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多羅王而言,能籠絡得力臣子為他盡忠保護西驪,這才是當務之急。
「臣……謝過王上!」草草謝恩,失去意識前,奚斯韓仍頑固的不許任何大夫先醫治他,只是不斷重復著︰「別管我的傷!快救域兒!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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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借著堅強心志,奚斯韓才剛讓人包扎好身上傷勢沒多久,就自昏迷中蘇醒過來,執意帶她回到奚斯府,慌忙派人自丹房取來藥丹、溶于水酒中,顧不得窒息危險,奚斯韓硬是趕在毒發時刻前為藤方域灌下藥酒。
之後,連同她身上幾處嚴重刀傷,她雖能勉強外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卻昏迷一天一夜後,仍未清醒。
他派人守護她,不管自己失血負傷的虛弱,立刻開始在她鄰房一面研究醫書、加緊煉藥,一面三不五時來到她房里觀望,無言地凝視她身上紗布層層包扎;如此來來回回,竟讓向來瀟灑悠閑的他,陰沉詭譎的像是另外一個人。
這就是藤方域緩緩醒來後,一見到他憔悴模樣,就泣不成聲的緣由。
「兩天了,你總算醒了……」他坐在她身邊,愛憐輕撫她額間劉海.遲疑著不知該如何告訴她,她左手傷及筋脈,縱使傷愈也永遠不能再持劍……「域兒,對不起……我竟對你失信,無法守住你,原諒我,域兒……」
想伸手確認他仍好端端的在她身邊,她努力的想抬起手.但……「我的雙手……怎麼都好疼……」話才出口,注意到他眼神更為暗黝,霎時,她看穿一切。
「是這樣嗎?連左手……也毀了嗎?」
「我一定想辦法治好你左手……它雖無力使劍,可有我保護你……」
看他痛心自責,她更心碎啊!輕搖了搖頭,她苦笑起來。
「失去左手,終其一生我不能恢復,這樣,對西驪、對渴弋,總該沒有任何威脅了吧?與其失去你,我寧可放棄迅雷元帥的身分!用一只左手,換你一世相守,值得。再說,我這一生,也只剩十來天而已……」
她的威風驕傲,早已為他消失無蹤,化為柔情片片。星眸盈淚,她難堪問道︰「……你呢?一個殘缺又短命的妻子,你還要嗎?」
「你既知我愛你,卻仍這麼問我,不覺得對我太殘忍了嗎?」他低頭輕靠在她額上,雙手小心翼翼地拉起她柔荑合起,深情與她十指交握,「我要你。不論你變成何種模樣,我都要你……」
藤方域會不知道嗎?當奚斯韓以自己當籌碼逼迫西驪王認同她時,她就決定,縱使命喪西驪,她也不願再離開他。他們比誰都相愛,毋庸世疑。
敲門聲輕輕響起,侍女們魚貫而入。「提督,東西已備齊。
他在她頰上輕柔一吻。「乖乖的忍耐一下,讓她們幫你更衣。」
「她們……」柔弱無骨的她,接受侍女們攙扶起床時,疑惑的喚住正要離去的他。「……要做什麼?我的身子出不了遠門啊?」
「我早已命人準備下去,只等你一醒,我要以行動證明,我有多愛你。」他笑著留給她一個似是而非的怪答案。「然後,再沒人能拆散我們。」
不消片刻,當藤方域換上一身紅艷喜服時,她驀然懂了他的心思。
她閉起雙眼,任由侍女為她描上粉色面靨,以絳紅染唇,直到紅色珠中覆上她發際,她才睜開眼,羞怯莫名卻感動萬分的隔著面紗,含淚笑看不知自何時起,早已站在房門口深情睇凝著她妝扮的他。」
身著西儷新郎飄逸的紅色長袍、戴著紅色冠帽的奚斯韓,英挺逼人更甚他們初相識時的光芒萬丈,教她心醉不已;或者,她為他迷亂的是他對她的真心誠意?總之,她是深陷在他撤下的漫天情網之中,不能、也不願掙月兌
「不許哭,今夜,我們將成真正的夫妻,永遠屬于彼此……大喜之日,你不該哭的。」他讓侍女們離去,來到桌前點燃早已備好的龍鳳花燭,再走到她身邊,將她橫抱至桌前,讓她坐在他腿上,一手摟著她,小心的支撐她坐著。
「你自己也受了傷.放我下來……」他那炙熱目光,幾乎叫她招架不住。
這場寂靜婚禮,僅有他們兩人最濃烈的愛意,卻足以勝過鑼鼓喧天的熱鬧慶儀或任何人的祝福…只要他們如此相愛,何需其他?
