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來回一個月的路程與讓你打探情報的時間.要你在四個月後,提他首級回渴弋,該是不難吧?去不去就等你一句話。」
辛少瑜一旁玩味著藤方域反常地沉思許久的神態,給了她另一個選擇。「不去也行,現在決定接下我或沖雲的婚詔。今後你毋需再四處征戰,只要專心為我們生育子嗣就行;多少女人巴望著愜意生活,可你一點就成。」
推波助瀾的一段話,讓她沒有退卻余地.她氣急的沖口而出︰「我去。」
「你該不會波乘機逃走吧?」辛少瑜站起身,冷笑著向她走近。「別忘了,你藤氏一族以老弱婦孺居多,一旦沒人替他們掠奪物資,……你知道渴弋的弱者會有什麼下場。」
「我藤方域從不知道何謂逃跑!」她氣勢凜冽的踏前一步.迎上他的視線。
穆沖雲再輕笑,自腰間掏出兩只小巧白玉瓶,朝她擲去。「接著」
她想都不想,反射的將那小玩意兒一把抓下。「這是什麼鬼東酉?」;
「左邊那瓶中丹藥乃是來自南開的難解奇毒。當你吞下它,每隔六日須眼用一錠右邊瓶中的解毒劑,我只給你十六錠,倘若你沒按時服用解藥、或四個月後你不回渴弋真正解去身上奇毒,就會七竅流血、錯骨分筋、暴斃身亡。」
「你在懷疑我是否會遵守承諾?」她對自己竟失了他人信任這點大為光火,對著穆沖雲怒道︰「我向來言出必行!」
「正如你‘向來攻無不克一般’。」穆沖雲對她滿懷沖天怒焰完全無動于衷,眯眼笑道︰「不賭命拿出實續,你憑什麼讓我們服你?如何決定全看你,若怕無法完成約定,現在乖乖卸下元帥一職……我們不追究你違抗婚詔。」
她只回以高傲冷笑。「我藤方域說到做到。四個月內,我必取他性命!諸位族長別忘了,除非我自個兒放棄,否則,誰也奪不走我迅雷元帥之位!」
打開手中丹瓶.沒有一絲疑慮,藤方域將奇毒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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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這片濃霧彌漫的草原,就是她的目的地——西驪。
藤方域望著前方白茫茫一片雲霧,不禁嘆了口氣。
連接渴弋和西驪最主要的兩條通路,中間隔著高不見頂的沙瑤山,偏北是沙漠地帶,偏南是山群谷中的迷霧草原和林原。
若非她的身子禁不起趕路折騰、烈日曝曬,她會寧願選擇沙漠路線,既快速又省事,毋需像現在這樣走走停停的,還是小心別在霧中,失了方向。
「族長,要休息一會兒嗎?」
「休息?」藤方域絕美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極輕極輕的搖了搖頭。她看向族里打小就跟隨自己的貼身侍女,注意到彩衣神色有些蒼白,額上也滲出些許冷汗,她並非難纏的主子,于是點頭道︰「好吧!我們就在此停一會兒。」
還沒下馬,她卻突然驚心發現,周邊出現五、六名神色詭滴的彪形大漢!
她竟沒能察覺出身旁有埋伏!她在心中暗咒︰「該死!」
視線依舊緊盯著來意不明的家伙,藤方域還沒決定對策時,突然听到耳邊傳來彩衣慘叫一聲「呀!」只因一名壯漢突然沖上前,企圖將她拉下馬。
「彩衣!」藤方域反射地甩出袖里短刀,瞬時刀入喉間,敵人粹然倒地。
接到自色欲薰心的賊人眼中流露出的猥瑣目光,彩衣立刻策馬急退數步,大喊︰「族長!快逃!這里由彩衣擋下!」同時她對著方城坐騎後頭,就是猛力一拍!
「哪有主將先逃的道理——啊——」還來不及駁斥侍女的提議,藤方域的坐騎早已狂暴沖進前方樹林間。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只得先穩住身子,急忙拉緊韁繩,對著愛馬大喊︰「快停下,追月!」
藤方域的驕傲不許她逃!她非回頭不可!
