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宛琬
又見面了!
久違了,我的現代作品。
朋友問,我喜歡寫古代或現代作品多一些?
我想,我比較喜歡寫現代作品,因為生活的點滴拈來較易。但是,古代的創作,可以天馬行空、可以肆無忌憚,又可以滿足我腦袋里的千百幻想,干嘛不寫?(我不過是每回寫完一本古代作品,就諄諄告誡自己一年半載不要再進行自虐之舉了。)
我偶爾在咖啡廳寫作,不過,卻經常不大專心。因為別人的故事似乎總是比較有意思——不是有意竊听,而是就算我坐到兩桌之外,也听得到那些故事,所以就當這些不認識的朋友在啟發我的靈感吧!
「因為他對我很好,所以我才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我哪里做錯了?」
重復的問題經常出現在咖啡廳或我的周遭︰主角的年齡則是不拘。
許多人的心結,听起來永遠是系在另一方身上,無論他們的男、女主角換了誰,仍然在同樣的地方出狀況。你喜歡的究竟是他對你的「好」,還是「他」對你的好?你是不是真的做錯了?或者你原本就不明白自己,所以自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除去對方根本是個混球這點可能性之外,許多困在故事間的主角,需要的其實是—點信心。
因為這一點,所以寫了這本書,寫了一個一開始讓我有點無法忍受的女主角。(如果她是我朋友,老早把她煩到早早丟掉那莫須有的自卑了。)撰寫小說的樂趣就在這里——可以讓女主角因為男主角的優秀而倍覺自卑、幼稚,但也能夠由著作者的心意,讓她在掙扎與迷惑之間,終于找到真正的自己。
因為別人的期望而去做些什麼,不是不好,只是,如果你更清楚自己最適合的是什麼,會不會更好呢?每天都能開心地面對自己的每一次呼吸,是不是很棒呢?不停的傾訴、無數的後悔,不會讓你的明天變好,能讓你變好的只有自己。當然,不論是基于感化人心或者是動機論的立場而言,女主角改變之後,男主角要為此而更愛她十倍。
炳!丙真是小說吧!
我問過自己為什麼要寫小說。畢竟,坐在電腦前的工作,有時會讓人想出外走走;畢竟,我在閱讀別人的作品時,經常發現自己真的是有些年紀,至少我已經做不來某些嬉笑耍鬧的高難度動作了。那我干嘛又坐回電腦前寫小說?我想,我要的是一種感動。或者,我想要的是更多更多的幸福。
祝福你們都找到讓自己感覺更好的人。
第一章
〈好好愛我〉作詞者︰晨曦
好好愛我好好珍惜
這份情感得之不易
好好愛我不要猶豫
我的一顆心已經屬于你
好好愛我互相勉勵
幸福人生藏在愛情里
星期三,午後三點半。
一壺冒著熱氣的大吉嶺,兩套以熱水溫過的英式骨瓷杯盤,一碟金黃色的起士蛋糕,恬靜地躺在原木大托盤里,等待著主人的品嘗。
一束摻著金黃粒子的陽光從窗戶迤邐而入,暖和地不帶任何燥熱之意。兩名女子坐在靠窗的木質椅子上,表情閑適地望著二十五樓之下的車水馬龍。
她們在喝下午茶,無庸置疑。
上班時間喝下午茶?!