世俗一切于他們,真的,不過爾爾……
「知道嗎?你真的很美,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這世上獨一無二。」美得讓我無法不迷戀你。不由自主就是只想要你……永遠也不夠……」
他逕自掀起她紗巾,伸手托住她絕美臉龐、在閃耀珠玉襯托下,更顯她嬌艷動人,教人打心底憐愛。「你終成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域兒」
「你好傻,娶這樣一個廢人……」思及她僅存不多的生命,此刻,她心酸的無法再承受他的痴情。她撇開頭,不願看他,珠淚悄然弄花了她臉上妝飾。
「不顧性命,願受王上三刀的你,豈不更傻?看著我,域兒。」
她猶豫一會兒,一轉頭就見他用另一只手在斟水酒。
舉杯對天潑出,他開口道︰「第一杯,告祭天地,」接著再次斟酒、舉杯往地面揮灑,他繼續念了︰「第二杯,稟明先祖。從今往後,咱們是夫妻。」
看著他斟第三杯之時她只能硬咽告訴他︰「你怎麼少拿一個杯子?是因為我雙手全使不出力嗎?我們……竟連交杯酒也喝不成……怎成夫妻?」
「誰說的?」他輕揚劍眉,舉起酒杯一口飲盡。
「光你自己喝怎麼成?人家沒喝——」嬌嗔未完,注意到沉默的他竟邪魅沖她一笑,而後就緩緩湊上前,以吻封住她瀲灩唇瓣……紅檀輕啟,隨著唇舌纏綿交歡,她一點一點地灌進那帶點苦辣的蜜酒後,再也無法克制自己滿腔愛意,丁香舌尖糾纏著他火熱深吻,貪婪地啜飲他口中比醉酒更醉人的津液。
此後再也不需言語,他將盈滿喜氣的糕點,一樣樣放入自己口中,再與她一同分享,就如同蜜糖一般,甜膩地教他們誰也不願先停下品嘗彼此美好滋味,卻是不夠、怎樣也不夠…••他們都還要更多、更多、更多……
當他厚實手掌輕觸她腰間朱紅絲帶時,她隱忍著當他一踫就一波波自她身上傳開的痛楚,同時眼前閃過陣陣銀光,神智開始昏眩……可她依舊沒阻止他動作,反而更加貪戀的吸吮他溫熱舌瓣,害怕她這一放開,就是最後
「別急,域兒,我知道你倦了,先好好睡吧。我們將來有的是時間……」他力圖停下自己急促喘息,克制自身早已燃燒挺立的,將她攔腰抱起,送回床上,為她蓋上被單不讓她著涼……
「不要……」眼皮已疲累合上,她卻是固執抓緊他。「我不要你走……」
「我哪兒也不去。」他伸手解開她嫁裳前襟,看著她身上隱約染紅的紗布,他低頭吻下她胸口。「以血立誓,我允諾你,今後,我們再不分離。」
「可我活不了幾天了啊……」
「放心,我們再不分離,相信我……」像是咒語般在她耳邊廝磨回蕩,他柔情地不停重復說著︰「再不分離……再不分離……」
她悲愁深鎖的眉頭逐漸舒緩,笑顏逐開,同時淚水無聲地佔據了她臉龐,淒涼卻絕美至極,教人不得不信,世間最美疑是花雨散落時……
「……就這剩下的十二天,請你只想著我,只看著我……其他的,我什麼也不求了……」嬌美聲音漸弱,她逐漸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