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屬于誘惑的男性白麝香。
「原來是香水瓶啊,很特別的設──」在香味飄到華寧寧的鼻間時,她握緊了拳頭,整個人石雕似地定在床間。
海盜的氣息!
「你是誰?!」她快速地抓起薄被里住自己的赤果。
「我是誰,你還認不出來嗎?我的公主。」
熟悉的調侃語調、邪氣的低啞笑聲──不可能是海盜!她听見自己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音。
華寧寧迅速地跳下床,按下了電燈開關。
室內大放光明。
斜靠在白色被單之間的男子是──龔允中。
她倚在牆壁上,吐了一口釋然的氣息。「對不起,我剛才還以為你是──」
「以為我是誰?」龔允中半坐起身,彎身自床上他的外套口袋中取出了香菸與打火機。
華寧寧打了個冷顫,瞪著嘴角掛著霸氣笑容的龔允中。她晃動了子。「你剛才說我是你的誰?」
報允中撥開右眼上的黑發,吐出一口白霧,眉頭一挑。「我的公主。我不是一向這麼叫你的嗎?」
「你究竟是誰?!」華寧寧抱住自己的雙臂,目光無法自他的臉上移開。
他清爽的眉型未變,他斯文的眼型未改,他薄長的雙唇依舊……。這人是龔允中,可是又不像龔允中!
眼前的男人是那個對她百般折磨的海盜!
他斜挑起的眉頭這樣證實著,他睨看人的眼神這樣證實著,他漾著調侃的笑意這樣證實著。她從沒有看過海盜男人的真面目,但是會用那種口氣叫喚她的男人只有一個──
海盜。
「你希望我是誰?是那個和你一起坐在電視前面猜謎的龔允中?還是那個逼迫你不得不引誘嚴少強的黑衣男人?」他站起身朝她走去,絲毫沒有為自己扣件衣物的念頭。
「從頭到尾都是一場騙局。」她的眼某極度冰冷。他那時竟然還敢當著她的面詢問關于龔允中的事!
惡魔!
不解的是,為什麼他可以連聲音都讓人認不出來?!
報允中的聲音有著男中音的低醇音色,而海盜男人則是略帶沙嘎的低音。
「為什麼這樣瞪著我?你身上還有我的味道,怎麼轉眼就又成了冰山美人?」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撐在它的兩側。
「你戴上面具時,腳底也踩了塊厚墊嗎?而且還隨身攜帶兩個面具替換?」她抬頭看著「龔允中」的高度,印象中的海盜比龔允中約莫又多了幾公分。
「聰明。」他拿出口中的菸,瀟灑但流氣地把菸放到她口中。
「請你離開。」她偏過臉將于吐掉,不想再看他一眼。心寒啊。
她覺得自己是個廉價的白痴妓女!
「你又回復那種不笑不說話的冷模樣了。你的歧視還真是嚴重!和我在一起時,就板著一張臉;和那個人在一起時,就天真而不設防。你就不怕我會吃醋嗎?公主。」
報允中勾住她的臉龐,讓他的目光無法游移。
「反正兩個人都是你。」懷疑掃過她的心中。
「他是他,我是我。」他的眼眸憤怒地眯起。
「他或你都只有一個名字──龔允中。」她丟了句話,觀察著他。
「看來你真的喜歡那個溫吞律師,否則何必這麼生氣呢?想來我今晚的決定倒是沒錯,唯有假扮那個需要安慰的可憐男人,你才會棄械投降,是嗎?」他咧嘴一笑,笑得暴戾──
「我比他先得到你了。你是我的女人。」
華寧寧不動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他有雙重人格嗎?
