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專門來打壓我男性自尊的嗎?」他摟著她的腰進入電梯,調侃著她的出神。
「你還需要女人無時無刻的注意嗎?」在空無一人的電梯中,她倚著身後的冰涼鏡牆,望著自信的他。
「我希望被你注意。」他跨前一步,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則撐持在她身後的鏡面上。
三面瓖鏡的電梯中,反照出奇異的煽情氣息。
葉芸微張大了眼,在他如此霸氣地佔領她周身的每一寸空間時,她幾乎無法正常的思考。
何況他的身子這般親密地貼著自己,在自己如此敏感地察覺到他胸膛的寬厚及男性的氣息時,呼吸根本是不听使喚地亂了方寸。
她偏過臉,狀若不經意看著右側鏡子中所反射出的景象——他側面的輪廓此時看來竟有些魅惑的詭異。
報廷山挑了挑眉,目光隨她移向右方。炯亮逼人的深茶色眼眸在鏡中鎖住了她的視線。
天!她被動而無法自拔地陷人他眼眸的挑情之中。
報廷山,光是用眼神就足以讓女人四肢無力、胸口悶熱。葉芸抑制地將手握成拳,任著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提醒自己身在何處、所為何事。
當。
隨著電梯的門慢慢地滑開,龔廷山緩緩地收回了放在她身後鏡面上的手,但卻未放開她的身子,視線也依舊與她交纏。
「到了。」她努力地想打破這親密的窒人氛圍。
「我知道。」龔廷山攬著她往外走,微俯下頭在她耳畔低語︰「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保持距離的聰穎女子,還是引人犯罪的風情女人?」
他伸手扳開了她緊握的手掌,輕撫過上頭刻入皮膚之中的深深指印。
葉芸倒吸了一口氣,驚愕地抽回了手。他玩世不恭的外貌下,有著精銳無比的觀察力。
方才她矛盾掙扎的一舉一動,他都詳盡地看進眼中。而在他火灼的舉動下,隱藏的竟是他冷靜剖析著她的理智。
他……可怕呵——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隨他走人餐廳,她嫣然一笑地坐入他為她拉開的椅子之中,「難道我不夠吸引你嗎?」
對她閃躲性的答案僅是回以一笑,龔廷山抬頭對侍者說︰「給我一份海鮮盅。」
他隨性地往後一靠,享受著她雙眉間微現的淡淡不安感。她是個矛盾卻又吸引人的女人,而他想弄清楚她艷麗下的本質。
「謝謝你幫我聯絡到傅醫生。」葉芸點完餐,迎向那雙注視的眼楮。
「你不怕我說話誆騙你?」
「那個念頭從沒進入過我的腦中——我相信你。」但卻不相信如果沒有「我」做為利益交換的前提,你仍會實現你的承諾。
她睨著他,帶著抹諷刺的笑。對人性,她向來沒有太多信心。
他抿起唇,帶著些玩味的︰
「被女人如此信賴,可真壞了我在外的花名。」
「相信我,你足以迷亂所有女人。」所以,我沒有勇氣和你玩愛情游戲。
「是嗎?你真如此篤定?」他往前挪了子,暗示性地盯凝著她。
「你該不會要我列出你的花名單吧?!」
報廷山低笑出聲。他欣賞聰明而不做作的女子。在她明麗的外表之下,有著較美貌更為出色的敏捷反應——他喜歡這種一來一往的挑戰。口才,反應皆佳的她,該是最合適他的女人了。
他眼中掠過道征服的光——南部的冬,仍是熱騰。
「你弟弟的病多久了?」他想更了解她。
「三年,夠久了。」葉芸的眉蹙在一起。
「怎麼回事?」
「有子彈碎片留在他的外腦中。」她黯了眼神,努力讓自己面無表情地瞪著杯墊上繁復的格子花紋。
「子彈?」他意外地重復了遍。一般人被子彈傷到的機率畢竟太少。
「是的。」她不想多談。該算是家丑不外揚吧?
