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麼時候來上班?"江麗月興沖沖地問。兩個兒子都忙得要命,有人陪她,她再開心不過了。
"上班?"冉浚中側身支肘在沙發扶手上,悠閑的姿勢由他做來卻顯得危險。
"自從一個禮拜前摔斷腿以後,我做什麼事都不方便,你也知道的。"江麗月指指自己包著石膏的腿說道。雖然有些訝異兒子臉上的奇怪表情,不過她並未多想。"你進來房間之前,我剛和靖雅她們聊到錦珍因為結婚而要辭職的事,剛好又听到明蓉說她現在沒有工作。我和她聊得來,所以就開口要她來做我的秘書。說秘書是好听啦,實際上就是陪我、作個伴。"
"那麼吳小姐方才的意思是?"冉浚中斜看著她又握緊了的拳頭,像只被搶走蜂蜜的憤怒小熊。一只沒有威脅性的卡通熊寶寶。
"如果冉先先剛才沒有听清楚,我很樂意再補充一遍。我現在沒有工作了,我隨時可以過來報到。"吳明蓉以一種示威的語氣說道:"既然有人認為我不適合當服務大眾的專職人員,那麼我想這種性質的工作我一定可以勝任愉快吧。冉媽媽說之前的秘書錦珍小姐做了一年,我想我應該可以做得更久一點,我不急著結婚嘛。"冉浚中愈是把她當成可以把玩在手掌上的小老鼠,她就愈要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浚中,你反對我請秘書嗎?還是你已經有人選了?"江麗月不安地問道。兒子怎麼都不說話?
冉浚中以拇指模了下自已的下唇,帶些邪氣地盯著吳明蓉:"我很樂意請吳小姐來當你的秘書。相信我,我真的十分樂意。"
第三章
他想做什麼?吳明蓉站在冉浚中書房外的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走了數十趟。
今天不是她第一天上班,卻是她上班以來冉浚中第一次待在家里的日子。他去了大陸一個星期。吳明蓉很無奈地數著地上的柚木地板共有幾塊,善解人意的水眸有點黯淡,且唇邊醉人的酒窩也因為煩惱而抿成了細長的深溝。
她早就知道好日子過不了多久的,天堂與地獄居然只有一天之隔!想昨天的此時她正和冉媽媽在看"麥迪遜之橋"的錄影帶,兩個女人手拉著手哭成一團,可是那種看電影流眼淚的感受好棒啊!
"麥迪遜之橋"描述的是中年男女刻骨銘心的戀情,那種現實與愛情間的掙扎、那種一生一世相許的真情,怎麼她就遇不到一回啊!
"哎。"吳明蓉靠在牆上,盯著書房那扇銅鑄的門看了半天。她在這里發什麼呆啊?門里不會有她的男主角,門里只有個她討厭,而對方也討厭她的臭男人!他八成是想找理由開除她吧?吳明蓉煩惱地把前額的劉海全撥到兩邊。真希望能吃一支烤玉米,要不然來包科學面解解饞也不錯。
"明蓉,你怎麼還站在這里啊?"負責打理伙食的廚娘郭太太從江麗月的房間出來時,對著她大聲地說道。"我拿菜單給太太看時,你就杵在這里了。冉先生不是叫你進去嗎?還是你被先生罰站?"最後一句只有小貓的音量。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一些事而已,我要進去了。"吳明蓉的手握上門把,做做樣子等郭太太走過去好了。
"進來。"門里威嚴的聲音打斷了吳明蓉的幻夢。她從命地嘆了口氣!人倒楣時連門都會背叛你!冉媽媽不是說書房的這扇銅門防火、防賊外加具備隔音效果嗎?吳明蓉瞪著門上的豹型門把,不服氣地彈了下豹頭之後,乖乖地推開了沉重的銅門。
"吳明蓉報到。"她伸手遮住了入眼的刺眼太陽。敞開的門扉正對著兩扇落地大窗,于是乎午間三點的烈日便張狂地佔據了室內,而一進屋的人便在完全沒著防備的情況下,被太陽照得睜不開眼。
"關上門。"冉浚中低吼了聲,高大的身材坐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細看著她的狼狽。他滿意地看著她在金黃光線下依然無暇的皮膚,而他放肆的目光自然更設放過她在陽光下成年透明的棉裙,那若隱若現的曲線告訴他——她有一雙勻稱的長腿。一雙美麗的腿可以讓男人擁有無窮的樂趣,冉浚中的笑意中投射著毫不保留的。
"你在玩躲貓貓啊?"吳明蓉關上了門後,立刻眨著眼晴躲到陽光沒直射到的角落,卻差點把自己送到冉浚中的大腿上。"你好奸詐,自己躲在這種角落!"她往後退了幾步。
"誰準你這樣跟我說話的?"
