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樺,有她出現的公共場合,一定是媒體們追逐的寵兒、是鎂光燈聚集的焦點,無人不心醉于她可掬的笑容、秀麗的臉蛋、進退有理不俗的談吐、迷人優雅的風采,她更是全國男性的理想夢中情人。
一項經由蓋洛普所做的「誰是你理想夢中情人」的市調,白樺更是以黑馬之姿打敗了嬋連多年寶座的宋薇榮登榜首。
白樺並不是名演員、大明星,更不是偶像歌手,卻有著謀殺媒體記者底片的超級魅力。
臨上車前,她仍不忘對各位商界前輩行禮致意,才優雅的坐進早在一旁等候的黑色轎車內,同一時間鎂光燈又是一陣刺眼的閃亮,就怕將她優雅的風韻給遺漏了。
白樺是太平洋工程開發副董事,芳齡二十六,有著高挑的身材,除了姣好的面貌和靈秀的五官,她更有著精明的頭腦以及運籌帷幄果斷的決策力,手握數百億資金操控著整個囊括東南亞、大陸等所有重大工程。
當白董事長于半年前因為心髒病發作而命在旦夕時,因他的病危在工程界及金融業掀起一陣狂風,所領導的體系更是一夕之間風雲變色,有心人士更是蠢蠢欲動,可是他唯一的女兒白樺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在最短的時間內接下了父親手中的控股權,操控整個集團命脈。
她的接任在工程界掀起軒然大波,反對聲浪如排山倒海席卷而來,她卻運用了高度智慧一一化解接踵而來的難題,大刀闊斧的改掉積習已久的惡習及缺失,又一連接下幾項國家級建設,將整個工程體系帶至更高水平境界,為所有股東賺進了大把的鈔票以及可觀的分紅,之于她的反對聲浪才漸漸平息。
「老張,我們直接回家。」白樺略顯疲憊的對司機說道。
「是的!」
拔掉另一邊耳環,她喘了口大氣。「老張,我父親是不是明天回國?今天他有打電話通知你嗎?」
「有的,小姐,老爺在美國修養這段期間身體復原得很快,醫生特別準許他回國。」
「很好!那小弟呢?」
「小少爺暑假繼續留在學校修學分,他說他必須加快腳步,這樣才可以接下小姐肩上的重擔。」
白樺聞言,淺淺一笑。「真難為了他有這個心!」
門禁森嚴、氣氛肅穆的會議室內,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人人自危的,就怕一不小心發出一丁點聲響,下一個被炮轟開刀的就是自己。
白樺柔和的嗓音有著絕對的威嚴,「難道你們不知道這件案子已經延宕多時?再讓你們這般拖延下去,我們集團要損失多少金錢?屆時你們又會少分多少紅利?你們有想過嗎?」
「這件案子開發部全體同仁一直在與對方協調……」陳經理戰戰兢兢的說。
「恐怕是你們能力不足、辦事不力吧!」白樺點明事實。
「副董……實在是對方太難纏了……不管我們開出多誘人條件,他始終不點頭答應將那座山簽給我們,我們派去洽談的人全都被他轟下山……」開發部陳經理冷汗涔涔的解釋。別看白副董一臉娟秀、輕聲細語的模樣,真正的狠角色就是她。
「你們難道沒有另想對策?」
「有!我們甚至將原來三億的預購金提高到五億,他還是一點也不心動,他根本不將五億看在眼里……」陳經理在心底直犯嘀咕。那只熊根本把新台幣當成泰銖、越南幣了!
什麼?五億!「是誰允許你未經我同意就私自將購地金額提高的?」白樺口氣平靜無波,卻森冷得駭人。
不是上頭授權批準的嗎?陳經理一臉愕然。
白樺眼眸一斂,射出一道夠讓人打從心底發顫的寒光。「五億!你認為我們公司還有利潤可言嗎?」
好恐怖的目光!可憐的陳經理仿佛被凍成冰,嚇得說不出一句話。
五億!這麼重大的事情居然未經她允許便私下開出這種天價,那座山根本不值五億!
在白樺平靜的外表下是波濤洶涌的憤怒,唯一看得出她正醞釀著一股風雨欲來怒火的秘書連忙在她耳間低語。
只見白樺眸光一斂,深吸口氣說道︰「今天會議到此為止!」撂下話後便憤怒離席。
白樺拿下固定發髻的夾子,任由一頭烏絲披肩而下,清麗的瞼龐上秀眉輕攏。
秘書敲了敲門扉。
「副董,您要的咖啡來了。」
「謝謝你,徐秘書。」
「副董還在生氣?」
白樺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位。「葉常董明知道那座山根本不值五億,居然私下授權將金額提高至五億,似乎是非將我趕下這寶座不可。」
「這件收購計畫的案子再不解決,可能會影響到您的連任,這是葉常董打的如意算盤。」徐秘書說道。
「就算收購順利,他也會以收購金額過高恐有利益輸送嫌疑對董事會提出不信任案,彈劾我。」白樺漫不經心地攪動咖啡。
徐秘書蹙眉道︰「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制止他這種卑劣行為?」
「你也知道公司從以前就分為三大派,當聶叔那一支系的勢力漸漸向我們靠攏,葉常董那一派系的反對聲浪就愈明顯,近日態勢更是明顯了,為反對而反對,甚至扯後腿,偏偏他又是公司元老,持股也和我父親不相上下,許多董事還是得看他的臉色行事,我也拿他莫可奈何。」
「真是難為您了!瞧您累的,您真應該去度個假,轉換、轉換心情。」
「休假?你以為我不想?每天跟那群老奸巨猾的董事開會,比腦力、耍心機的,處處用心計較,就怕被人啃食殆盡,到時連撒骨灰的地方都沒有,哪還敢妄想休假。」徐秘書是跟著父親二十年的元老,為人忠心、口風又緊,白樺才敢跟她吐露心事。
「這倒也是!仔細想想,您也才二十多歲而已,把這麼重的擔子壓在您身上是重了些。」
「我再不把這件案子給解決,下個月的董事會葉常董一定提出罷免我的決議案,你信不信?」
「那老狐狸!謗本是利用這件案子來策畫董事改選,其實他非常清楚那座山根本不值五億這筆天文數字,董事會的人更不會答應花五億買那座山!」徐秘書說道。
白樺靠著椅背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他會給我安個什麼罪名……辦事不力?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一定要在下個月股東大會之前將這件案子解決!」
「實在棘手呢!」
白樺喝了口咖啡,「嗯!所以我得好好研究一番才成。徐秘書,等會兒把地主的資料找出來給我,必要的時候非得上山就得上山。」
徐秘書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您打算親自找地主談?」
「總得表現出我的‘誠意’吧!我絕對不會將我父親辛苦打拚了大半輩子的江山輕易讓葉常董奪去。」
「那您打算何時上山?我好安排時間。」
「愈快愈好!這件事要保密,我不想讓人來壞事。」白樺特別交代。
「是的!說我們到南部工程視察好了。」徐秘書點點頭。
「很好!行程安排好後就通知我。」
三輛白色高級豪華轎車行駛在蜿蜓狹窄又崎嶇的山路上,不平的路面讓坐在車內的人非常不舒服,再加上昨日剛下過雨,整個路面像是和了水的面粉泥濘不堪,駛過低陷凹處便泥水飛濺,將這三輛白色高級轎車濺得狼狽不堪,宛如大麥丁狽。