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靖雅的身材卻會讓人噴鼻血。
「隨便啦!我又不怕你看。」巫靖雅才作勢欲拉開領口,許佩藍立刻老實地閉起眼楮。「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既然你不看,那我只好孤芳自賞了。」
長吁短嘆了一番。
許佩藍睜開眼楮,靦腆的笑了笑。「我怕看了以後會自卑嘛!咦?你脖子紅紅的,和我一樣耶。」
「喲!小丫頭開葷了。」巫靖雅的眼楮只亮了三秒鐘。
「拜托!你脖子上那丸紅紅的東西是被蚊子咬的!」
「你那個不是被蚊子咬的嗎?」她傻傻地問。
「是啊,是一只正在發情的公蚊子。」
「你怎麼知道是公蚊子?」靖雅真是厲害,連公蚊子、母蚊子都能分辨出來。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種草莓’?」巫靖雅一本正經地問。
「知道。就是接枝插種草莓啊。」許佩藍一頭霧水地看著她。
種草莓跟分辨公蚊子有關嗎?靖雅打算替她上動物及植物分類嗎?
「你真是中華民國的清流。」性感美女不贊同地嘖嘖稱奇,然後開口詢問︰
「除了新聞之外,你平常不看電視,對不對?」
「對。」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那你看漫畫嗎?」
「不看。」左右擺動著頭。爸媽從小就不準她看那些書,因此她也就一直沒看。
「小說?」
許佩藍這回很心虛地垂下臉來。「不看。」
「那你看什麼?」巫靖雅的口氣已經有些匪夷所思……這丫頭是打算成仙修佛是不是?
「教科書。」音量恰如小貓叫。
「甘拜下風。」巫靖雅起身朝她做了個揖,臉上的表情卻寫滿了不認同。
「你這樣不行的。老師若被拘束在教科書內,久了就變成了言語乏味的教書匠,你才二十多歲就已經不了解學生的語言,連‘種草莓’這種青少年間的流行詞你都不知道,你怎麼和他們溝通啊!」
「我知道我不適合當老師。」許佩藍的下巴幾乎快垂到胸前。
「現在不是自暴自棄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多吸收一些其它信息?一個人若是沒有興趣嗜好,將來老了以後就只能躺在沙發上等著斷氣。你喜歡做家事當然很好,問題是你不能老是封閉住自己嘛!」
許佩藍是個好女孩,但總放不開自己。
許佩藍抬起頭來,十只手指頭用力地交握著。
「我也想試著改變自己啊!可是每次一回家,只要我坐下來看書,我爸爸就會叫我去學做家事,他認為女孩子有個穩定的職業之後,就該以婚姻做為人生的最終目標。」
「你又不是你父親的附屬品,你當然可以有自己的意見。」唉!她的沙豬前夫就該找佩藍這種天真無邪的少女。
「你是說……陽奉陰違?」許佩藍的眼楮突然亮起來!「對啊!我可以在這里學計算機、學書法,還可以看自己想看的書啊!」
「奇怪了,像你這種唯父命是從的女兒,教行楷模獎怎麼沒有頒給你?我今天也算大開眼界了。」巫靖雅伸出手和她握了握。
「感謝你讓我重新認識‘乖女兒’的定義。」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種草梅’是什麼?」許佩藍羞恥地問。
「‘種草莓’就是‘吻痕’啦!人的肌膚上因為吮吻而留下的粉紅色痕跡,青少年把它稱為‘種草莓’。喏,像我脖子上這種粉紅色的東西就叫吻痕,所以那只激情公蚊子是個男人。這樣解釋夠清楚了嗎?」
「清楚。」許佩藍捂住自己的頰,眼楮卻瞟到靖雅的脖子上。
那一天沙家駒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淡淡紅痕就是吻痕嗎?
「你的臉紅得很詭異喔,難不成你已經有了實戰經驗?」
巫靖雅隨口一句話,卻得到許佩藍一副恨不得鑽到地洞里的表情。這下巫靖雅的精神可來了!
