驚地抽緊了下顎!她為何如此難過?不過是一場契約,她不需要動情的。正如他也不該把她留在身邊太久一樣。在乎一個人愈多,受到的傷害就會愈大。好半晌的時間,冉浚中只是緊盯著她輕蟹的眉
問,一語不發。
在吳明蓉因為寒冷而打了個冷顫時,他撿起落在地上的西裝外套牢牢地裹住了她。在她的顫抖不再時,他捧住了她的臉龐,半命令地說:"張開眼,看看我。告訴我,你為什麼在乎我訂婚?告訴我,你為什麼在乎劉家那個和我訂婚的女人?"
"好。"她一咬牙,果決得頗有壯士斷腕的氣魄。"先讓我起來。"
冉浚中樓起她的腰,勾起她的身子,一任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滑落,露出她雪白的肌膚。吳明蓉的雙手掙月兌了束縛,第一件事就是撿起衣衫套住了自己。
"說。"他挑起她的下顎。
"在乎她、在乎你訂婚的原因只有一個。"她清澄的眸直視著他,口氣卻有些酸楚。
"我愛你。"
冉浚中動了動喉結,卻沒有說話,激動讓他無法言語。
她——愛——他?
他俯下頭密密地吻住了她的唇,用最呵護的方式與她的唇舌溫存纏綿。他的舌尖熱切地索取著所有她願意給予的感情。"你該知道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我更不會讓你離開。"他的姿態強硬。
"說出'我愛你',我們之間會改變什麼嗎?你只把我當成一個可以自由控制的性伴侶,不是嗎?如果只是要從事性行為,佔有我的身子或是其他女人的身子又有什麼不同呢?難道是因為我的抗拒讓你生成了異樣的快感嗎?"吳明蓉故意以一種蓄意的妖媚磨蹭著他的身體。只是——心在淌血啊他蠶食了她的心,卻殘忍地不顧及她的感受。這個暴君甚至連"付出"都不曾想過吧?
"閉嘴!"冉浚中捏住她的手,用力的程度幾乎握碎她的腕。這個女人在逼他承認她對他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