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侯爺實在偏心啊!
"辛勞姐姐了,那群貴客們就得勞煩姐姐照料。"
莫念慈絕不讓她知道這些話多讓她生氣。
一番虛情假意的話說下來,兩人都累了。
"哪里!總得有人幫侯爺分憂嘛。"
"姐姐如果沒事,念慈想休息了。"再和她說下去,莫念慈肯定自己會生病。
"那我就不打擾了,妹妹多休息吧!看你臉色不怎麼好,還是多休養休養,侯爺那兒就由我伺候好了。"
"那就謝謝姐姐了。"
門一關上,門里門外的兩人,臉同時垮了下來。
送走沈慕雲,莫念慈沒有休息的情緒,只好坐在窗台發怔,任一股氣便在心頭。
在窗台前坐不久,莫念慈漫無焦點的視線就集中在小徑那端的人兒身上。
任靖杰今兒個怎麼這麼早就出現?太陽甚至還沒下山呢。莫念慈幾乎想出去迎接他了。
不過她站起的身子就像被點了穴一般,臉上浮現的笑容也頓時凍結住了,已有人早她一步出去接他了。
只見沈慕雲蓮步輕移,緩緩地走向任靖杰,兩人不知談些什麼,任靖東輕扯嘴角,露出了邪氣而魁惑人心的笑容。
也許是察覺了她的視線吧。任靖杰突然抬頭往她的方向看來,兩人視線交纏了一陣子,然後他又低頭去看沈慕雲,而那沈慕雲的手則緊緊抓著他的。
旁若無人,兩人就這樣手拉著手說話,一會後便相偕離去,沈慕雲還回頭向她示威性地笑了笑。
如果莫念慈之前曾對沈慕雲的話有任何懷疑,現在也全盤相信了。心中那種空虛感是什麼呢?心又為何揪痛得緊?
他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她在看,還故意和別的女人走掉。對于傷害她,他可真是不遺余力。
不過,錯的人是她,她不該給他傷害她的力量。她怎會突地發花痴,不過是翻雲覆雨罷了,男人常做這種事的,她怎會傻得以為他對她有特殊的情感?
是的,一切只是她的錯覺而已,而她對任靖杰的感覺也是一種錯覺。也許她之所以對他動情,只是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只因她從沒跟多少男人接觸過,既然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理所當然成為一個特別的存在,所以她才會以為自己是喜歡他的。今日,如果老爺為她挑的人是其他的阿貓阿狗,她也會以為自己動情了,所以他根本就不算什麼,對她也沒有任何特殊意義。
從今兒起,她要在心中不停告誡自己,絕不讓自己再有今日的心痛。
第八章
「如風,這趟回來,怎麼你和靖杰都變得怪怪的?」紀蔚然好奇地問道。
他和任靖杰、冷如風兩人相識于北征的途中,北伐勝利後,任靖杰成了侯爵,而他則一躍成為北方大關——山海關的守將。此次利用返京敘職之便,適逢侯府有慶,他也就來湊湊熱鬧,趁便會會兩位好友。
不過這兩位好友似乎不怎麼友好,氣氛不是很和諧,使他不禁納悶,到底是何事會令這兩人心生嫌隙?連冷如風這種忠心耿耿的忠僕,也會與他的主人斗氣?