「不能開刀?」
「百分之五的成功率,能冒險嗎?」葉芸壓下胸口的心慌,深吸著氣。
「傅醫生會更有把握嗎?」她臉龐上極力壓抑下的愁,讓他的心莫名地揪緊了下。
她搖搖頭,抹去水杯上的一顆水珠。「他起碼是腦科權威。何況,冒險總還存著些希望。」
「等他休假回來,我盡力幫你排最近的診次。」
「謝謝。」葉芸交握著手掌,向他輕點頭。非親非故,龔廷山幫自己夠多了。
「不需要如此。你弟弟住在醫院嗎?」該是一筆龐大的醫藥費用吧?
「沒有。白天是我照顧他,晚上我上班時則請看護。」她緩緩地抬起頭,一動也不動地望著他。
葉芙的心頭抹過一絲愴然,臉上卻勉強擠出了笑。
是該告訴他事實的時候了,他該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這不正是她今天來的真正目的嗎?讓他徹底的斷念。但……因為在乎——所以心中的虛榮角落,仍希望看到他眼中單純的欣賞。
而情感中那股渴望被呵護的感覺,更讓她放縱地沉溺在這種若有似無的魅惑情愫之中——片刻也好。
然而,也只能是片刻。認識龔廷山不過是短暫,然自己受到的吸引卻遠超過所能控制的範圍。她一向小心地把自己掌握得很好,能力範圍之外的事,她不願去涉及,也沒有勇氣去涉及。她,沒有勇氣去接受傷害。而他的影響著實過大!
「你的上班時間倒是特別。」發覺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哀,龔廷山心里已有了底。
「忘了拿名片給你。」她打開皮包,在垂下頭的那一刻,掩去那個真實的葉芸。而當她再抬起頭時,輕揚起的眉眼間,早已盈盈帶笑,散發著萬般魅惑風情。
葉芸拉過他的手,在放入名片之時,縴指若有似無的在他掌心中回繞,並在他合起手掌想掌握住她時,媚眼一挑地抽回了手,拿回了名片。
輕笑著偎近了龔廷山的身旁,目光勾引著他帶著評估卻著實火熱的眸,大膽地拉開他的深藍色休閑外套,手撫上了他的胸前,把自己的名片滑入他胸前襯衫口袋,手心甚至仍輕佻地燙貼在他胸前,感受他結實的體格。
他挪移了子,只是更貼近她。莫測的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會弄清楚所有的疑惑——在得到她之前或之後。他從不抗拒挑戰——何況勝利的獎賞將是美麗的她時,更是如此。
她的挑情游戲,適合兩個人。
報廷山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老實不客氣地瞥向她領口處的雪白。「我的名片也可以放在同樣的地方嗎?」
「小姐的水果沙拉。」系著黑色領結的服務生插入兩人的親呢空間。
「謝謝。」她給了服務生一個炫目的笑,不訝異看到這年輕男人目不轉楮的愣望著她。
「只點沙拉?」龔廷山吻了一下她的手指,拉回她的注意。
「我前面有大餐了,不是嗎?」她性感地微眯著眼,輕笑著以指尖輕刮過他高直的鼻梁。
葉芸叉起一片亮黃的水蜜桃,滑人雙唇之間。在他的凝望之下,帶著抹蓄意的挑戰,以舌輕舌忝去唇上的果汁。她在細嚼之間,觀察著他幾乎不動搖的神色——過分的投懷送抱,容易使人厭倦,一向如此。
她拿起另一只草莓,挑逗地滑弄在他的唇上。
「玩火,自焚。」他張開口咬住了水果,雙眼中泛出危險的獵取扁芒。
葉芸拿起餐巾紙拭了拭唇角,傾身向前更貼近他,無視于兩人間過度的親密所遭來的視線。「別的女人,或許。我,絕不。」
「如此篤定?」
她將唇靠至他的唇邊低喃︰「火鳥在浴火時,才成就出它最壯烈的美。」話落,葉芸印了她火般鮮紅的吻,飄然起身。「今晚,我在麗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