敝的是,追月平日只听她命令,此刻竟像完全听不進她聲音,只管筆直往前疾奔,任她再怎麼勒緊馬韁也無法制止它。「追月!別瘋了!快停!」
下一刻,追月前膝像是絆到了什麼,突然原地翻倒;藤方域措手不及,就這樣從前傾馬背上滾落、翻身被彈飛出去!
若在以往,她絕對能及時跳開馬上、做出防御動作護身;但此時負傷的她,動作原就遲緩的多,根本無力自保!
眼見她將要撞上面前那棵大樹,可即使如此,驕傲的她也不會喊救命!
「小心!」還沒意識到清亮男聲是自哪個方向突然竄出,不過恰恰就在她撞成肉泥前,一雙有力臂膀扎扎實實的將她抱個滿懷,救她免去死于非命。
那煞是好听的聲音,在她頭上緩緩說道︰「赤血馬性暴烈,馴服不易,不是姑娘家能駕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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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還靠在他寬廣胸膛前、紊亂氣息尚未平緩的藤方域,听聞此言,原本正想說的「謝謝」二字,硬是被她吞國喉中。
追月是她親手馴養,說什麼馴服不易,區區小事哪難得倒她?
這家伙實在太瞧不起人了!
猛一抬頭瞪著他.她高聲辯駁︰「你管我愛騎什麼馬——」話才出口,她當場愣住,只因那個有眼不識泰山的笨家伙他——
從未見過的燦爛金發熤熤發光,翡翠瞳眸仿佛無限寬廣的綠野,英挺樣貌甚至連她也看痴傻了;他與他們渴大毛皮衣襖或滿身戰甲展現的剽悍截然不同。
他一襲飄逸白色衣衫,以精細銀絲綴飾,舉手投足問,出塵的高貴氣質叫她想漠視他的超群絕倫也難……仿佛似曾相識……
霎時,從出生至今,藤方域劍拔弩張的狂暴世界不再;此刻,她眼中獨映著他俊美無儔的身影,感受未曾有過的平靜與……心安。
若非他從起初就對她漾起一抹令她心醉的笑意,她差點因為他烈日般耀眼的姿態,而膽怯的不敢接近這麼個散發著刺眼強光的角色……討厭,她哪里能對任何人膽怯?
傲氣的撇過頭,平穩了自己吐息才再次迎向他……
結果是她莫名其妙的雙頰暈紅,卻是怎樣也無法在他面前擺出她平日驕傲神態……堂堂一個迅雷元帥,吞吐了半天,卻連半句像樣的話也說不出。
「求救並不可恥。」注意到她一開始緊繃的嬌茬身子,在他懷中逐漸松軟,而且她平靜以後非但沒推開他,反像是索求依靠似的偎著他。他向來不愛管閑事,此時,他竟為了她的依賴而心升一絲喜悅。「我會幫你擺月兌他們的。」
听到那急速傳來的紛沓腳步聲,思緒回到現實後,她才發現自己不尋常的失態,連忙奮力推開他。「誰要你多事!」
傲氣十足的藤方域,強迫自己忽視他沉穩俐落的一舉一動中,所隱含的危險感,獨斷認定他只是個什麼也不會的軟弱文人;擔心他會遭到波及,她破口大罵︰「笨書生,快滾開!」
而後她迅速轉身跑回頭、迎上追蹤而來的賊人們,思及彩衣安危,她氣極一提劍,運足全身之氣,右手拔劍出鞘就要展開攻擊——卻在一瞬間,驚覺她體內氣息一片錯亂,四肢頓時麻痹,陡然跌坐地面!
無力握劍,她疾速使力揮劍的結果卻是讓劍在瞬間離手朝右方飛出!
嘔?她根本不明白這奇怪現象是怎麼回事,她只知道理該勉強能使出招式的她,現下卻半分動彈不得!眼看那些惡人,邪婬賊笑著就要逼近她!
「住手。」幾乎是無聲無息.一堵白色的堅實牆面護在她身前。「這麼多人欺凌一個弱女子,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