"難不成和你說話前要先三跪九叩啊,暴君。"她以一種只有自己能听見的音量小小聲地抱怨著。
"你知道我是掌握實權的人就好了,不過……"冉浚中走出皮制的大辦公椅,雙眸里並沒有太多的容忍,有的只是恐嚇般的警告:"下次再讓我听到暴君兩字,你就等著被用暴君的方式對付。"
吳明蓉倒抽了一口氣!仰頭望著他像座高塔般矗立在她身前,突然間,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這人身邊生活需要很大的勇氣,還有——很多的空氣。他讓她覺得這間很大的書房乍然問變得很小!
"我的時間很寶貴。"他朝她走近一步,近到可以感受到她的裙擺拂過他的褲管。
"那你快說你叫我來做什麼啊。"身子才想往後退,就看到他眼中嘲笑她膽小的狂傲,于是她抬頭挺胸地迎向他的注視。
"你憑什麼敢讓我等你二十分鐘?"不友善的口氣直接掃上她的耳邊,冰涼而無情。"想逃嗎?"冉浚中的大掌直接扳握住她想逃走的縴腰。
完了!吳明蓉立刻捂住自己的臉,他又想甩她一巴掌?她止不住身子的顫抖。上回突如其來被打,只感到驚訝,這回等待被打,心底卻真實地感受到那種可怕。早知道她惹不起他,卻偏偏不自量力地想犯上他。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沒有動靜。快要不能呼吸了!吳明蓉冒著被打的危險,微微地張開指縫,然而在那幾寸的狹小空間里,她只能看到——冉浚中黑色的襯衫。為了看清楚他是否一臉凶相地瞪著她,吳明蓉的臉龐與雙手適時調整了角度,緩緩、緩緩地上揚到可以看到他表情的弧度。要命!她的脖子已經快仰到斷掉了,這人沒事長那麼高做什麼!
好不容易,她的眼晴瞄到了他的下巴,繼而看到他較一般人薄長的雙唇。薄唇男人無情,她的心頭才咕噥了句,卻看到他下顎的肌肉牽動了下,而那兩片薄得不像話的唇瓣正往上拉出兩道微笑的弧度。他居然在笑!
吳明蓉候地放下手,控訴地瞪著他。"你以為——唔……"她才發出三個字的櫻唇,立刻被他不客氣的雙唇佔據。震驚讓吳明蓉全身僵硬!她死命地抿緊雙唇,握緊的拳頭立刻暴力相向,狠狠地揮拳向他的肩頭,他沒有發出聲音,而她的手卻痛得好像被巨石砸到一般。他的身體是銅造鐵鑄的嗎?
淚眼汪汪地發動第二次攻擊,力道雖大減,但是怨恨卻多加了一倍!如果她的怒意可以揍人,冉浚中現在早就頭破血流了!
"你再打一次試試看。"她落在空中的雙拳被他暴戾地捉到身後。冉浚中隨手拿起自己置于桌上的米白色領帶,在一個殘忍的微笑後,她成了他真正的囚犯——她雙手被綁地壓入那張可以把人淹沒的超大皮椅中,"你不是第一次打人,要我再用同樣方式回報你嗎?"他按下了桌上的按鈕,讓她眼眸睜地望著落地窗在數秒間迅速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