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的目的該不會,是想要把她拐騙來埋在城下當人柱吧……這麼一想,好像很有可能……畢竟這里是他的家,要毀尸滅跡也比較容易……
「怎麼了?會冷嗎?」看她這麼無精打采的,他不由得有些擔心;她太安靜就不像她……他想見到的是最自然奔放的她。
真正與她相處才短短一天,他卻覺得有她在他身邊攪和,隨時都得提防她出狀況,這種新鮮刺激……嗯,感覺還不錯。
海瑪有些訝異。他注意到她的異狀了?說實話,他一路上對她照料有加,確實是個盡責的未婚夫,但是……
她擔心再這麼下去,她說不定會弄假成真喜歡上他。如果他不懷好意,到時她還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且假設她有幸在白凰院昌樹面前留住一命,到了要分手之時,她也許會不願離開他……屆時只會弄得自己滿身狼狽而已。
「不,我……我想去洗手間。」尿遁是個不怎麼樣的方法,但在這個宛若迷宮的城堡中,卻極為可行。
可捫心自問,現在這種前所未有舒適尊貴受人疼寵的生活她甘願放棄嗎?說真的——她很想毀約逃離他。
因為她赫然發現,如果他不凶的話……她喜歡上他的機率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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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跟來!」熊海瑪提著裙子,飛快的從城的這一頭往另一頭移動。「現在沒別人,你不用裝得這麼像啦!我只是要去洗手間!」
「但是我會擔心你。」在她身後不到三步的地方,宗方聖佑以競走的速度,緊緊跟著她。「前頭右轉。」
「在這里我能怎麼逃啊?」呃,他總不會看穿她的意圖了吧?
「我沒懷疑你會想逃。」劍眉緩緩聚攏,他沉聲問︰「你還有那樣的想法嗎?我不許——」眼見不對,他連忙抓住她的手臂,顧不得可能會弄疼她,猛力向後一拉——
「沒的事——呀!」
原以為他突然恢復陰狠本色,想逮她回去才阻撓她企圖逃跑,可當她看著從她胸前突然由左至右,自牆里飛竄而出的七尺長矛橫掃而過,她霎時只能猛盯扎進石牆的致命武器,張大了嘴一開一合的,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許久,她支支吾吾的問︰「那、那……是什麼?」如果被那種東西刺到……即便不死恐怕也只剩命半條。
「那是仿制古事記中,從高天原降臨的伊邪那歧神手中的那把沼矛——」
「我是問為什麼你家里會有那種危險的東西?」
「古時候,為了防止刺客與盜賊的人侵,都會在各個不起眼的廊口,設置機關陷阱。」他說話的態度,就像肚子餓了要吃飯一樣的理所當然。「我說過這是個很傳統的家,幾乎都維持以前的樣子。」
「是啊,包括這些刀槍是嗎?古老到這木頭長柄都腐朽了也不拆掉,」她揪緊他胸口,顫抖個沒完。有一瞬間,她還真以為自己死定了。和他在一起,好像有幾條命都不夠用!「那會出人命的!」
「可幾百年來,沒什麼人踩中過這機關。」他故作無辜地輕笑起來,其實是帶點愧疚的。
一時興起,很好奇她會不會踩中那些機關,還真給他料中了,第一關就踩了下去,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驚人。
「不過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我會保護你。」當然他是做好準備才敢大膽看著她前進的,只是他也不免被方才見她將要受傷的心驚,給嚇了一跳。
懷中驚魂未定的嬌小人兒嬌喘吁吁,倒教他不免心生憐惜了,忽然意識到這麼好玩的女人還是要小心點保護著,好增加他的生活樂趣。
今天日落以前,先教她幾招基本的防身術吧。
有那麼一刻,她為他的承諾所撼動。他說這些……難道不知道她可會當真相信他嗎?要作假就作假,別讓她失陷哪!
賭氣的撇過頭,她推開他溫暖的胸膛,拍了拍身上衣裙站起來。
「在到廁所以前還有什麼?」她可不想冒著死得不明不白的危險前進。
「嗯……箭坑、飛鏢、落石……如果你全都踩得中,算我服了你。」
「沒人會那麼倒霉的,」海瑪轉身要走。她偏不信邪。「假若全踫上,我干脆去買彩券算了——呀!」
「海瑪!」又是賓果!
當晚;海瑪雙手捧著聖佑帶著她去買來的彩卷,小心翼翼的捧在胸口。
是的,她非常肯定地相信她會中特獎!
第六章
甭高自傲,就算光站著,也動輒迷倒一票佳麗,卻對女人從不屑一顧,白凰院家炙手可熱的下任繼承人之一,宗方聖佑,竟從台灣帶了名神秘女子回去。
消息在他們還沒返抵國門前,就傳遍所有與白凰院家有往來的其他家族,同時在社交界中揚起軒然大波。
「听說宗方聖佑的未婚妻,是個三流雜志社的外國記者?」
「不,記者只是個偽裝,謠傳她是頂級殺手,厲害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不用刀,手法天衣無縫,而且看起來自然的仿佛是意外。」
「喔,不不,根據前幾天從白凰院家傳出來的消息,那女的是精通古陷阱暗器的專家,剛到的第一天,就破解了幾百年來從沒人發現的機關。」
鎊式各樣的流言蜚語,在數天之間如火如荼地迅速蔓延開來,人人屏息以待,在正式宴會上親眼印證宗方聖佑的女伴,是否真如傳言所說。
在白凰院家位于京都天皇故居附近的老家,為了白凰院昌樹七十歲生日宴會,而聚集在此城堡中的人們,個個好奇莫名,迫不及待的想見見那位傳說中的女性。
究竟是怎樣的女人,能讓宗方聖佑不顧家族的立場,而徑自訂了婚?
偌大城內某問僻靜房里,三名青年一面漫不經心的從監視器上注意所有進出客人的舉動,一面討論著目前白凰院家最熱門的新聞。
「听說了嗎?聖佑的對象真神秘。」有著挑染褐色短發的年輕男人,一身黑色皮衣顯現他的桀傲不馴,不經意的玩弄著手上的皮手套懶洋洋的問︰「怎麼樣,征司,你似乎見過她,要不要透露—下她是怎樣的女人?」
「我只能這麼告訴你,朱鷹,她是個很特殊的女人。」特殊到他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僅記得一件可笑的套裝而已。
相對于表兄弟們的放浪不羈,總是保持足以匹配他公子頭餃俊朗笑意的白凰院征司,卻只能一面苦笑著,一面努力的在記憶中搜尋有關于那女人的影像。
還真是空白的徹底。「總之,聖佑的品味很……獨特。」
「不過爺爺挺不高興的呢。」與孿生兄弟白凰院朱鷹截然不同的典型,白凰院青龍一頭濃密而梳整的長發,在腦後慵懶的扎成一束,雙排扣的鐵灰色西裝大方的展現了他的優雅不群;他靜靜靠在窗前,似笑非笑,若有所思。
「他明知爺爺屬意擁有皇室血統的海老原家,那位尊子小姐作他的妻子,而聖佑現在這麼做,是存心惹怒爺爺嗎?原本他是最有希望的繼承人選,這樣未免可惜了。」
如果不是聖佑,那麼接下來會是誰?靠著爺爺近年將注意力全放在聖佑身上,他們幾個過了一段還算悠閑的日子。現在該怎麼辦?
要拱征司出場,還得花費很大的工夫呢。
「你們兩個看來很反對的樣子。」征司試探性的問。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其他兄弟在背後打什麼主意,只不過在十七歲那一年,他就已經立誓離開白凰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