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事的。我睡得好好的,怎麼會有事?」長孫昊在心里直痛罵自己的粗心大意。
「這還了得,得趕快去叫大夫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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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怪事,昊兒在家里待得好好的,怎麼會折了手臂?」墨築夫人煩惱地啜著茶,提出了問題。
「咱們府內晚上似乎不大安靜,據侍衛們說,好像有听到人聲;剛才我去了昊兒房內,好像有些凌亂,可能是被人闖了進來。」長孫曙皺起了眉頭。
「大不了我們加派些人手、去保護昊兒也就行了;重要的是昊兒總算復原了,等他康復,我們也可以安心地準備他的婚事了。可是……最近不知是怎麼了,媒婆很少上門呢?」
「說到這,夫人,你知不知道最近街坊里……有些奇怪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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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兒,你可回來的真快。」陸棋鷹身手利落的從廚房捧出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色,端上了桌。「辛苦了。」
家中有陸棋鷹這位不拘泥「君子遠庖廚」傳統的大廚師在,又怎能怪陸蓮華的廚藝其差無比呢?她就算什麼也不會做也照樣活得好好的呀!
「怎麼樣,半個月內我就逮到了大盜羅逵,厲害吧?」陸蓮華身著男裝,腰間還懸著佩刀,看來就像是從畫本里走出來的俊俏公子,但當她這麼得意的燦爛一笑,那份女性特有的嫵媚便立刻浮現出來。「再怎麼說,我也是陸家人,小事一件!」
「做得好,蓮兒。去換過衣裳,要開飯了!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吧!」
滿心歡喜的陸蓮華連忙回房,褪下了一身男裝,梳洗之後,回復她清雅娟秀的模樣。雖然只是簡單的粗布衣裳,可是依舊遮蓋不了她的天生麗質。
蓮華雖然出身南方,但她並不像時下女性的縴細、嬌柔,而是朝氣蓬勃的生動之美;在她高挑的身段襯托下,再加上女性特有的柔美,使她的男子扮相平添了雅致的風範。
在江南時,偶爾會有人把她錯認為美男子而窮追不舍!只是到了北方,個個人高馬大,無論她再怎麼掩飾,也隱藏不了她清麗佳人的姿態。
蓮華從小就在當捕快的爹身邊跟進跟出,自然或多或少通曉一些武藝。加上陸家兄弟和一般捕快們不同,由于威名遠播,所以他們擁有皇上的特許,可以單獨受理各處官府的委托、專辦難破的案子,不受地域及當地官府的管轄,直屬刑部。而現在,她正是跟著兩位哥哥到北方來查案。
其實生活向來沒什麼大變化的她,惟一的問題便是從天而降的那道命令,要她在年底前成婚。她對婚姻其實沒什麼概念,但是不成婚就會被罰甚至坐牢,這對于向來奉公守法的陸蓮華而言,是件極不光彩的事;所以她非成親不可。但……要嫁誰好呢?
畢竟這年頭,哪有女人可以和男子平起平坐?更遑論是當捕快了!在江南,听聞她過去「豐功偉業」的人家,又有哪個敢娶她?所以當舅媽告訴她要為北方某個大戶人家向她作媒時,她才會高興的得意忘形。
所以現在的問題並不在于蓮華找不找得到對象,而在于她那兩個哥哥願不願意放手讓蓮華嫁人。其實她倒也不是那麼愛闖禍,只是她有點粗心大意,再加上一點奇妙的運氣,讓每個被她逮到的盜匪不是骨折就是內傷;使官府抓了犯人還要倒貼醫藥費,因而對陸家的辦事成果頗有微詞罷了。
那兩位重視陸家名聲的哥哥就是對蓮華這點感到不滿。
要是不滿就別老把工作丟到她頭上嘛!她可也不喜歡整天風吹日曬,東奔西跑的;充其量,也只是當地的治安不錯時,她會不知不覺的心情很好罷了。
反正重要的是,她可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她有一身算還差的武藝,否則會沒人敢要這種可能一出手就會劈死自己夫婿的凶婆娘。其實她也不能算是悍婦,只是有時一沖動就克制不了自己的手腳而已……而且很多時候那些在她周圍的人會受傷,也和她出不出手無關,都只是「意外」呀!
