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烈光帝高舉了手,指著鄰近不遠南邊小丘,朗聲下令。「時辰已至,該向山神獻祭;大伙都往山神祠堂去敬拜吧!」
烈光帝的話宛若當頭棒喝,一群群也只是傻愣愣呆立當場的民眾立刻從驚愕中恢復過來,一听命令立刻全員作鳥獸散、逃難似的爭先恐後飛奔而去。
誰敢多作逗留?又不是想被冷燮皇狂怒燒死!再不走就來不及啦!
不消片刻,寬闊的廣場上立即只剩下一男一女,高壯的男人威猛站立,而嬌弱的女人則趴伏在他偉岸身下,听憑火星爆裂的聲響點綴靜夜。
「你若想拒絕本王可以直說,毋需再用上這種手段報復本王。」冷燮皇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白喉間困難進出這些話。
身子無法動作,他早因為過度震怒而被氣的全身微微抽搐發顫。
難以決定對眼前這個讓他總是被擾的失去理智的女人到底該怎麼做……冷燮皇雖想要抱起摔疼的她好好疼愛,卻更想將讓他丟盡顏面的她一把掐死!
奚斯蕗滿心哀怨。她做了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不過就是跌跤了摔在地上而已,這樣也會惹出麻煩?而且,還是個難以補救的大麻煩!
奚斯蕗驚恐听著冷燮皇完全沒有溫度、冷冽的叫她當場周身凍結的兩句話,差點失神嚇昏。她如果早點不省人事,也許還不用面對這種難堪場面。
「我絕不是故意的!」意識到他可能有所誤解,奚斯蕗連忙大喊撇清關系。
「絕不是因為你剝了我衣服、我才故意月兌了你褲子!我是無心的!」
「我知道你無心——無心于本王!你拒絕的非常清楚,而我現在非常明白了解這一點!」冷燮皇狂熾氣焰完全爆炸。「好一個不是故意。倘若你真是故意……那本王最後還不知將變成哪種局面!」顯然他丁點也不信她的無辜。
他雖然迷戀她,可這次的羞辱,他吞忍不下!
「老說本王沒氣度?可你卻遠比本王更陰險!竟然利用本王對你心生憐憫來侮辱本王!」
孰可忍、孰不可忍,他再怎麼寬容她的所作所為,也有限度!
只會瞪著陰濕地面不斷搖頭,奚斯蕗絕望的全身發顫,現在她不管怎麼解釋,他都不可能听進去。所以她……就認命的乖乖受死吧!
「我真的……並非故意……」最後的最後,至少也要交代清楚這一點。
「若非故意,為何現在仍然緊抓著本王褲頭不肯放開!」
「啊——」奚斯蕗這才發現,原來兩人自始至終緊張的不曾改變動作,所以他早吹了不知多久的南國涼風!
自己鑄下的錯誤、當然是自己收拾殘局。可一面迅速自地面躍起,緊張僵硬的奚斯蕗是怎樣也沒有勇氣睜眼看她眼前的景物,只是一咬牙,緊閉美眸,就是猛力向上拉高她手中褲頭,以她最大的力量幫他穿回屬于他身上的那件堅韌長褲,使盡九牛二虎之力用力向上扯緊——
「嗚!」緊接著就听到冷燮皇哀鳴一聲,痛苦抱腰屈膝跪地,恐怕暫時是直不起身了。
眼神無比淒厲的射向奚斯蕗。「還敢辯稱你不——是——故意!」
奚斯蕗只覺得自己一定是招惹了霉神,否則怎麼會無論她怎麼做,都只是越來越讓冷燮皇怨恨她啊?
她不過是幫他穿回長褲,誰知那件褲子會輕松一下就被她拉高起來,然後施力過猛的她,就讓他的褲襠去勒住他……慘遭二次傷害的脆弱地方。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無法自遏的驚慌,再度包圍著奚斯蕗,在她憶起她承諾過再也不逃時,身子早已自動使出她生平絕學,輕快的逃逸無蹤,連回頭瞧一眼冷燮皇最後變成什麼樣子的勇氣都沒有。
心靈與身體上的雙重傷害,奚斯蕗已經算不清她究竟幾次頂撞、欺騙、羞辱冷燮皇了,她只知道,她一再將他的威風氣概損得蕩然無存,他如果還饒得了她鬼才相信!