「你在演戲嗎?」她的雙手被他束縛住,整個人被扯進他熾熱的胸膛。
「你說呢?每個人都在演戲,不過你喜歡的那個溫吞律師,才是個不折不扣的天生演員,他騙得過所有的人,卻騙不過他自己的心。」他將她的手掌按在他的心髒上,陰森地微笑︰
「我才是真實的龔允中,另一個龔允中根本就是一個演技精湛的騙子。」
「每個人都有許多個不同的面貌,你只是很成功地一人分飾兩角而已。」華寧寧緊盯著「龔允中」的眉眼,想從他的眼中找出任何一絲玩笑氣息。
很難接受那個笑起來明亮的龔允中和這個陰側測的男人是同一個男人。但是,他們竟連說話時的聲調語氣都完全不同。
「我說過他是他,我是我。听不懂我的話嗎?親愛的公主。」他惡意地俯身嘴咬住她的耳垂︰
「我必須要確定你不會再把我們兩個人弄混。」
他的話音還在空氣中迥繞,他的唇瓣已烙上她的唇,像是確認所有權一樣地勾引著她的舌尖。
一不要,」她抗拒地舉起小腿踢向他。
「現在說這兩個字不覺得矯情嗎?」用他身子緊壓住她,讓她的身子因為喘不過氣來而只能放棄抗拒。
他挑開她身上的床單,用他的體溫熨熱著她,也用他不掩飾的火熱讓她得知他打算做的事。
「住手,你讓我覺得惡心。」她怎麼可能還對他的肌膚有所反應?!華寧寧打了個哆嗦。
「惡心?」他冷笑著。「同樣的身體、同樣的面孔,如果你沒發現銀練之中的香水,如果我沒叫你‘公主’,你分得出我們兩個人嗎?黑暗之中,我和他是一模一樣的。」
「住口!」再怎麼閃躲,他的手依舊狂妄地著她初識的身體。華寧寧注視著他游戲似的眼眸,她告訴自己──
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人是肉欲的動物,最少你的身子現在就比你的嘴巴誠實多了。」他的大掌熟練地欺上她的胸前。
「我的身子對你有反應,是因為你有一張和龔允中一樣的臉。」
她的話成功地址去他的笑容。
「你是說,我不如那個戴著面具的偽君子嘍?」他的手扣在她的喉間,黑眸如黑豹般覬覦著他的臘物──她。
「這才是人性真實的一面,那個好好律師只是個假象。」
「就算是假象,就算他掛著面具過生活,他起碼是個對自己、對別人負責的人。而等到他真正了解自己、真正敞開心胸時,你才會只是一個假象。」無懼于他愈勒愈緊的手,她啞著聲說道。
「再說一次這類的話,你會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被人佔有。我不需要對什麼人負責,不是嗎?」
他無情地繼續勒住她的脖子,冷眼看著她因為喘不過氣而脹紅了臉,才緩緩松開了手。
「咳咳咳──」華寧寧用手捂住自己發痛的脖子,呼吸著空氣。
「你不該老是惹我生氣的,我真的滿中意你的。」他佛開她的手掌,低頭溫存地吻遍她脖子上的紅痕。
華寧寧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她的冷淡神情不是拿來勾引男人的工具,她的性子似乎原就不易熱絡。一再惹惱她,只為了看她在發脾氣時生氣盎然的樣子──公主的這一面只屬于他。
她愈厭惡他,他才愈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實存在。
「你今晚為什麼假裝成他接近我?」
「因為你們相談甚歡,因為你們進展快速,因為你允許他親吻了你,因為我不容許那個家伙搶走屬于我的你。」
「我不是任何人的。」華寧寧的手推向他的胸口,想推開他逐漸火熱的踫觸。
「你是我的。而且我要你在看著‘他’時,腦海里想起的還是我。」
像是想證實他說的話,他的唇舌再度佔領了她的口。他扣住她的後頸,堅持地長吻著她,直到她再也無力支撐住她的雙腿。
她還是受他影響的,不是嗎?
他滿意地放開她的唇。
華寧寧氣息不穩地間道︰「他知道你的存在嗎?」
她不相信「龔允中」會隱瞞她。白天的「龔允中」顯然對夜晚的這個海盜毫不知情;而夜晚的海盜卻十分清楚「龔允中」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