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棉被下的人還是一動都不動。
她不相信的使盡吃女乃的力氣大喊,「少爺!起床——」
哪知她根本還來不及喘氣,棉被下便竄出一個飛枕,不偏不倚的往她臉上招呼來。
沈依蝶秀眉緊蹙地拿下砸在臉上的枕頭。鼻子好痛喔!難怪沒有人敢進來叫他起床,手勁如此之大,誰受得了啊!還好只是枕頭,要不然換成別的東西,恐怕就出人命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
一把掀開溫暖的棉被,露出一張沉睡的睡容,璀璨陽光無聲無息灑上沉睡中的俊容,突來的亮光讓葛瑞奇忍不住拾手捂住猶閉著的眼楮。
這時,沈依蝶一鼓作氣的在他耳邊大吼,「起床了!少爺!」她就不相信叫不醒他。
毫無預警的,床邊矮櫃上的台燈朝她飛了過來,還好她閃得快,沒被擊中,卻可惜了那盞昂貴的台燈,已經支離破碎躺在地上成為起床號的犧牲品。
沈依蝶心驚膽戰的瞄著地上的碎玻璃。看來所言不假,要叫少爺起床還要有非常強的心髒和俐落的手腳,不然下一秒會被什麼東西砸中還不知道,這房間內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有可能成為凶器。
但是,最恐怖的還是少爺那神乎其技的丟東西功夫,幾乎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居然可以閉著眼楮不差分毫的就擊中目標,神射手的功夫恐怕都還沒有他了得。
既然好言好氣都叫不醒他,那就不要怪她來上那一招了,相信那一招對任何人都有效,尤其是在這冷冽的早晨。
沈依蝶露出一臉邪惡的奸笑,順便乘機報復一下被葛瑞奇欺負積壓已久的怨氣,活動、活動一雙柔荑後,她一鼓作氣的用力一掀棉被,同時使出所有的力量大吼,「少爺——起床——」
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先是瞠眼,然後發出驚天動地的駭人尖叫聲——
「啊——」
梆家的屋頂幾乎快被沈依蝶這聲尖叫給掀了,也叫醒了一堆該起床和不該起床的人。
正好眠的葛瑞奇在感到背後一陣冷颼颼時,下意識想抓好棉被,卻被突如其來的恐怖尖叫給嚇得驚醒過來。
怒火熊熊的他正準備瞪視肇事者時,當下臉黑了泰半,瞌睡蟲也在這一剎那全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頭痛欲裂的撐起身子,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抓著棉被、一臉驚慌失措、呆愣原地的沈依蝶。
他……他……少爺……少爺他……居然一絲不掛的……果睡……
天啊!地啊!她看到什麼東西了啊!她可是純情美少女耶!怎麼會看到那……那種東西……
她可不想長針眼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沈依蝶欲哭無淚,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眼前的尷尬。
梆瑞奇的錯愕可不亞于她,這下子他起身也不是,不起身也不是,兩人就這麼僵在那里。
「你……你……」
「干嘛?沒看過男人啊!」他故作鎮定。
禍害!不該被看到的地方都被看到了,這下子該怎面對她?說什麼他都沒料到今天會是她來叫他起床。
「你……」被眼前這一片春光給嚇得說不出話來,沈依蝶口吃連連。
就算報章雜志上常會有這種畫面出現,可她也沒有親歷其境過啊!這下子她該怎麼面對他啊?
人家她可是粉清純的美少女耶!不經人事的,嗚……被他這豬頭少爺給污染眼楮了啦!
