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煜頭也開始痛了。
「也許……你只是遲了一些?」他支吾道。
「遲了一個多月?」貝安安沒好氣地問道。
依雷煜有限的生理知識推斷,這的確有點不正常。
「那……去醫院檢查好了。」
「可是……」貝安安遲疑一下,冒出一句話︰「醫生會不會看出我是男的?」
雷煜仰天長嘆。「即使是我,也看不出你是男的。」至少就外表而言,她絕對是個十足的女人,而且絕對傲視群倫、出類拔萃。
「但……內在是男的。」她自己也知道這是莫名的擔憂,但她就是忍下住。她忘了醫生又不是靈媒。
「沒有哪個醫生看得出病人的靈魂的。」
「說得也是。」貝安安點點頭。「你陪我去,好不好?」
看出她的害怕,雷煜慨然允諾。「那有什麼問題?」
「怎麼樣?」一看見貝安安出了診療室,雷煜馬上迎了上去。
「雷煜。」她抬頭喚了他一聲,一坐了下去,一臉的懊喪。
「怎麼啦?」他關心地在她旁邊坐下,殷殷詢問著。在一旁的病人眼中,他就像個殷勤的丈夫一樣,讓人稱羨貝安安的好運。
「我完了,煜。」貝安安抬眼看著他,眼中求援的訊息閃現。「我真的完了!」
「到底怎麼了?」她叫他單名,問題可能滿嚴重的,雷煜也急起來了。到婦產科醫院來已經讓他很不自在了,她還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真教人著急。
「我懷孕了!」貝安安哭喪著臉道。
「你懷孕了?!」雷煜傻眼,怔在當場。太過震驚了,他也跌坐在她身旁。「不會吧?」
「我也希望不會。」貝安安扯住他的手。「煜,我該怎麼辦?」
難怪她的月經一直沒來,因為她早巳懷孕三個月,當然不會有月經。
「孩子是誰的?」他銳利的眼光直盯住她的肚皮。不知怎地,想到她的月復里正孕育著別的男人的小孩,他心中的不快漸漸升起。
「我怎麼知道?」貝安安茫然無措地答道。「我只接觸過你一個男人,但孩子不可能是你的啊。」
「當然不是我的。」他訕訕道。「我可沒踫過你,」
「怎麼辦哪?」她的聲調已有哭音。「我不要懷孕,不要生小孩。我不要生個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煜,我不要這樣。」
「好了,別哭。」他將她摟入懷中,輕撫著背部安慰著,「我們再慢慢想辦法好了。」
「能有什麼方法好想?」貝安安自他懷中抬起頭來,眸中淚光盈盈。
可惡!變成女人後,淚腺也發達許多,眼淚動不動就掉下來,真沒面子!
「先回去再說吧。」看她淚濕眉睫,看來無限嬌美動人,雷煜心中一動,不自禁地心疼起來。不管什麼原因,他都見不得她難受。
「煜,我真的不要生孩子。」貝安安哀叫著。「才剛學習如何當個女人,現在又要當媽媽,我死也不要。」
「你是死過一次啦。」雷煜不頂認真地提醒道。
「人家連孩子的爸是誰都不知道,怎麼能生孩子?」
她的聲音實在大了些,雷煜頭皮發麻地注意到候診室內其他人的眼光似乎都集中到他們身上,帶著刺探和些許不屑,看來此地不宜久留。
而貝安安大概是女人當久了吧,連「人家」這種詞都運用的如此自然,自己也不覺得有任何突兀之處,「他」真的成了女人了!
「不管怎樣,先回去再說。」
攬著貝安安,雷煜在眾人目光雲集之下,匆匆地離開。
「要打掉孩子?」貝安安反射性地撫住肚于。「真的要這樣嗎?」
「你不是嚷著不要生孩子嗎?」雷煜耐著性子說道。「如果真不想生,當然只有打掉他了。」
「可……可是……」
「這是最好的方法了,打掉孩子就一了百了。」
「那我就成凶手了。」貝安安抗拒著。「我沒想過要成為殺嬰凶手啊。」
「你以為我愛啊?」雷煜沒好氣道。「最無辜的是我耶!平白無故就得收留你,還得替你收拾善後,現在你還認為我犯謀殺罪,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你嫌我煩了是吧?」貝安安受傷地遠離他數步。「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們的確是。」雷煜有股狠狠搖晃她的沖動。「我何必為不相干的人大傷腦筋?」
的確是她失言了,貝安安自知理虧。「對不起。」
「算你識相,不跟你計較。」他撇撇嘴。「既不打胎,又不想生孩子,你到底想怎樣?」
「我考慮一下嘛。」
「再想下去,到時就算要墮眙也來不及了。」
「別催我。」貝安安蹙緊眉頭。「就是拿不定主意才得仔細想想啊。」
「你要是真生下孩子,豈不是很荒謬嗎?」雷煜愈來愈搞不懂這個曾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了。「既沒有父親,你也算不得孩子真正的母親,將來孩子要如何自處?」
「如果……如果……孩子有父親呢?」
「你想起那個男人了?」雷煜睜大了眼。
「怎麼可能?」貝安安擺擺手。「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孩子找個爸爸呀。」
雷煜有很不好的預感。
「反正我當女人是當定了,那為人母大概也是必經過程,逃不了的。既然如此,乾脆就找個老公嫁算了。」貝安安是愈說愈高興。
而雷煜听得是臉色發青。
「你……該不會想找我嫁吧?」
「你怎麼好像如臨大敵似的?」貝安安不贊同地看著他。「你想想,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是。」他實在很不想承認。
「那不就結了。」貝安安露出愉快笑臉。「你再也找不到可以如此了解你的人,而且可以跟你相處的那麼好,幾乎沒有磨擦,這不是很完美嗎?」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雷煜晈著牙假笑道︰「如果我娶了你,就有了位最貼心的紅粉知己,而我甚至不需要日夜操勞,就可以當現成的父親,簡直是撿了大便宜?」
「倒也可以這麼說啦。」熟知雷煜的她,幾乎可以猜知此刻的他大概要冒火了,連忙出言安撫。「不過大佔便宜的人是我。和你結婚後,我就可以永遠住在你家,不怕被你丟出門了。」
「那我呢?」雷煜眯起眼。「我在這場婚姻中能得到什麼好處?」
「呃……我想想。」貝安安心虛地低下頭。
「想不出來是吧?」雷煜眼中突現詭異光芒。「其實要我娶你也行。」
「真的?」她驚喜地抬頭。
「不過當我的老婆,就意謂著我們兩人將有性關系,你可以接受吧?」他忍住笑說道。「我是沒問題啦,畢竟你的外表會讓正常的男人血脈賁張。不過你呢?你能接受我嗎?我可不要過清心寡欲的生活哦。」
貝安安的臉隨著他的話而一陣青一陣紅。「別說了!」她忍不住打斷他。「我會自己再想想的,你就別再說了。」她現在還無法想像這種事。
一直是主動的一方,現在突然情勢逆轉,還真讓她有點無法接受,不行,她得再想想解決辦法,或者等她心理調適好再說。
「受不了?!」雷煜露出笑容。「要出餿主意之前,想清楚你能不能接受再說。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知道了。」她嘟起了嘴。
說了半天,還是沒討論出一個好方法,貝安安模著肚月復,一臉的茫然。不管怎樣,她是怎麼也不想去打眙,傷害到月復中的小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