她的身子一滑,嬌媚的杏眸直湊到許佩藍的臉前。
「他吻你了?什麼時候的事?什麼時候結婚?那個男人是誰?」
問話次序完全不符合正常邏輯。
「我和他不可能的,我們已經分開了。」晶亮的眼眸黯然地想起沙家駒已經出國半個月了。
相思是很苦的事,尤其在明知沒有結果的情況下更苦。
「什麼?!我都還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們就已經結束了!」巫靖雅目瞪口呆。
「其實……我們之間根本就不算曾經開始過。」
「是沙家駒,對不對?」
巫靖雅說出的名字,讓她驚跳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的?」難道她臉上真的放不住心事?許佩藍泄氣地忖著。
「很簡單啊!前一陣子會從你嘴巴講出的男性只有兩個。一個是谷家伊,另一個就是沙家駒了。而且你每次提到沙家駒時,總是帶著點羞澀。」巫靖雅看出她此時的難過心情,主動地問道︰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事都沒發生。他不要一份固定的關系,而我要的是最正常的婚姻。」在車廂內擁吻她之後,他就不再過分靠近她,也不再和她獨處。
沙家駒在躲避她。許佩藍抓住抱枕,眼眶紅紅的。
「如果他不要一份固定的關系,那他干麼來招惹你?混蛋男人!」
「他不是故意的,他已經極力在避開我了。他就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不敢讓我有期待。他不是個壞人,真的。」說著說著,她不受控制的淚腺又自動分泌一串淚水。
「你別哭啊!」巫靖雅連忙擁住許佩藍的肩頭,安慰地拍拍她。
「他……也常常跟我說……這句話……」淚水一旦決堤,彷佛非得全數流盡不可。她舉起衣袖頻頻擦拭著淚水,菱型小嘴委屈的微張著︰
「……我知道不該去想他的。可是好難啊!靖雅,我……該怎麼辦?」
許佩藍用拳頭揉著眼楮,邊說邊哭邊哽咽。
「你怎麼連哭都這麼好看啊?很少有女人眼楮紅紅腫腫,卻還可以像小白兔一樣可愛的。」巫靖雅文不對題地說道。
「呃。」許佩藍打了個嗝,遮住自己發熱的鼻子。「我現在很丑,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世界上有九成九的女人都希望哭起來跟你一樣‘丑’。」她抽了幾張面紙塞到許佩藍手里。
「你不要笑我,我最近常常哭,哭到覺得自己像個大笨蛋。」許佩藍又打了個嗝,證明她所言不假。
「不鬧你了,回到正題吧。沙家駒為什麼連試都不試就決定他自己不適合婚姻呢?我和我前夫好歹試了大半年,才發現我們兩個天生相克。」上床時除外。巫靖雅撫著自己脖子上的吻痕想著。
有些人只適合人。
「沙大哥不喜歡被家庭束縛住。」
「可是你說過他很照顧家伊,他幾乎把假期時間都用在家伊身上,沒錯吧?這樣不是很矛盾嗎?」
「大概是因為沙大哥小時候一直沒有人陪,所以他不願意家伊孤伶伶的長大吧。我沒見過他一個人獨處,他身邊總是有一群人,我想他是個討厭孤獨的人。不喜歡孤獨,卻又排斥婚姻,所以他的韻事緋聞一直不斷。」
「他為什麼排斥婚姻?」
「他說他愛自由。」才說完,許佩藍的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他會不會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排斥婚姻呢?」
「害怕什麼?」巫靖雅燃起一根煙,開始吞雲吐霧。
「她媽媽結了三次婚,又離了三次婚,這點可能會造成他對婚姻的抗拒與不信任啊!」她興奮得像個拿到壓歲錢的小孩。
「也許吧。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麼?」這丫頭根本沒認真地「遺忘」沙家駒嘛!許佩藍的腦袋都還在幫沙家駒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