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陸蓮華是女人的話,也許,只是也許,他會認真的愛上蓮華也未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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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搶贏了這張柔軟的臥鋪,可是蓮華卻整個晚上都翻來覆去的輾轉難眠,為的是他那一句「她不像一般女人。」
她緩緩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擱在那兒的銅鏡,感傷的攬鏡自照。也許她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不過父親也曾說她清麗動人,況且她大哥二哥的外貌,不也風靡了江南,她這個同樣出自陸家的血脈,自然差不到哪去……怎麼長孫景居然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哪!她不覺沮喪起來。
雖說她已經有一門快要談成的婚事,那位听來還不錯的未婚夫在那兒等著她進門,她也知道未出嫁的姑娘家,不該這麼想著一名認識不久的男人,可她就是無法讓自己不去想他說的話。她在意他的一切,無法忘懷。
「……如果這里有蜜棗的話,我一定可以打起精神的……」這是她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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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兩個人都幾乎是听到了雞鳴才入夢,等到他們意識恢復清醒時,早已經是晌午了。當睡眠不足的蓮華和長孫昊兩人一同走出房門時,迎面而來的就是墨築夫人笑嘻嘻的守在門口。「昨兒個晚上還好吧!哎呀!瞧我這是在說什麼,當然是好的很啦!不好又怎麼會醒得這麼遲呢?快快快,洗把臉,要用午膳了。」
看到母親這副可笑的樣子,長孫昊更下定決心要離開靖國公府。他這個「鎮北猛虎」頭一次感到畏懼,與其說是害怕陸蓮華,不如說是害怕他自己的感情。在能冷靜下來以前,他不想再見到陸蓮華。他也不想再插手陸蓮華的工作,管那份報告被說得多麼偏離事實,他也不去理會。也許打一開始他就應該采取這種手段。
對!正如往常一樣,果斷堅持,沒有人能操控他鎮北猛虎的行動!就算是雙親或陸蓮華也不能動搖他的決定!
而自蓮華踏出長孫昊的房門,整個靖國公府上下就全稱她為「小夫人」,一個個對她畢恭畢敬的。蓮華是怎麼也想不通怎麼有這種轉變,不過她知道這不是什麼好現象,像是打听情報變得非常不容易,大家都對她十分敬畏,還有她到廚房去要點什麼點心時,本來爽朗地給她幾個的大嬸,動作卻變得慢吞吞的,而且還不肯分她那些放涼的,硬是要拿剛出爐還會燙嘴的給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
就連此刻蓮華借口要買點東西,墨築夫人也好心的派了家丁說要幫她提東西。只是蓮華當然不能讓那些家丁知道她正在收集證據,準備要打他們世子的小報告。
得想個法子甩開他們才行。她根據長孫景告訴她的地址來到梧桐巷入口找尋那位專治「花柳病」的名醫,趁著人多時,沒等那兩位家丁就一溜煙的問了進去,乘機甩了他們。
她等會兒再編派個什麼借口回去就得了。此刻她的心思全放在證據上。
來到一處門前放了不少小盆栽的房子,她一腳踏進大夫的家,便問道︰「請問大夫在嗎?」
「您要找哪位呀?」手里拿著小鏟子的屋主走了出來,對蓮華和藹的招呼。
蓮華也客氣的對著這位年約六十上下、溫文老者禮貌的回著︰「您好,請問那位專治花和柳的大夫在家嗎?」
「說什麼大夫,姑娘真是過夸了。我不過是對樹木有些研究罷了。」老者笑著猛搖頭,指著椅子請蓮華坐下。「姑娘找我這個糟老頭兒有何指教?」