對了,說到意外,就想起今天那個被她「誤傷」的青年。
不知為何,看見他那時皺著眉頭的樣子,她心里就有些不舒坦。若沒記錯的話,那處華宅是靖國公府;不過他拿著包袱是要去哪兒呢?他是誰?
看他輕易制伏羅逵的本領,想必是靖國公府的高手。他又為何夜半企圖離開靖國公府?嗯……該不會是靖國公大小氣,薪餉給得大少,所以他打算另謀高就吧!可是這種事大白天也應該能辦呀……除非是靖國公不肯放人,所以他只好偷溜?又或者,他是與靖國公結有梁子的政敵派來夜查敵情的探子也不一定。
那個青年的手傷不知嚴不嚴重?現在仔細一想,他的武藝極有可能在她之上,而她也不過就這麼一擊而已,他應該不會有事吧!頂多是手上瘀青一塊而已。這麼一想,她倒安心許多。
只要兩位哥哥願意幫她嫁出去,以後就天下大平了。眼前,蓮華除了忙著討好兩位哥哥,也無暇考慮未來的什麼事,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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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非常痛!痛的他沒有心思想再逃離國公府了!長孫昊齜牙咧嘴的在回廊上走著。真是怪事!那名奇怪的年輕捕頭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居然能將號稱「鎮北猛虎」的他打成「傷貓」?他本以為小傷不礙事,可一覺醒來,他才發現那傷處疼得簡直不是人能忍受的。
反正現在他一醒,他雙親也就不急著替他討房妻子沖喜,在傷勢緩和前,他就暫時待下吧!然後……他想去找那個笨手笨腳的蠢捕快好好的算這筆帳。其實他倒也不是真想對人家如何,只是無緣無故受這冤枉傷,不出氣他又怎麼會甘心?
當他通過國公夫婦房間前面時,他听到墨築夫人大聲尖叫了起來。
「什麼,昊兒有花柳病?這是真的嗎?」
當長孫昊听到這句話時,就這麼筆直地朝前頭的柱子撞了上去。隨後他搞著起了腫包的額頭愣在當場。
「夫人別激動,我不是說了嗎?這只是流言。」
「可是公爺,您昨晚不是這麼說呀?您明明說有那麼個傳言是昊兒得了斷袖之癖呀?」
「昨天的傳聞只說昊兒有斷袖之癖,而今兒個一早傳來的最新消息卻是昊兒得了花柳病……」
長孫昊差點就破門而入,想問出是誰放這種沒憑沒據的流言?然而聰明如他,馬上就想到這種奇怪的傳聞是怎麼出現的——全是他自找的。
他的確是拜托南宮聖釋出「聳動且絕對不利于婚事」的流言,可是這也太恐怖了吧?他本以為南宮聖會傳播些像是「好賭成性、酷嗜杯中物、愛打女人」之類,絕不像個「好丈夫」的流言;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散播——難怪南宮聖曾經來函問他是否一定要這麼做,並要他保證日後不找南宮家麻煩,原來那時南宮聖就打算這麼做了。認真細想,南宮聖這麼做確實幫了長孫昊的「大忙」——這個靖國公世子可能一輩子都不用再為擾人的媒婆心煩了!
他渾身無力地離開了回廊,他得先讓腦筋清醒點,弄清楚到底那種狀況才是對他最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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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陸蓮華又重復了一次這兩個字,不明就里地看著大哥。「我沒有說長道短的癖好。再說,這與我何干?」陸蓮華皺著眉頭。看著兩位哥哥嚴肅的表情,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