「蕗兒!」望見她逃跑的瞬間,冷燮皇在激痛中下了決心。「竟敢不守約定……可惡!」這次他說什麼也不可能簡單原諒她!全是她逼他的 狘br />
最後的追逐,定要叫她這次再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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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張往北逃走避開聚在南方的人群,奚斯蕗來到王城外一條僻靜小溪邊,好不容易才獲得喘息的機會。
現在怎麼辦?她為了求藥而來南開,不但惹惱了冷燮皇、根本還沒拿到解藥,就讓事態整個陷入僵局,她無計可施、無法可想,倘若要再回頭肯定是天大冒險,倘若不回王宮取藥就這麼回西驪又愧對嫂子;而且,假使沒取回藥,那她特意前來南開不就完全失去意義?
「不行,必須回去——」可她還沒轉身,直覺就告訴她,快逃!
「本王再給你最後機會,你現在回頭,我饒你最後一次;你若敢多走一步,就別怪我心狠。」冷燮皇高昂語調明顯讓人猜出他正在氣頭上。
鷹隼般銳利視線刺遍奚斯蕗全身,她不由得渾身寒毛直豎、雙腿打顫。
他……又……追……上……了……
「是你親口允諾不逃離本王,現在,違背約定的人,該作何懲罰?」打從見面以來,他只是一心狂亂迷戀著她,可是這女人,半分不領情也罷,竟敢將他冷燮皇的尊嚴踩在地上、狠狠踐踏,最後還不知反省、闖了禍就跑?
也許只消一掌她就會死于他手中……奚斯蕗完全被嚇壞了,只能茫然決定︰好吧!反正不管她逃不逃,橫豎都是死、差別只在于死相好不好看的話,那與其浪費體力逃跑,不如解釋個清楚,讓自己毫無遺憾吧!
怯懦回過頭,可當看到他陰騖臉色時,終于,她所有的勇氣全盤崩潰。
「嗚嗚……我不是故意的,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可你卻老是要對我生氣……你凶我,我還是要告訴你我不是故意的嘛……嗚嗚嗚……」再也無須轉頭避開他益發陰沉的眼神,反正奚斯蕗早已哭得梨花帶雨,什麼也看不清了。
啜泣著的一個嬌小淚人兒,細弱雙肩不停抖動,雙拳緊握垂于兩側,她就只是那樣站定在原地,也不管他到底要拿她怎麼辦,打從進了南開、這些日子以來躲躲藏藏所受到的委屈不安,徹底爆發,直接了當哭給他看。
「嗚嗚嗚……誰知道那天我會遇上你?若不是見著有別人受難,你以為我喜歡動手嗎?你若不輕薄我,我怎麼會氣極打你……說我騙你,可全是因為你想找我報仇,我才會躲著你呀……我也不想讓事情變得這麼復雜嘛!原本只要為嫂嫂求了藥,我就會回去西驪……可現在變得好像全是我的錯……」
沒再多說一句嚴厲的威脅,冷燮皇靜靜的走向了奚斯蕗所在的溪邊。
方才他確實氣她莽撞、叫他賠盡了光彩,可他最氣的卻是她在最後依舊選擇了逃跑!就是不願面對他!
「你好過分、好過分,就是要欺負我……人家跟你真有深仇大恨嗎?不把我逼到絕境你就是不甘心?」奚斯蕗從來就是靠自己的堅強走過這路,不論人前人後,她不曾輕易為了任何事落淚,生平第一次被嚇哭,卻是為了這個忽而霸氣、忽而柔情,忽而示愛、忽而追殺她的奇怪男人……
「說什麼喜歡我……根本就在說謊……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啦!」
即便被驚嚇到最後,奚斯蕗仍然有著不屈的意志,挑釁著他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