「可以先把棉被還給我嗎?」葛瑞奇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棉被?」沈依蝶立刻從方才的震驚中恢復。
「或者是你……有那種興趣?」他眼神促狹,忍俊不住的露出笑意。
直到看見他臉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沈依蝶才忙將手中的棉被甩開。
梆瑞奇拉下覆蓋住他的棉被,睨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蓋住自己光果的身體。「有事嗎?」
「我……我來叫少……爺起床的……」抑不住的紅潮不斷撲上她的粉頰。
「真高興你還記得我是少爺!」他不停揉著兩邊太陽穴。「你的起床號是這樣叫的嗎?尤其是對你的主子?」
半躺在床上,葛瑞奇下半身蓋著薄薄的被子,冷冷的看著她,光果的上半身更加顯露出他精碩的體格。
「嘎!」她僵著一張臉,吊著白眼。「誰教你都不起來!」
他沉沉點著下顎。原來喔!報老鼠冤來的。「很好!下次就換你叫我起床。」
「什麼?我才不要!」她又是一記震天價響的尖叫。
「你不要一大早就雞貓子鬼叫的!」葛瑞奇受不了的怒咆。
「你這個暴露狂!我才不要咧!」她臉色發青的大聲嚷著。
「有人要你來掀棉被的嗎?」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敢罵他是暴露狂。
「我哪里會知道你不穿衣服睡覺的,早知道你有這種癖好,說什麼我也不會進來叫的!」
「什麼癖好?被你講得我好像是變態似的!」
「本……」
「當當……」
牆上的鐘準時在七點的位置響起,沈依蝶連忙吞下未出口的話。如果繼續跟他爭論的話,他肯定是沒完沒了,那她就別想到學校上課了。
她隨即板起臉。「你是要繼續賴在床上?還是去梳洗換件乾淨衣服?」看著他光果健碩的身體,更讓她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什麼時候管起我的私生活來了?」他沒有打算先打理自己的形象。
「你不起床,我就沒辦法把今天早上的工作結束啊!我快要來不及了呢!」她氣呼呼地擦著腰。
「去幫我放熱水,我要先沐浴,才會有精神。」
「還放熱水?」眼看她就要遲到了,這大少爺居然還這般慢吞吞的。
「你快去放水啦!等一下我去學校會載你一起去的,不用擔心遲到!」他暴喝一聲。
她非常為難的扯著嘴角,嘴巴抽搐了好幾下,才極為勉強的吐出兩個字,「好咩!」
「那還不快去?」
「凶什麼……如果不是別人拜托我……」她很無辜地皺皺鼻子,從鼻間發出輕不可聞的抱怨聲,往盥洗室方向走去。
梆瑞奇望著走進盥洗室內那不甚情願的背影,覺得真是見鬼了,連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
他為什麼要為了一個女佣犧牲自己的睡眠呢?不過說真的,他還真的很喜歡看她那種驚訝受挫的表情,超可愛的!
算了,就看在她的驚恐表情讓他心情大好的份上,他大發慈悲的順便載她一程好了,反正順路。
假山假水布置得十分華麗的校園,時序雖已經進入冷冬,早應該是沒有什麼花可以綻放的季節,卻以彩帶結在枝啞上作為裝飾,鮮麗的綢緞隨風飛舞,讓原本蕭瑟的花園添增繽紛熱鬧氣氛。
隨著寒假的逼近,校園內到處充滿歡樂愉悅氣氛,根本沒有人將明天的期末考放在心上,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和同學討論寒假上哪兒度假血拚。
沈依蝶充耳不聞的當作沒听到,她歹命的吁口長氣。她可不指望寒假能到哪里去度假,她只希望那個沒人性的太少爺可以讓她放幾天寒假過過癮就好了。
模模口袋里的小錢包,她準備到學校附設餐廳買中飯,雖然才第三節下課,可是她快餓暈了,今天早上沒吃飽又做了一大推的工作,肚子早就餓得咕嚕叫了。
模模不斷發出抗議的肚子,沈依蝶像游魂一樣的穿過中庭走廊,經過中庭時,她听見一陣尖叫聲,想都不必想,就知道是誰到學校了。
自從上一次事件後,葛瑞奇可能是因為愧疚,所以寬宏大量的讓她只要是在學校,她就只要當學生,不必去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