沒錯,這場午茶之約的地點,位于「重立集團」麾下投資公司的財務部一間小型私人辦公室里。
「這家起士蛋糕沒有上次那家的口感綿密。」李琳把銀叉擺回原位,酒褐色波浪長發在肩上拂動著。
「上次那間蛋糕店搬到新的總部大樓附近了,等下個月我們遷到那里時,再買給你吃。」李心渝捧著瓷杯,開心地喝了一口帶有濃冽香氣的褐色茶液。
「來這里上班三個月了,還愉快吧?有沒有什麼需要改進的?」李琳涂著玫瑰色蔻丹的指甲在空中揮舞著。
「太閑算不算需要改進的地方?」李心渝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唇,縴指不自在地揪著面頰邊的烏亮發絲。
她在財務部擔任印監管理者的時間,早巳超過了適應期。甲存章、外匯章、銀行章、經濟部章、私人股東章……一堆讓她頭昏眼花的章,全在她的管轄範圍內。工作看似事關重大,可是除了研究如何把這些章印扒得端正完美之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發揮的空間。
她甚至不用管什麼職責疏失的問題,因為會送到她這里的文件都已經過了層層關卡,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這種沒有挑戰性的生活,讓她突然懷念起以前擔任教科用書編輯時,那種趕在開學前當拚命三郎的日子。
「對不起,我知道這個工作很無聊……」李琳刷著藍色睫毛膏的大眼內疚地看著高中同學。「我們一起來詛咒之前那個管印監的親戚好了,誰要他亂蓋印章去投資股票,所以我老爸才把腦筋動到我身上。你也知道,我受不了這種朝九晚五的日
「不要說得好象你把我推到火坑里一樣,要不是你是老板的女兒,這種好差事還不會落到我身上呢。這年頭要去哪找這種待遇的工作!這里的薪水比我原來的公司多了快一萬元哩。」李心渝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
其實她並不是想抱怨,只是覺得有點虛度光陰吧。
「你不要這麼善良,我會良心不安的。」李琳巴在她的手臂上撒著嬌。「明天晚上請你吃大餐?」
「不用了,你如果真的良心不安,就趕快去找份工作吧!」李心渝的食指直點上她的額頭。
「我才畢業幾個月,讓我玩一下有什麼關系嘛。不要逼我……」李琳一臉無限苦惱的神情。
「你喔——」李心渝黑白分明的大眼漾著無奈,卻也只能搖頭了事。
只能說李琳很幸福,擁有可以供她如此揮霍的富裕背景。
「好了,我們別再談工作這種無聊話題了。嘴巴張開……」李琳很好心地送了一叉子蛋糕到好友唇邊。「下個月搬到新的總部大樓以後,你離許柏齡的公司很遠,小倆口中午就不能約會了。」
「沒關系。」李心渝咽下蛋糕,低頭抿了口紅茶——涼掉的茶,總覺得有點苦澀的茶腥味。
「什麼叫沒關系?」李琳認真地問道。
這可是心渝第一次談戀愛耶。所以,雖然她覺得許柏齡那家伙有點○○××,卻也不想因為破口大罵他的差勁,而傷了好友的心。
「他最近很少找我。」李心渝輕聲說道,瓷杯微顫地擺回盤子上。
「很少找你是什麼意思?他多久沒打電話給你了?」
「一、兩個星期吧。」正確說是十六天。
李心渝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以為微笑能夠沖淡眼里的愁苦,卻不知白己的笑意可憐兮兮得很。
「你干嘛不打電話去罵他!」李琳雙手叉腰地說道。
「我打了,他沒接。」雅致的五官閃過一絲痛苦。
她做錯了什麼嗎?
「那個王八蛋!」李琳的玉掌往桌上重重一拍。「像許柏齡那種爛人,你死守著他有什麼意思!」
「他沒那麼壞,只是個性比較不穩定,又愛玩了點。」李心渝忍不住幫男友說話。既然接受了他的追求,總是盡量想找出他的優點啊。
「個性不穩定就是最大的致命傷!那家伙空長一張嘴,只會甜言蜜語地拐騙你這種純情玉女!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找你陪我去看車。」李琳氣呼呼地說道,俏顏生煙。
心渝的天真善良是種難能可貴的特質,不該浪費在那種拿賣車業務當幌子、行愛情騙子之舉的臭男人身上。
「其實,柏齡對我很好,他帶我這個城市鄉巴佬去了好多地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至少當整個城市都在歡度節慶時,有個他陪伴在身邊,遠比自己孤單窩在住處的感覺愉快一些。「而且每次吃飯都是他付帳,我也算賺了不少飯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