「說來話長。」冷如風苦著臉道。「侯爺他……腦袋不清楚。」’
「為什麼?」紀蔚然訝異極了。「你會這麼說靖杰,一定有很好的理由嘍?」
「我不會無的放矢,不過侯爺的隱私我也不好說。」冷如風雖惱怒任靖杰的縱情恣意,倒也堅守家丑不外揚之道。
「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又不肯說明白,你該不會要我自己去問靖杰吧?」紀蔚然帶笑問道,停下了腳步,兩人正好停在慕雲樓前。
「他不會肯說的。」冷如風情緒低落道。
自從候爺帶回莫念慈,他就不知在候書面前提過多少次,要他盡早將她送走,而侯爺只是惱怒地要他閉嘴,到後來,甚至連提也不許提。
自小,冷如風就伺候著任靖杰,眼看著主子出類拔萃,一鳴驚人地打敗北番,成為朝中最年輕的侯爵,他也覺得與有榮焉。而一趟南游之旅,卻可能將一切都給毀了。
冷如風不敢想像,萬一莫念慈的丈夫上告朝廷該如何是好?侯爺會一夕間身敗名裂的。如果他搶回來的女子尚是未婚,那也許還能說他是風流倜儻,情難自己。可今天他搶的是人家的老婆,那可就是強娶豪奪,沒有道理可講。可是侯爺一點也不在乎。
既然侯爺那方面不行,那他只好從莫念慈方面著手。冷如風簡直不敢相信,她的韌性如此強。在府中所有人敵視的目光中,她還是能自在的生活。他真不知該稱許她的適應能力極佳,亦或鄙視她的寡廉鮮恥?
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天這件事會被揭穿,他該眼睜睜地看著侯爺毀了自己的名聲、地位,也毀了莫念慈的一生嗎?
不,他應該想想辦法才行,只是目前他尚無法可想。
也許真到不得己時,還是得請老將軍和公主出馬,不過侯爺肯定不會原諒他的,如果他真膽敢請出他們的話。
「如風!」紀蔚然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還沒告訴我呢,別睡著了。」
「我不能說。」他搖頭道。
「不能說?」紀蔚然大驚小敝地喊道。「我還以為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兄弟呢!」
「別作戲啦!」冷如風無趣地瞥他一眼。「爺的事得由他自己開口。我雖不喜歡這件事,小的總不能道主人的是非。」
「看來靖杰是做了件讓你極不贊成的事嘍?」紀蔚然竟不再追問。「改天我再訓訓他好了,竟讓他的忠僕這麼擔心、」
冷如風綻出一個無力的笑容。「我到今天才知道忠僕難為呢。」
他看看他們駐足之地,竟是慕雲樓外,心中那把火又冒起。「我們往前走吧,後面有座小山,那兒的風景比這兒美多了。」
若非是紀蔚然來訪,他恐怕還得待在慕雲樓附近「保護」莫念慈,根本就無法分身。除非不得巳,否則他想盡量離慕雲樓遠遠的。
「可是我倒覺得此處是府中最美的地方。」紀蔚然帶些惋惜地跟上冷如風的腳步,頻頻回首看著慕雲樓。
「怎麼說?」冷如風不解。他從侯府建立時就住進來,此府還可說是在他監督下完工的,怎麼他不這麼覺得?
「所有的京城名花盡在其中,不是嗎?」紀蔚然愛慕地說。「不瞞你說,我今早經過那兒時,還真以為自己看到了仙子呢!」
冷如風不以為慕雲樓中會有仙子之類的人物,不過瞧他那副神魂顛倒的模樣,似乎又是不假。但住進慕雲樓的那些姑娘,應該都為了今晚的晚宴在做準備,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床的,他打哪兒看到仙子呢?難道……
「你是在哪個房間看到‘仙子’的?」
「就在最前面二樓的窗台上。」紀蔚然回想道。「那時她一個人坐在那兒,不知在想些什麼,衣袂飄飄的模樣,真像要乘風歸去一般。」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若不是怕唐突佳人,我就躍上樓台去和她說說話了。」
早就有人做過了。冷如風訕訕地想起,侯爺第一次見人家時,不就把她單獨留在念慈樓說話。沒想到紀蔚然也看上她,莫念慈的魅力不容小覷啊。
不過,紀蔚然的話給了他一些靈感。
「你知道,慕雲樓里住的都是花魁,如果你真的喜歡那位仙子,可得先下手為強。否則過了今晚,也許會有別人看上她也說不定。」冷如風別有所圖地說道。
「依她的條件,只怕很快就會被人看上。」這點紀蔚然很確定,除非今晚的賓客都瞎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