陸蓮華輕蹙蛾眉的想著︰對「數目」有研究?是指看診的收費很貴嗎?「……是關于您日前到靖國公府上診察世子,我對那世子的病有些疑惑,才想要來請教您。我就開門見山地直問了,那老愛招蜂引蝶的世子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喔!是柿子的問題啊?」老者笑答︰「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啦!不過是被蟲給咬了,如此而已。」
「被蟲給咬了?」蓮華不解的追問道︰「是虱子還是跳蚤?」
「都不是,是木蠹蟲,蛀的那柿子好些年沒結果,如果那時不抓蟲,恐怕柿子枯死是在所難免。」
「好奇怪的病,最後竟然是哭死的?」蓮華歪著頭想著。世子好些年沒結果……是說不能生育嗎?難怪,以前很搶手的靖國公世子,听說最近都沒媒婆上門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麼……這蟲抓了,世子就能生,也不會哭死??」
「這是自然。不是我自夸,至今從沒有哪個是我救不成的。姑娘沒瞧見這靖國公府,不論是桃是李,每一個都健健康康地活著。」
「真是了不起的名醫啊!」
「哪里哪里,不就是工作嗎?」
蓮華感嘆的又追問︰「不過,這病……關陶、李兩位什麼事啊?」
「日前靖國公府長蟲的,還有桃李兩種,我也一並抓蟲了。」
「啊!是嗎?」蓮華想到,說起靖國公府里唯一姓陶的,就是那位看來挺穩重的陶總管,沒想到現在精神奕奕的陶總管,前陣子生了重病哪!那麼姓李的……指的是那位侍女總管李執事?沒想到原來靖國公府一直隱瞞著大家,甚至無端造成各式傳言竄出的真正原因就是「傳染病」泛濫啊!
「也就是說,不管之前世子生了什麼病,病得怎麼樣,現在都沒問題??」
「正是如此。」
得到了醫生的保證,蓮華高興地拜別醫生。臨走前,不忘和這位名醫再客套一番。「您還真是風雅啊!屋里屋外種這麼多盆景。」
「哪能說是風雅。這些都是要賣的。」
蓮華笑著離去,但卻忍不住地臆測︰這大夫還兼差賣盆栽賺外快啊?
她無緣听進那屋子里後來的對話。「爹!罷剛的客人是哪來的呀?」
「不清楚哩!不過那小泵娘對靖國公府柿子樹不結果挺好奇的,大概是果園來的人吧!听口音,像是南方人。」
「爹可真是了不得,這‘樹醫’的名號已經傳到南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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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昊打理好包袱,準備在被逼婚前先到什麼地方去避避風頭。事情真是越來越復雜了,他不過是單純的希望自己將來能攜手白頭的妻室是自己所愛,可後來卻因為意氣之爭而弄得灰頭土臉的,這又何必呢?
還有那位蠢到極點的江南名捕,沒事來這里查什麼案!弄得他一向平靜無波的心海驟起風浪……過去他不曾在意過任何女人,誰知道第一個讓他牽掛的,卻是那個顛鸞倒鳳的陸蓮華!
明明一樣是男人,怎麼他偏對陸蓮華……長孫昊搖頭苦笑著。他將頭探出了房門。很好,四下無人,連一向認真負責的侍衛們也不知到哪兒涼快了,走得一干二淨的。
不趁此時走人,更待何時?
長孫昊闊步邁出房門,就直往內府的後院方向走;本來是打算翻牆出去的,可他卻震驚的發現,原來內府和中府的人全跑得不見蹤影,是因為全府上下幾乎都往大堂集中。到底是出了什麼驚動眾人的大事?
才剛到大堂邊,好不容易不被察覺的混進眾人之中,他才發現那個蓮華不知又闖下了什麼禍,正跪在大堂里;神情凝重一旁坐著的是他那寶貝娘親,而手里拿著結實家法的,則是負責管教家里人的李執事。
「陸蓮花,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哪條家規呀?」陸蓮花是蓮華應試時的化名。
「我……」蓮華囁嚅著,說不出半句話。她才興高采烈地回府,打算寫好了報告書函就偷溜出去找哥哥們,誰知道才剛踏入偏門一步,就被四名守在那兒的侍女一涌而上給抓了起來,接著便被丟進了大堂里。「還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