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貝安安從藏身的樓梯問走出來。
她已經在這兒等了半天了,要是以前的話,她早拿鑰匙自己開門進去了,下過車禍後,鑰匙當然也不見了,所以她只好窩在樓梯間等。
「你怎麼會在這兒?」雷煜欣喜過後,腦袋又開始運作。「不,我該這麼問,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這兒?」
「我當然知道嘍!」貝安安模糊地說,並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你的事情我不知道的很少。」
「怎麼說?」
「先別說。」貝安安走到他身旁。「快開門啦!我想上廁所。」幾乎一天沒上廁所,她急得很,
看她那副窘樣,雷煜連忙開了門。
「廁所在……」
他話尚未說完,貝安安已經一馬當先沖向廁所去。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雷煜發現自己是對著一扇門在說話,只好回客廳的皮椅坐下。
原本他想到方才她那模樣還覺得好笑,不過愈想愈奇怪,笑容也凝在嘴角。
「哦!舒服多了。」貝安安紆解過後,輕松地回到客廳里,坐在雷煜對面。
「要喝點什麼嗎?」雷煜若無其事地問。
「也好。」貝安安可不客氣了。
「你自己去拿好了。」
「嗯。」貝安安毫不遲疑地往廚房走去。
丙然!雷煜皺起眉頭。她對他房子的格局擺設十分清楚,廚房和廁所的位置也都知道,怎麼會這樣?他很確信從未帶她來過,怎麼她會知道?
「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里?」
「我不是早說過了嗎?我對你的事一清二楚,」她輕松地坐回他對座。「葡萄汁?」
「謝謝。」雷煜在疑惑中接過他最喜歡喝的果汁。
「你有問題要問我,對不對?」
「是的。」雷煜往後靠在椅背上。「這次可不可以省掉一些廢話,直接導入正題?」
「我並不認為自己在說廢話啊。」貝安安也往後一靠,找到個舒服的位置。「好吧,有什麼話要問盡避問好了,我會盡量回答你的。」
「那好。你是誰?」
「貝安安。」
「就這樣?」
雷煜顯然不滿意她的答案。
「為什麼你知道我這麼多事情?」他質問。如果她說她連他的家人也認識,雷煜也會相信的,這女孩實在太詭異了。「別再說這些是家駒告訴你的,你我都知道那是謊話,他不可能說這些的。」
雷煜目前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和家駒的確是有某些關系,因為她知道家駒死訊時,那震驚和傷心的神情是裝下了的。
「我說的話你會信嗎?」貝安安小心地看著他。
「那得看是什麼話了。」雷煜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但首先你得停止那些廢話,我沒那麼多耐性。」
「好吧。」貝安安深吸口氣。「雷煜,我是家駒。」
「你……玩笑開夠了,該說點正經的了!」
「我說真的你反而不信。」貝安安苦笑道。
「今天早上,我親眼見家駒入了上,現在你卻跟我說你就是家駒,這不是很可笑嗎?」
「如果我不是家駒,我怎麼會知道你的事情?」貝安安反問。「冒充一個死人並沒有任何好處啊。」
「既然知道沒有好處,那就別再說這種蠢話了。」雷煜生氣道。「我要听的是真話。」
「我說的是真的啊!你為何不信?」貝安安皺皺眉頭。「你要怎麼解釋我所知道的事情?像你家地址還有你的喜好。」
「要知道這些並不是難事。」雷煜完全忽視心中那抹對她的親切感。「隨便調查一下便能知道了。」
「誰會那麼無聊去調查你的事情?」
「那就得問問你了。」雷煜懷疑地盯著她。「你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刻意接近我?」
「總不會是因為暗戀你吧?」貝安安沒好氣地說。
「你是嗎?」這理由是可笑了點。
「你當我雙性戀啊!」貝安安氣憤道。「跟你說了我真是家駒嘛!」
「如果我不相信請原諒我。」雷煜擺明了不信。
「如果我能提出證據呢?」
「試試看。」
貝安安想了想,該怎麼讓雷煜相信呢?這家伙除非他親眼所見,否則他絕對不肯相信的。
「其實你要騙我,還不如去騙文伯父、文伯母,也許他們在絕望之下會相信你的話也說不定,這絕對比你在這兒浪費時間好。」
言下之意是他絕不會相信她了。貝安安瞪向他,想著該如何使出撒手。
「想出來了嗎?」雷煜擺出一副訕笑的臉。「有什麼證據可以說服我?」
「什麼樣的證據你才會信?」貝安安才不理會他的嘲諷,她一定要抹去他那得意的臉。
「這……」雷煜凝神想想,身家背景一調查就很容易知道,算不得什麼證據,
那還是該由家駒身上來著手,說些家駒擅長的東西來難倒她好了。
「簽個名給我看,簽家駒的名字。」雷煜想了半天,終於決定出這個題目。
文家駒的簽名一向龍飛鳳舞,旁人學不來,更重要的是在簽名之後,他會再加上專屬於他自創的圖案,不是他本人是畫不出來的。
如果雷煜冀望的是貝安安知難而退的表情,那可就大錯特錯了。事實上,她反而眼神一亮。
「不愧是雷煜,馬上就找到癥結點,真厲害。」貝安安的笑容可燦爛了。
「快簽啊!」雷煜心中有絲動搖。她實在太自信了,搞得他信心減了大半。
「那有什麼問題?」
貝安安拿過電話旁的記事本,毫不猶豫地簽上自己的大名,未了又畫上匹可愛的小馬,然後才拿給雷煜看。
雷煜接了過來,低頭一看,不敢置信地睜大眼,臉上表情就像見鬼似的。
「你從哪學來的?」
「早告訴你我是家駒了。」
「這……」雷煜實在不願相信,但……
「現在你可相信了吧?」
「哪……哪有那麼簡單!」他逞強道。
「那你還想怎樣?」
「這件事你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
「你終於想听了?」貝安安喜形於色。
「似乎不听也不行了。」雷煜無奈道。
經過一番下算詳盡的說明,雷煜總算掌握些許狀況。
「這麼說來,你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貝安安」嘍?」雷煜問道。
靶謝老天,至少他還知道她的名字,不至一團霧水。
「是啊,醒來時就變成她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貝安安一臉的無知樣。
「你啊!」雷煜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早知道會這樣,當時開車就該小心點。」
「現在懊惱已經來不及了。」貝安安嘟起嘴,「別再說教了。」
「我才懶得說你。」
「那最好。」以她現在的心情,是絕對听不下他的好意勸導的。
「不過,你為何不去找伯父、伯母呢?」雷煜納悶道。「他們應該會更容易相信你的,何必要大費周章的來找我?」
「我怕……」貝安安無助地瞥他一眼。「如果他們再一次失去我,他們一定會受不了的。」
家駒大部分時候都很粗神經,不過總有體貼的時候,只是雷煜沒想到他的體貼會是用在這種時刻,
「你也知道老人家會傷心啊!」雷煜忍不住說道。「那時得知你的死訊,你可知兩位老人家有多傷心?幾乎都快崩潰了。」
「大概就跟我知道自己的死訊時的反應一樣吧。」她頹然低垂雙肩說著。
「差多了!」雷煜回想起那時候。「你那時像見鬼一樣,傷心的成分倒不多。」
「本來就像見鬼一樣。」她訕訕地瞪他一眼。「誰要參加自己的喪禮啊!」
「難得的經驗哪。」雷煜打趣道。「今後呢?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